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唔,这最后一个罪状,还是她借着沈庆的手,冒用慕容丞相的名儿做的呢。
  “朕是怕,沈府利用你信息不通这一点,哄骗你来为他求情保留官职。”尉鸣鹤放缓了语气,目光密密地落在沈知姁面上。
  “即便臣妾收到了这样的信,也不会为他们求情的。”沈知姁理所应当地说道:“陛下这样圣明贤能,哪里会无缘无故就撤职抄家?定是他们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说到此处,沈知姁露出想起自己父兄的愧疚之色,眸光闪了闪,又漾起清清盈盈的水光:“而且臣妾经过教训,不论是身为妃嫔,还是身为沈知姁,永远都会相信陛下,相信阿鹤。”
  她微微向前,盖着的锦被的滑落,露出女郎纤薄好看的肩颈。
  精致的锁骨在烛光的笼照下,蒙上了一层珍珠般柔润的光泽,和流云般的乌黛青丝想辉映。
  美得让尉鸣鹤心惊与着迷。
  “臣妾说过,不愿让陛下有第二次为难,就定会用下半生来证明。”
  沈知姁的嗓音覆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还有一种永不变更的坚定之感。
  “朕对阿姁说过的话,也不会更改。”尉鸣鹤的鼻尖萦绕着浅浅的清香,眼瞳缓缓放大,胸腔处像有狸奴在蹦跳。
  他深深望着沈知姁,一向冷冽的凤眸中映着美人影儿,满是柔和朦胧之色。
  沈知姁轻轻环住尉鸣鹤的颈脖,感受着尉鸣鹤渐渐急促的吐息,粉面含着晚霞一样动人的羞意,娇怯动人。
  唯独眼底留着一分清明。
  *
  沈知姁醒来后,望着帷帐顶端的九龙戏珠图案微微发愣。
  身畔早已无人,而寝殿内一片安静,只有炭炉中传来轻微的“噼啪”声。
  她缓缓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腰,伸手挑起一点儿纱帘,漫不经心地扫过夜漏。
  一瞬后,沈知姁又将目光挪回来,颇为震惊地看着时辰。
  竟然还有半刻钟就到午时了!
  芜荑耳朵尖,听到一点儿动静,立刻就进来查看。
  “娘娘放心,这是陛下亲口允诺,让您就在龙榻上歇息着,还叫奴婢们别打扰您。”芜荑一边帮沈知姁洗漱更衣,一边轻声解释。
  解释着解释着,芜荑就想起昨夜到半夜才叫了水。
  她脸上有点羞红,又很欣慰地看着沈知姁——自从娘娘和她坦白目的之后,她就寻了好几本话本子看。
  话本子上都说了,那些个做反面人物的妃子,都是通过床笫将那些个皇帝给掌控住。
  娘娘虽然既不是反面人物,也没有妖媚放/荡的气质,可走的路数是对的!
  而且娘娘还比那些妃子聪慧百倍十倍,必定能顺顺利利还国公爷他们的清白,再复定国公府的荣光!
  “今日可是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呢。”沈知姁没太注意芜荑红彤彤的脸蛋,有些忧愁地去用早膳。
  准确来说,是早午膳。
  “娘娘放心,陛下打发奴才去颐寿宫说过了,太皇太后笑呵呵地让您好好休息呢。”
  元子端着避子汤进来,带着笑对沈知姁解释了一遍:“这就是诸葛院判为您专门开的避子汤,不伤身子。”
  “您也知道,只要调养好身子,您一年后就不必再喝了。”
  “本宫知道,这是陛下为了本宫的身子考虑。”沈知姁干脆利落地喝了药汁。
  不过放下药碗之后,沈知姁微微蹙起细眉,用手轻轻抚了抚小腹,一副忧愁的的样子。
  演完之后,沈知姁得知今日尉鸣鹤要赐宴喜公公,就带着不舍的神色,坐着肩舆回了瑶池殿。
  后面还跟着一大串赏赐,昭示着帝王的深重眷宠。
  既在朝阳殿用过早午膳,沈知姁就将午膳给芜荑杜仲她们分了,自己去小憩一会儿。
  可睡得不大安稳,混混沌沌得有些难受,不到两刻钟就醒了。
  醒来后,沈知姁也不要人伺候,一个人抱着牛乳团在后院的廊下发呆。
  任由牛乳团将自己的手指当作小鱼干轻轻啃咬。
  “娘娘是在担忧什么?”芜荑敏锐地察觉到沈知姁的情绪不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芋泥牛乳进来。
  对上芜荑关怀的眼,沈知姁长叹一口气,惆怅中带着一点哀色:“只是今日服了避子汤,让我忽然联想起,若我真的有孕,该如何护住这个孩子。”
  “保着这孩子诞生后,又该如何将她/他养育成人。”
  这后宫,可是会吃人的。
  尤其是那么点大的孩子,养起来更是艰难。
  沈知姁想起前世那个她没护住的孩子,只觉得心痛不已。
  芜荑将牛乳团拨开,把芋泥牛乳放到沈知姁掌心,目光严肃:“娘娘放心,等您真的有孕的那一天,我、箬兰、青葙、白苓、连翘……还有杜仲,都会用尽所有的心力看顾娘娘和小主子。”
  “而且您还有太皇太后的关怀,有握在手中的人脉网络,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知晓。”
  “最重要的是,陛下对您的孩子也抱有期待。”
  芜荑的嗓音低沉圆润,轻声细语间就宽慰了沈知姁。
  瞧着沈知姁愁色渐散,芜荑就露出一个活泼的笑:“再说啦娘娘,万一您一气儿怀了两个小主子呢?”
