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于清浅在一旁看得牙酸,这演技,若她没有电视,差点就信了。
  都督很是无辜:“殿下,杨大人是微臣爱妾的弟弟,臣只是来探望小舅子,对此事一无所知,还请殿下明鉴。”
  “哦?”太子轻笑,“原来二位还有这层关系。这么说,杨大人搜刮的民脂民膏,都用来孝敬都督咯。”
  两人面色大变。
  杨县令看了眼都督,咽咽口水,闭上眼睛,心一横:“殿下,末官知道犬子冒犯殿下和您的未婚妻,罪恶滔天。犬子任由殿下处置,但是您不能冤枉末官。”
  “末官一向清廉,从未搜刮民脂民膏,更未贿赂都督大人!”
  这时,被押来的杨郎君只听到亲爹说“犬子罪恶滔天、任由处置”,顿时惊喊:“爹!我是你儿子啊,你怎能弃我不顾?”
  杨县令羞愧地偏过头。
  恰在此时,温左上前小声禀报:“殿下,已经搜过县令府邸和杨郎君的宅子,并未搜出金银。只有杨郎君的宅子本身价值不菲。”
  杨县令大义凌然:“末官问心无愧,只后悔生了这样一个孽子,如今才知他强抢民女,末官宁可大义灭亲。”
  他闭了闭眼,到底疼爱这么多年,但他深知儿子冒犯太子,已经无法挽救。只能想想即将出生的爱妾之子。
  都督更是觉得冤屈:“臣这小舅子一贫如洗,哪里有钱贿赂微臣,还请殿下明鉴。”
  这时,杨郎君见亲爹这么不留情面,一时气极,索性将自家抖个干净。
  “殿下,我爹平日鱼肉百姓,乱征苛税,朝廷根本就没有的裁衣税、成婚税、拜佛税、出行税……治了这么多年,百姓越来越穷,饿死者无数。
  曾经有流民到济阴,我爹还贪过灾银……”
  “孽子住口!”
  “……”杨郎君声音变小,然而回想父亲那句“大义灭亲”,很是气不过,“虽不知我爹把银子藏哪里了,但……我那价值千金的宅子就是证据。”
  “嗯,”太子看向杨县令,“杨大人,你儿子已经供认不讳,还有什么话说?”
  却见杨县令捶胸顿足:“殿下明鉴,殿下明鉴啊!末官教子不严,竟然污蔑自己的父亲。
  但末官真的没有贪墨,别说银子了,连宅子都买不起,我儿那处宅子是租的啊!”
  太子看了一眼于清浅,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租的?
  这县令真够谨慎,竟没留下一丝痕迹,不知把贪墨的银子藏哪儿去了。
  审问暂停。
  太子吩咐人去查证县令的说法,宅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外面。
  温左十分奇怪:“殿下,为何不直接拷打,反而这般温和?”
  “一看那县令平日就没受过皮肉之苦,恐怕用刑不出一盏茶,就把自己祖宗八代都交代了。”
  太子没有回答,只问:“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闻言,温左立马从怀中掏出两封信:“按殿下吩咐,这段时间奴让人蹲守城门,发现十三个入城的京城人氏,其中五人已确认探子,这是截获的两封密信。”
  太子打开一看。
  ——县令抓捕冒充(太子)之人,济阴未见神异。
  信中虽然未提他和神人的名讳,却述明了他在实地查案,神人未曾动用神器。
  太子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看来某些人果真怕了,忌惮神人“探查贪污”的能力,竟派探子确认她是否插手。
  若神人用电视神器插手,恐怕某些人就要狗急跳墙,派人追杀;更甚者,拿神人在京城的家人作胁。
  太子颇为无辜地笑了笑。他每一步都在认真查案,那些人注定无功而返,就让他们“安心”一阵子吧。
  如今,也到了神人收割金光的时候。
  没多久,太子收到消息,杨县令确实是租的宅子,房主另有其人。
  奇了怪了,竟一点异常财产也找不到。
  他的银子究竟藏哪儿了?
  ……
  城外,荒野。下半夜。
  于清浅有些纳闷:“殿下,来这里干什么?”
  看了看四方,空无一人的野树林。
  四周摆了一圈火堆,她则躺坐在柔软的马车里,对太子的安排很不理解。
  太子:“这里是城外,可以吓唬县令,让他招供。”
  于清浅怀疑地看向他。审案在牢里更吓人吧?而且她又不能帮上什么忙,为啥带上她?
