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简绥山看着闯进来的沈淳美,按住她的手,“有没有看到你过来?”
沈淳美摇头:“没有,我,我来的时候很小心。”
闻言简绥山这才稍稍安心,他看着哭声哀求的沈淳美,忽然道:“……沈邃年现场说的那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是谁?”
沈淳美眼眸微闪,哭得近乎要晕厥,“是简棠……两个孩子只是发生了一点口角,谁知道简棠那孩子就气到流产了……是我,是我没教育好霏玉,我应该耳提面命,让她多让让棠棠,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简绥山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亲耳听到这一消息时,还是咬紧了牙关,“那个孩子是我们简家跟沈邃年最深的羁绊……平安生下来就是沈邃年第一个孩子……”
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生下来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将来都能继承沈邃年一部分的商业王国。
他简绥山作为孩子的外公,单单这一个身份,就能在各方获得三分薄面。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都毁了。
沈淳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教导不好孩子,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说着,沈淳美抬起手就开始扇自己巴掌。
简绥山回过神来后,握住她的手,“事已至此,再说这些都晚了。”
沈淳美哭着将脸埋到简绥山肩上,压着嗓子哽咽。
许久后,就在沈淳美眼泪都要流干,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简绥山这才说:“我去开车。”
听到他要送自己走,沈淳美哀声保证:“等我到那边安定下来,就联系你……”
她只字未提沈霏玉,生怕再引得简绥山的叹惋。
简绥山:“……你先去车上等我。”
惊慌失措的沈淳美没有任何疑心地戴好口罩朝外走,打开门的一瞬,门口站着的两名保镖就一把将她钳制住,用带着乙醚的毛巾死死捂着她的口鼻。
沈淳美大惊,拼命挣扎,奋力地想要向简绥山呼救。
但简绥山始终背对着她,任凭她拼尽全力闹出再大的动静,简绥山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沈淳美昏迷前的一瞬,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两人是受简绥山指使。
在沈淳美昏迷后,简绥山这才转过身,他只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沈淳美便开口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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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清晨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
小幼凝蹬掉鞋子跑到她床上,直往她怀里钻。
江棠还没完全睁开眼睛,怀中就多了一个小糯米团子,她笑了笑,把小小的人儿搂紧了一些,“今天怎么醒那么早?”
小丫头仰着圆圆嫩嫩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妈妈,家里来了坏人,舅舅赶不走。”
江棠:“嗯?”
小幼凝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嗯。”
江棠眸光闪过遐思,刚起身准备换衣服下楼去看看怎么回事,手机上便频繁地闪动起来,她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看,便看到了沈邃年召开的那场新闻发布会。
沈邃年最是懂得怎么让一个人投鼠忌器,这场发布会结束沈淳美将再无容身之地。
江棠顿了顿,当楼下动静再次传来时,她似乎猜到了今天来的人是谁。
江棠没让小幼凝去楼下,她只身下了楼。
楼下简绥山一看到江棠便起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光,“棠棠,你受苦了。”
江棠看了眼旁边被保镖按着的,满脸愤恨的沈淳美,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脑子不正常,明明钳制着沈淳美来的人是简绥山,可沈淳美却显然更加怨恨江棠。
“这是什么意思?”江棠似笑非笑地问简绥山。
简绥山老泪纵横般地哽咽开口:“爸爸都知道了,这两个毒妇竟然连你的孩子都残害,真是其心可诛,今天爸爸把人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剐,只要你和沈总能出气……”
李聿为走到江棠身旁:“这个老东西不是好人。”
将自己身上的干系推得干净。
李聿为说话一点没有压低声音,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
指向性也着实明显。
江棠唇角勾了勾。
简绥山脸色铁青一片:“简棠,你这都交往的什么人?目无长辈。”
江棠拢了下长发,淡声:“江棠。”
简绥山:“你说什么?”
江棠:“我的名字,江棠。”
听到她把名字都改了,简绥山自然是勃然大怒,但下一瞬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又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
江棠无所谓他生气与否,视线落在恶狠狠盯看着自己好似恨不能生吞自己血肉的沈淳美身上:“啧,沈淳美,你瞧,我原本秉承冤有头债有主的观念,想暂且放你一马,可你实在是不争气,竟然被自己男人送到我跟前,你们母女两个,还真是……蠢啊。”
只会跟同性斗狠,却妄图将所有生机托付给身边的男人,多蠢的行径。
沈淳美白眼球上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像是眼球随时都会崩裂。
江棠侧眸看到沈淳美手指缝隙里藏着的刀片。
第122章 :想见你
“放开她。”
江棠忽然淡声开口。
保镖看了眼简绥山,简绥山虽然被下了面子,但他今天来就是为了修复跟江棠之间的关系,摆手让保镖照做。
暂且得到自由的沈淳美垂着眼眸,遮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一点点活动着僵硬的胳膊关节。
江棠走到简绥山身边,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妻子、孩子这些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简绥山如同被误解深重的慈父,字字句句带着不被理解的难过,“棠棠,爸爸不求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但是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你现在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你会觉得爸爸已经无用,再无法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可你要相信,如果我最爱的女儿遇到危险,第一个为你站出来的男人,一定是爸爸。”
江棠想,这话说得真动听啊。
真是动听。
可当沈淳美手持刀片,眼神狰狞地朝二人扑过来时,简绥山毫不犹豫地后退,侧身躲在……江棠身后。
父爱无言,就真的是静悄悄到连当事人都感受不到分毫。
江棠心中嘲弄至极,一脚踢中沈淳美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刀片踢飞。
沈淳美不知是否也在嘲弄眼前这一幕,刺耳的尖笑:“哈哈哈哈哈哈……”
李聿为身体有恙,慢了那么两秒,疾言厉色地让保安将发疯般大笑的沈淳美绑起来。
简绥山上前按住江棠的胳膊:“受伤没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江棠讥讽地看着惺惺作态的简绥山,推开他的手:“简先生如果不躲在我身后,我想,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简绥山微顿,眉头皱起:“你这是什么话?什么躲在你身后?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父亲?”
江棠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冷笑,她抬手指了指上方的监控:“需要调监控吗?”
简绥山勃然大怒,“我知道你怪我在你母亲离世后再娶,但是我绝对无法容忍你怀疑我作为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你真是让我失望。”
简绥山甩手离开,那满是愤慨的模样倒真像是被她的言语伤到。
离开的简绥山一眼都没有落在沈淳美身上,仿佛她这个人,那么多年的情爱,都不曾存在过。
江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你瞧,说到底,这个人才是最极端的利己主义者。”
当你对他有利时,他是最好的父亲,最好的丈夫。
当你对他没有用时,任何人的生死都跟他没有关系。
李聿为:“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伤感。”
江棠笑了笑:“他不值得。”
简绥山这样的人,毫不犹豫为了自身利益会将身边的人当垃圾一样的丢弃,他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江棠缓步走到发狂的沈淳美面前,“在沈霏玉死之前,我不会杀了你。”
沈淳美眼睛被憋得通红,“你要对霏玉做什么?你要对霏玉做什么?我问你要对她做什么?”
江棠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闲适的坐靠在沙发上,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这里有人杀人未遂,报警吧。”
江棠手指轻轻蹭了蹭额角的黑发:“对了,这么有趣的画面,记录下来一份给精神病院的沈霏玉看看。”
这对母女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和恨,她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沈淳美:“简棠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以为是我们害死了你的孩子?是你那个野种本该就不该活着!谁让他有个喜欢勾搭男人的婊子妈!”
“他该死!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他才会死!”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