  “到时候咱们瑶池殿上下都忙不过来啦!”
  第54章 高利银“本宫等着韩公公的好消息。”……
  芜荑故意说起俏皮话,想让沈知姁高兴高兴。
  心里面也悄悄抱了期待:双胎在大定可是大吉之兆,娘娘若真如此,那往后也不必愁前途了!
  可是、可是,双胎娘娘也定然会辛苦些,产育时恐要吃大苦头。
  到底要不要祈愿娘娘有此机缘呢……
  芜荑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纠结之中。
  沈知姁听了芜荑的一席话,原本紧紧揪起的心渐渐舒展开来。
  眼底的哀愁转化为几分信心和勇气。
  ——是啊,她自重来后,在人脉上花费大量金银,在帝心上锻炼精湛演技,不就是为了往后能万事尽在掌握么?
  不光是为父兄翻案,还有孩子诞生,更有皇权更替……
  “怎么劝着劝着,你自己反倒是眉毛纠在一块儿了?”沈知姁一抬首,就看到眉毛打结的芜荑,忍不住露出浅笑,将愁色化尽。
  “多谢你的话,点醒了我。”沈知姁抿了一口香甜的芋泥牛乳:“我方才是自己吓自己呢。”
  也实在是前世,落入水中时,从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和伴随而来要失去孩子的巨大恐慌太过……刻骨难忘了。
  她昏过去的那一瞬,能看到原本清澈的池水,染上了淡淡的猩红……
  喝完芋泥牛乳,沈知姁敛起心神,抱起牛乳团狠狠揉了一把,将最后一点儿消极情绪给释放完,重新振作了起来。
  让连翘抱着牛乳团去和羊乳后,沈知姁就梳洗打扮了一番,前去颐寿宫补早晨的请安。
  到了颐寿宫后,方尚宫就迎了过来,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娘娘对太皇太后当真是孝顺有加。”
  “晨时元公公来了一趟,太皇太后为您高兴,也是想让您好好休息,结果您下午还是来了。”
  要知道,这一个月一来,太皇太后眼见瑶池殿只有赏赐,未有侍寝,而慕容婕妤有所冒尖,心中在悄悄担忧呢,生怕沈昭仪又见罪于陛下。
  方尚宫很能理解太皇太后的担忧缘由:一是出于对沈昭仪年幼时就亲近的几分疼爱;二
  是为了自己的母家承恩公府——与丞相府关系不睦,且府中没有出色的女儿家能进宫,即便有,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
  现在太皇太后是希望沈昭仪惦记着自己的慈爱照顾,要是将来承恩公府出了什么事,能有所说和呢。
  不过方尚宫心里也明白:定国公之事,太皇太后看得清楚,选择明哲保身,只让承恩公随老臣上了份奏章聊表心意。等承恩公府有事时,沈昭仪会尽心说和,不过会耗尽彼此间的情分。
  只盼着别走到这一步罢。
  “太皇太后怎么还在礼佛?”沈知姁听着从小佛堂传来的念颂声,有几分惊讶:太皇太后的作息一向十分规律,常常是上午礼佛,下午进行散步、看戏、听曲儿来消遣。
  “娘娘您不知道,晨起请安时,韦宝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冷霜馆的银炭不够。”方尚宫回想起沈宝林的独角戏,面色有些惨不忍睹:“又是说殿中省明明有银炭却不发,又是说慕容婕妤因此嘲笑于她。”
  总之将宫中妃嫔都控诉了一遍。
  先不提旁的,只说这银炭,殿中省的确是有多余的。
  可韦氏现在只是个七品宝林,按照份例规定,宝林那点儿无烟上佳的银炭已经分过去了,剩下的都是次一级的暖炭。
  韦宝林想享受从前的待遇也行,那就掏出银子来。
  这既没有位份,也没有银子,难道让殿中省的人自讨腰包给你拿银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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