  却见太子炙热的目光盯着她不放。
  于清浅明白了,这是青春期荷尔蒙爆发,正值热情,黏糊她呢。
  百无聊赖间,她点燃烛火,坐在舒适的马车软垫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又打了个哈欠:“殿下快去吧,臣女还想早些回去睡觉呢。”
  太子眼神不自觉柔和:“多谢娘子。”
  不远处,马车外的囚车上。
  杨县令很恐慌:“你们带本官出城干什么?”
  却见一人取出一块黑布,将他眼睛蒙上。
  霎时间,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心中更是恐慌。
  一旁的温左诈道:“杨大人,殿下已经知道你将银子藏在城外。若现在如实交代,还能给你轻判些;如让殿下多花些功夫找出来,你就等着诛连全族吧。”
  闻言,杨县令反而松了口气。
  他却不知,带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套他的话,而是悄无声息从神人脑中得出真正的赃银去向,然后给县令定罪。
  杨县令喊冤:“冤枉啊,末官真的没有贪墨!府中一贫如洗,好多旧物坏了都没舍得花钱换新的,那豪宅也买不起,只敢租一年让我儿高兴。更别说在城外藏银子了。”
  突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似是女音,又空灵震荡。
  【这倒确实是实话,杨县令真的穷,一条裤衩子穿三年都不舍得丢。】
  杨县令被蒙上眼睛,还以为太子没找到银子,于是有人认可他刚才的话。
  太子这边的人却陷入沉默。
  什么意思,这县令真没钱?
  不该啊,看他种种心虚表现,不像没贪的样子。
  杨县令听到赞同,暗暗欣喜,继续哭着叫屈:“末官真的没有贪墨,更没有多余银子贿赂都督大人,我们清清白白,求殿下严查。”
  看起来非常冤枉。
  【还给你家都督洗白呢,你和他是真爱吧,再护下去小心连最后那条三年的裤衩都给捞走。】
  杨县令一顿。
  众人一愣。神人这话什么意思?杨县令和都督……真爱?
  所以县令把钱全都交给都督保管了?众人想到两个有家有室上了年纪的人,不免一阵恶寒。
  【你鱼肉百姓、踩着这么多人,搜刮这么多钱,简直恶人一个,但是……】
  于清浅边看书边倾听车外的动静,又忍不住偷吃一口糕点,满意地眯了眯眼。
  【我还没见过这么惨的贪官!瞧你使出浑身解数,结果贪墨的银子全进了都督的口袋,自己和百姓一起过苦哈哈的穷日子。】
  杨县令瞪大眼。
  他什么时候把银子全给都督大人了?
  但他不敢否认,否则岂不是承认贪墨了。
  太子也正起身来。
  他本来想从神人那里得知银子的下落。既能悄无声息收集金光;又能瞒过探子,不让神人与“贪污”一事沾边,招惹麻烦。
  如今竟意外得知银子全给了都督。
  许久不曾盘过核桃,他拿出两颗盘了盘。
  杨县令觉得对方可能在挑拨他,然而他已经在太子手中,且冒犯过太子。想着都督“保他一家四口”的承诺,杨县令硬着头皮强调:
  “都督大人和末官同乡,又是末官的小舅子,对末官一直照顾。因而这次只是凑巧来探望一下,对殿下一事毫不知情。”
  【还护,真当是什么靠山?同乡那会儿他就恨上你了,你是全村受人敬仰的读书人,他就是个空有一身力气的二流子。向看上的女子提亲,结果人家一脸瞧不起他,反过来求着嫁给你。
  后来人家参军去了,立下战功反而爬到了都督,你正好在他治下,可不得收拾你。】
  杨县令懵住,都督大人竟然恨他?殿下连这都查到了,不对,肯定在挑拨他和都督大人的关系!
  【你看看你,费劲心思从百姓身上榨出油水,然后拿出四分之一孝敬都督,换取庇护;二分之一被你儿子套走。
  你说你这倒霉儿子吧,不举就不举,非得相信道士练丹,用药那叫一个贵,什么蓬莱山莲蓬,孟婆汤。一个敢编,一个敢信。关键你儿子居然拿绝食逼你买药,直接花光二分之一的赃款。】
  杨县令心中忍不住点头,要不是只有这一个独苗苗,要不是还得传宗接代,他哪里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药。
  但是这药……确实有用啊,差点给他怀了一个孙子。
  此时,众人哪里还想着审问,纷纷恍然大悟,原来县令儿子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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