第276章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和方雅卿之间的关系？
她以为季绍衡是在挑拨她和季锦川的关系，按照眼前的情形来看，是真的。
她握紧了楼梯扶手，手指骨微微泛白，背上的青色血管凸了起来，彰显着她被欺骗后的愠恼。
客厅里，方雅卿从身后抱着季锦川，季锦川垂眼站着，右手里拿着奶瓶。
方雅卿的动作猝不及防，又是从后面而来，季锦川不防被她抱了个正着。
他掰开方雅卿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迈步走向楼梯，抬头看到二楼楼梯口的沈悠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方雅卿见他忽然驻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沈悠然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单手握着扶手栏杆，正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们。
季锦川只是僵愣了一瞬，便恢复自然，抬步走上楼梯。
沈悠然转身，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现场，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季绍衡在走廊上站着，那刚才的情形他应该也看到了。
自己的妻子和大哥暧昧不清，做为丈夫，季绍衡应该生气愤怒，然而，他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上，一脸的邪气淡然，没有半分的怒意。
沈悠然看了他一眼，想不通他为什么看上去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便也不管那么多，逃离似的回了三楼卧室。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季锦川看了一眼消失的沈悠然，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看向季绍衡，季绍衡也看着他，兄弟两人的表情深沉复杂。
沉默过后，季绍衡倚靠在扶手栏杆上，吊儿郎当的开口：“大哥，雅卿现在是你弟媳，你就算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应该顾及一下大嫂的感受，你们这样搂搂抱抱，是要旧情复燃？”
季锦川目光沉深的看着他，眼底透着一丝冷淡：“我和她没有什么。”言罢，离开。
他回到卧室，沈悠然抱着小季诺在哄他睡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沈悠然抬手，他将手中的奶瓶放在她的手中，她接过开始喂小季诺，季锦川沉默的站在一旁，直到她给孩子喂完奶，季锦川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第784章 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喝完奶小季诺便睡觉了，她将小季诺送到隔壁的婴儿房，回到卧室看到季锦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着，垂着眼帘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她淡淡的开腔：“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季锦川刚才就是在整理思绪，想着是时候该将他和方雅卿的事情告诉她了，他温淡的道：“方雅卿就是我的初恋女友。”
沈悠然惊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你们分手后她嫁给了季绍衡？”
“不是。”季锦川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英俊的脸庞上十分的平静，思绪仿佛被拉回了那久远的记忆，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
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季锦川曾带方雅卿回过季家，六年前的方家还没落魄，虽然比不上季家，但方雅卿的父亲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季仰坤和谢素龄不反对他们交往。
年少时期的恋爱是纯粹的，又是彼此的初恋，两人的感情极好。
六年前季锦川生日的那天，谢素龄在家里给他举办了生日宴，只邀请了季家的旁支系和熟识的好友，做为季锦川的女朋友，方雅卿自然也在。
生日宴散时，季锦川找不到了方雅卿，与此同时，管家也在找季绍衡，他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来到季绍衡的门外使劲的敲门，动静闹的太大，引来了季仰坤和谢素龄等人。
季绍衡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也就是说里面有人，可迟迟不见有人开门，他让管家去取来了备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惊呆了。
床上季绍衡和方雅卿赤身**的绞缠在一起，季绍衡伏在方雅卿的身上上下起伏，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求饶啜泣声……
他握在门把上的手一直在颤抖，心里被愤怒所淹没，如果不是被季仰坤拉着，他一定上前拎过季绍衡，两人痛打一架。
那一天，季家的所有亲戚都在。
