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生俊俏。】
  太子面无表情。
  此时在月光和烛火的笼罩中,只剩下湖水潺潺的声音。
  “咳,”何郎君忽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有此良辰美景,在下想赋诗一首。”
  太子静静地看着他表现,忽然挑了挑眉:“郎君脸上怎有脂粉?”
  于清浅果然被引起注意。
  何郎君身形一僵。
  好在太子随后就笑道:“哦,倒是孤想差了,听闻京中郎君尽皆爱美,用些脂粉实属常见,只是孤甚少用此物,身边也难见脂粉郎君,故而有些惊讶。
  何郎君继续。”
  何郎君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不敢反驳,只好道:“是,殿下。”
  【用脂粉怎么了,就许女孩子爱美,不许男孩子爱美?】
  听到神人帮自己说话,何郎君暗暗欣喜,开始踏出一步作诗:“在下想出一诗,更深月色半一家,北斗浪岸南斗……”[1]
  【“打死你个臭小子!整天不思进取,就搞这些歪门邪道!!”】
  何郎君顿住,看向突然播放的画面。
  【啊,不就喜欢研制胭脂,多难得的手工达人啊,为啥打人家?】
  却见视频中,何郎君周围铺满了脂粉盒子,还有花瓣、滤布、石蜜等研制脂粉的工具,他手上正拿着一根细管,显然正在亲手制作。
  然而清远侯却拿着一根棍棒朝他砸来:【“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看看你的哥哥们,弹琴弄诗哪样不好,就连你大哥寻花问柳那也是男郎家的喜好。
  就你?整天弄这瓶瓶罐罐,采花弄蜜,娘们唧唧的!“】
  于清浅扼腕:【哪里娘了,瞧瞧人家不到十四就研制出“玉面膏”这种护肤品,造福多少女性。这是被亲爹耽误的古代化学家啊。】
  何郎君第一次被如此肯定,以往由于这一喜好,只有被父亲不喜、兄弟嘲笑的。
  虽然得到认同很开心,然而……
  【“啊啊!!爹你别打了呜呜,我不弄了行不行?别打嗷!——”】
  视频中的何郎君鬼哭狼嚎,清远侯自己打累了,索性让下人按住他。
  视频移向了别处,但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他要后臀开花。
  【“呜呜呜……啊!~~”】
  【住手哇老匹夫!】
  游船上,何郎君:“……”
  此时方知何为痛并快乐,冰火两重天。
  太子轻抿了一口酒,唇角微微勾起。
  早听闻清远侯幼子偏好研弄胭脂,不受清远侯喜爱,想必因此才被丢来和于小娘子联姻。
  联姻未成,又送到神人身边,甚至不惜得罪他。
  真是完全落魄了,还以为这神人能庇护侯府?
  对于落水狗,太子没有兴趣穷追猛打,免得湿了自己的衣裳。若非刚才气氛无聊,也懒得招这郎君上船逗弄。
  欣赏够了何郎君的家规,太子忽然朝于清浅发出邀请。
  “再过不久诸藩朝贡,父皇将开国宴,娘子作为孤的太子妃,到时也一起入席吧。”
  于清浅眨了眨眼:“国宴?”
  心中暗搓搓兴奋:【哇塞,有生之年,我也能吃一次国宴,出息了。】
  太子见她没出息的模样,暗觉好笑。
  ……
  此时周围的游船船头纷纷站满了人。
  原来大家本在饮酒赏月,对那神人的“电视”也早已习惯,然而这出“棍棒打儿子”的戏码太过有趣,引起一众围观。
  其中一条不起眼的游船将将从湖的另一面划过来。
  船上之人身着异域服饰,身材高大,脸上有一圈浅浅的络腮胡。
  正是朝贡的其中一个藩国——土藩。
  几人看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天幕,其中还有栩栩如生的人在哭泣,纷纷大惊。
  使臣心神手震:“这是什么神鬼手段?!”
  他看向另一个不起眼的灰袍男子,十分惊恐:“王上,听闻中原河中有一种‘水猴子’,专将活人拉入水中替死,然后他才能转世投胎,莫非这就是?”
  灰袍男子皱了皱眉:
  “找个本地人问问。”
  使臣很快从邻船邀了一群人上来。
  邻船是一群学子,作书生打扮,正聚在一起品酒赏月、吟诗作赋,好不痛快。见有人相邀,一群人凑热闹地涌上来。
  其中一位书生好奇地作了一揖:“看阁下打扮,不似中原人,不知是哪国的?”
