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太子陷入沉思。
  他猜测小时候的神人因为貌美,将其他适龄人衬得如同山鸡,所以没人敢搭话。加上她自己也不在意,沉迷于电视神器,总是“目光呆滞”,便与其他千金的隔阂更大。
  越长大越普通,神人不再“高高在上”,和其他千金处境一样,这才有人敢接近。现在神器外放,更加引人注目,神人不知缘由,只好用“美丑”解释。
  至于为何长相变普通……恐怕还与电视神器有关。
  神器唯有外放时才能捕获金光,从而改善体质。神人十六年可一直没有外放过,体内金光匮乏,可能还反被神器抽取过,才能变化这么明显。
  一切推测只在一瞬间,太子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不爽。
  所有推测都指向神器在利用神人,目的在于金光。而神人对此一无所知,旁人也无法告知,甚至因此产生对美丑的误解。
  他神色未变,直截了当:“似乎在娘子眼中,美和丑是反着来的。”
  “你怎么知……”于清浅惊讶。
  【不对,我哪里表现出来了?不是还“扮美”了吗。】
  “殿下为何这样说?”
  太子说得再明白一些:“娘子这些日子特意扮丑,方才却说是‘爱美’,孤实在不解其意。”
  “扮丑?”于清浅瞪大眼,一脸你驴我?
  太子真诚地点头:“娘子现在甚美,不若日后继续保持。”
  于清浅一脸不信:“殿下当真觉得这样很好?”
  说不定太子想拉她下水,和他一起丑。不过这段日子她也不知怎么了,自从那天第一次鬼使神差地化妆,后面就停不下来。
  她不怕默默无闻,只是不想看到曾经的鲜花和掌声突然变成满满恶意。大规模粉转黑才是可怕的,其实她这段时间自己也不舒服。
  太子笑了起来、狐狸眼成了一轮弯月,美得妖冶的容颜看得于清浅痴住:“当真。”
  “好。”于清浅也笑了起来。
  这一刻,什么美不美丑不丑的,什么他人的看法,似乎统统被抛在了脑后。
  【卧龙都这样自信,凤雏有什么好焦虑的。】
  上岸后,人们纷纷围上来,温左拿出大氅为两人盖住:“殿下,娘子,先更衣罢。”
  于清浅悄悄看了一眼,见大家对她的变脸似乎毫无所觉,放下心来。
  两人就近找了个住所更衣,便坐上马车。士兵们拦住后面追逐的百姓。
  马车上。
  温左取出一封信件:“殿下,这是方才接到的圣上密旨。”
  太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有人密告曹州济阴县县令贪污,正好在他返程的路线上,让他顺便去查证一下。
  ——另,派人速将太子妃归京。
  温左在马车外小声问:“殿下,可有要事?”
  太子看了一眼累到熟睡的神人,神情自若地将信收起来:“小事罢了,去济阴。”
  至于将神人归京?父皇想把神人一辈子困在京中?太子嗤笑一声。
  此时,天空中的金线似乎将要告罄,最后一丝金线通过电视进入于清浅身体。
  突然,一道拇指粗的金光从神人身上脱离而出,迅速冲向空中。瞧方向,正是京城。
  太子瞳孔紧缩。
  这次的金光大概足够粗,能亲眼见证离体和从浅色到深色的变化。
  他一直疑惑,为何大赵也能通过神人获得金光,大赵和电视神器、神人有何联系,为什么能分得一杯羹。
  难道神人的能力和处境也有大赵的推动?也对,毕竟他和父皇都拥有外放神器的“钥匙”。
  一瞬间,太子脑中迅速推断着。神器是神人获得金光的媒,神人是国脉获得金光的媒,而他们拥有的“钥匙”,说不定……大赵国脉和他也是一种媒。
  而若金光就是功德,功德讲究因果,国脉、神人、神器能获得功德说明有“因”,只是需要通过“媒”才能获得“果”。
  按这个方向推测,现在他也一起救治水患,有媒、有因,为何没有果,莫非被国脉昧了?