季仰坤拉着他退出了房间，一行人在外面等着，过了片刻季绍衡裹着浴巾出来，倚在门框上，桀骜不驯的道：“大哥，我喜欢雅卿，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把她让给我吧。”
自从季绍衡的腿受伤后，他的性子就变的很阴郁，季仰坤和谢素龄想方设法的弥补他，事事依着他，顺着依他。
他喜欢抢季锦川的东西，无论是玩具还是零食，只要是季锦川喜欢的，就算他不喜欢，也会抢过来，然后再丢弃。
季锦川知道他的腿是代自己受的，自己又是大哥，便处处让着他，不与他计较。
然而他却不识好歹，总是把大家的好意踩在脚下，一遍一遍的践踏，更加放肆的挥霍大家对他的忍让。
当季绍衡挑衅的说出那一番话后，季锦川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间被愤怒冲散，上前揪着季绍衡的衣襟，如同一头恼怒的野兽，眼睛充血似的瞪着他。
季绍衡的腿不好使，被季锦川抵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稳身体，相对季锦川的暴怒，他显的异常平静，嘴角带隐隐带着笑意。
第785章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方雅卿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眼睛红红肿肿，哭的梨花带雨：“锦川，是他强迫我，我要告他强一奸。”
季锦川愤怒的握着拳头，像是有一条怒兽在胸腔闯荡，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季绍衡的脸上，似是不解气，又要将他一阵暴打，但被季仰坤等人拉住。
季绍衡的脑袋被他打的偏向一边，他的舌头一顶，吐出口腔里的血沫，不紧不慢的道：“大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让着我，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很少开口向你要什么东西，这一次你便依了我吧。”
他一直以为，只要一家人对这个弟弟好一点，迟早有一天会消除他心底的怨恨，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
季绍衡抱胸倚墙而立，扫了一眼他垂在身侧被捏的咯吱吱作响的手指，嘴角扬起邪气的笑意，对季仰坤和谢素龄说道：“爸妈，你们帮我给大哥说说。”
季绍衡的腿受伤后，医生说完全恢复的几率很小，那些黑道是季仰坤招惹的，所以他最为自责。
他一心想要弥补季绍衡，所以当季绍衡说出这番话后，他无法拒绝，只好厚着脸皮对季锦川说道：“锦川，既然绍衡喜欢，你就答应他吧。”
谢素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眼里带着明显的乞求，声音哽咽迟疑的道：“锦川，这是我们欠绍衡的。”
方雅卿哭的眼泪婆娑，冲着他直摇头，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泪水潺潺。
一家人都等着他开口，他握着拳头沉默了良久，最终抵不过内心的愧疚，撇开视线，不去看方雅卿委屈的眼睛和梨花带雨的脸庞，沉痛的开口：“你们出国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他始终不会忘记，那天方雅卿哭的撕心裂肺，扑上去对他拳打脚踢，大骂他混蛋。
也就是那天，两兄弟决裂。
当天季锦川正式搬出了季家，住进了南海湾，性子一天比一天变的冷漠无情。
他与季仰坤，谢素龄的关系因为那件事有了裂痕，所以极少回季家老宅，这些年无论是母子还是父子，关系都是不冷不热。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六年前季锦川生日的当天，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听完这一切，沈悠然抿唇半晌没说话，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季绍衡总是用那种怜悯可惜的眼神看她。
原来在整个季家，所有人都知道季锦川和方雅卿的关系不一般，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现在想起来，自己就像一个大傻瓜。
她抬头看向站在窗边的男人：“为什么要瞒着我，不早点告诉我？”
季锦川面对着她，头顶的灯光自上而下的笼罩，他脸庞上的表情淡淡的，双目平静的看着她：“若是告诉你，让你知道曾经我是多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还会爱吗？”
那个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混蛋，为了心中的愧疚，不顾方雅卿的感受，狠心的将她推让。
方雅卿和季绍衡出国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伤痛中，日日夜夜的颓废。
第786章 我的心里只有你
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是爱方雅卿爱的深入肺腑，还是心里对她有愧疚，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放纵麻痹自己。
沈悠然没有觉得他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觉得他对自己很狠心。
季绍衡的腿明明跟他没有关系，可是看到季绍衡变成了残缺，看到季仰坤和谢素龄恳求他，他最先考虑的是父母和弟弟的感受，而忽视了自己才是受害人。
方雅卿是他的初恋，他怎么可能不爱她，可纵然是这样，他还是忍痛答应了季绍衡的要求。
他成全了季仰坤，谢素龄，季绍衡，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默默地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