  使臣的中原话说得很溜:“在下是来自土藩的商人,今日才到京城。听闻有藩国朝贡,想来我们的使臣也会来此,便进京凑凑热闹。”
  使臣衣着鲜艳,被称为“王上”的男子却灰扑扑地站在一边,伪装成一个仆人。
  书生恍然大悟:“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知邀在下有何要事?”
  另一书生指着远处天幕大笑:“既是今日进京,想来没见过我们的……那位,定是被湖上的异象怔住了。”
  使臣连连点头:“正是如此,不知那究竟是何物,为何这般……”
  “哈哈,想你也没见识过,那是我们大赵的太子妃,据说掌管真相,是从……”
  他小心地指了指天上,“那里下来的。”
  “上……!”使臣惊呼出声,整个人吓得差点摔倒。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天幕,躬身行了一个中原礼:“多谢兄台。”
  待几位书生走后,使臣很是不知所措:“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神异,还是中原的太子妃……”
  土藩首领也会一点中原话,只是不流利,方才听了个大概:“不管如何,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使臣立马变得严肃:“求娶福成公主!”
  ……
  又几天过去。
  这天,于爹正在堂审一桩民间案子。
  堂下被告是一名新妇和她的邻居。
  “啪!”
  惊堂木拍下,于爹质问堂下新妇:“徐春花,你本要嫁入城东任家,结果你和邻居早有私情、狼狈为奸。
  成婚当晚合伙害了任家新郎和他的寡母,意图吞并他家的财产,你可认罪?”
  新妇连连喊冤:“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和邻居然哥清清白白,也没有害死夫君和婆婆,求大人明查!”
  另一个中年人则含泪告冤,正是死者新郎的堂伯:“大人,可怜小人的侄子和母亲在成婚当日横死家中,等他们一没了,大半财产都归这毒妇所得,不是她杀的还能是谁?”
  新妇只一个劲儿摇头。
  于爹:“还敢狡辩!仵作验尸后表明你夫君死时还未入夜,显然还没有洞房,为何又验出你已破身?”
  新妇一个劲儿喊冤:“民妇哪里知道夫君死于入夜前,不可能啊,当日夜里民妇分明与夫君洞房的。”
  死者堂伯则道:“小人打听过了,这毒妇和她的邻居青梅竹马,只这邻居家中穷困,当初提亲没能成功。
  他们若非早有私情,怎会破身。嫁了小人的侄子后,再害死他们母子,他们就能分得大笔遗产!”
  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
  “这毒妇和邻居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怜新郎和寡母还以为结了一门好亲。”
  “不是她害的怎么破身了?还想把这事嫁祸到新郎头上,没想到仵作还能查到具体时辰吧,啧啧。”
  却见堂上新妇叫冤不成,忽然哭喊道。
  “大人,民妇真的没有害人,愿请于娘子作证!”
  “……”
  众人大跌眼镜。
  于爹也没想到堂下嫌犯竟然会向浅姐儿求证,要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浅姐儿的神器,这嫌犯竟然敢找浅姐儿,说明确实可能有冤。
  他往外一扫,果然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
  “竟然敢找那位,难不成真的有冤?”
  “这难道不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吗?”
  于爹头疼,若今日起了这个头,日后浅姐儿怕是没有宁日。
  然而看到众多百姓都十分期待,他只好朝捕快吩咐一声:“去把浅姐儿找来,就说为父找她有事。”
  捕快也暗暗期待:“是,大人。”
  老天,前面是有过神人帮忙破案,但这可是第一次有嫌犯主动请求对神人“自证清白”。
  他暗道,这神人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
  于清浅被带到了公堂。
  看到人山人海,她一脸懵地问捕快:“我爹找我有什么事?”
  “浅姐儿,浅姐儿……”于爹招呼她过去。
  于清浅望了望堂下满脸激动的妇人,满头雾水地走上去,小声问:“爹,您这有正事呢,不知叫女儿来所谓何事?”
  于爹心虚地咳嗽一声:“这……此案审完后为父便下职了,想为你娘挑件首饰,你最懂你娘的心思,到时想请你帮忙看看。”
  于清浅:“……”
  她难言片刻:“原来如此。”
  【就这?!就为这?你就把我从家里大老远找过来,不好好审案,在这么严肃的公堂上跟我讲“买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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