  似乎被他猜中,大赵国脉有些心虚。只见空中突然出现一根发丝粗细的金线,从京城方向而来,竟然直接入了太子的身体。
  太子眼眸微眯,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
  他继续想道:[未能观测到国脉、神人、神器对金光的“分配比例”,下次定要仔细估摸。若分配不均,还是不予神人外放了。]
  若国脉有思想,此刻必定头皮发麻。
  只见空中又不情不愿地吐出几根金线,纷纷没入太子体内,又有两根没入神人体内,大概皆是被它昧下的。
  太子心情愉快:[如今宣德殿的金光只入不出,神人已颇负神力,
  然大赵却无甚变化。父皇一直对此生疑,怀疑神人对大赵不善,甚至想将她禁锢京城,如此又怎么收集金光?]
  此时马车已经行过无人之处,却见空中突然响起雷鸣,一道闪电“愤怒地”劈向马车车顶。
  霎那间,马车四分五裂。
  温左和士兵们纷纷惊得围过来:“护驾!殿下,您还好吗?”
  马车内,于清浅也被惊醒,噌地站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卧槽,大白天被雷劈,我干啥缺德事了!】
  她这才发现马车已经没有顶,四周也被劈裂,只剩脚下的板子。
  凉风袭来,她一脸懵逼地看向太子。
  却见太子十分优雅地倒了一杯清酒,轻轻品抿,见她站起来,于是给她也倒了一杯:“娘子何故站起,坐下喝一杯,暖暖身子。”
  似乎对四面漏风、只剩下底板的马车一无所觉。
  于清浅:“……”
  ……
  京城,皇宫。
  皇帝眼睁睁看到拇指粗的金光进入宣德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粗。
  他期待地等了半响,却无任何变化,这次倒是往外冒出几根发丝粗细的金线。
  他脸色沉着。这金光看似是个好物,却不能给大赵任何好处,但神人定然又成长许多。长此以往,若神人想要威胁大赵……
  皇帝既想要金光,又忌惮神人,然而金光的作用一直未明,便不能一个劲儿地任由她成长。
  “咳咳咳……”他招手示意福公公,“密旨送出去多久了?”
  他让太子赶快将神人送回京城,又让他回程路过济阴县时顺手查证县令贪污一事。
  之前他派人去追,太子回信说不会给神人外放神器,他这才没有追究。
  如今金光一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逆子怕是天天外放,唯恐不能养虎为患,说不定还要带神人一起查案。
  福公公侧身倾听:“回圣上,算算日子,殿下应该已经收到,说不定那位也在路上了。”
  皇帝冷笑一声:“传朕口谕,济阴县一事、朕另派人去查,让太子尽快归京。”
  想了想:“再带五百羽林卫,护送太子和太子妃。”
  福公公一惊,这哪里是护送,分明是押送。
  他深深躬身低头:“谨喏。”
  “咳!”皇帝捂嘴咳嗽一声,打开手帕,却见手帕上出现一丝血迹。
  “圣上!传太医。”
  皇帝伸手止住,叹了一口气:“哎,那逆子现在如此顽劣,丝毫不懂为君之道,叫朕如何放心将大赵交给他。”
  这神人,不能出京!
  然而第二天,皇帝就啪啪打脸。
  一觉醒来,他突然发现床上有一根藤条。
  皇帝生气:“小福子,怎么回事?”
  “圣上,圣上!不得了了!!”福公公震惊地跑进来,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慌慌张张什么?”他掀开床帘,却发现寝屋出现数根长长的藤条,皆从窗外伸进来。
  皇帝疑惑,身着里衣便匆匆出门看去。
  只见宫里枝繁叶茂,野草疯长。从前只至脚底的草丛长至及膝,三米高的树长成五米,应季不应季的鲜花一一盛开。
  整个皇宫的植物一夜之间暴长数倍,生命旺盛,画面如同原始森林。
  皇帝震惊到失语,宫人们也目瞪口呆。
  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奇幻的景象,别说一夜之间长大,连这样大的花草树木也从没见过。
  皇帝咽了咽口水,心情复杂地去上早朝。这难道就是金光的作用?
  虽然确实神奇,但也不过尔……
  朝堂上,众臣如同复制粘贴了同一个震惊表情包。
  “圣上,臣亲眼看见府中植物疯长,此乃祥瑞啊!”
  “臣也一样!”
  “臣也是。”
  皇帝差点坐不稳,扶着龙椅:“众爱卿府中都出现了此等祥瑞?”
  “这……”太尉结结巴巴道:“其实进宫的街道上,臣也见到了祥瑞。”
  “呼——”皇帝深呼一口气。太尉住在城东,正和神人府宅一个方位,从于府到皇宫,以及文武百官的府邸,都出现了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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