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老头的身分(25)
老头竟凑上来， 乾瘦面庞在逸馨眼中放大， 对她仔细审视，「你是不是冯燁， 本名李逸馨? 」
「恩…」逸馨僵硬点头，身体停格般顿在原地，她不习惯男人靠她那么近， 儘管老头让人觉得和蔼亲切。
老头眼中掠过一抹亮光， 神色无比激动，脸上皱纹瞬间舒展开来，彷彿年轻了十岁，退后一步握住逸馨双手， 声音颤抖着，「我仰慕您已久，不知有没有荣幸请您吃个便饭? 」
此时房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逸馨递给西装男人一个询问的眼神。
威严男子眸中闪过思索的神光，和老头对视片刻，走近两人，声音提高了几度， 「您就是冯燁老师? 」
逸馨眨了眨眼， 勉强从老头掌中抽出一隻手， 递给男子五星印给她的名片。
男子接过名片审视了一次， 态度恭敬，「家父一直很喜欢您的作品， 如今巧遇， 方便共进午餐? 」
逸馨一时手足无措，偷眼看了下中年女人，「可是我是来和X食的总经理谈事情…」
男子瞥了一眼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被他锐利目光吓了一跳， 躲避锋芒般缩了缩脖子。
「什么事情?」
中年女人诚惶诚恐地将逸馨来意娓娓道出。
「这个简单， 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父亲说， 合约方面我会处理。」
父亲?女总经理这才意识到这看似清洁工的老头居然是公司太上皇， 自己的亲舅舅。 她感到一阵头晕， 自己这眼力劲儿真的「很可以」。也不能怪她，毕竟在国外读了十几年博士，回国又在X食的分店， 已经多年没见到舅舅。 加上这两年舅舅淡出俗务， 她早已忘了有这号人物。
看来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女人……
女总经理后悔刚才不该门缝里看人，暗自祈祷这女人别在舅舅面前说自己坏话，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总部阿。
没有多馀的推託， 逸馨和保鑣上了老头的宾利， 往海鲜冰宫驶去。
老头没有半点大老闆的架子，非常平易近人，和逸馨在车上便就着小说聊得火热， 到了目的地还要司机提醒。
包厢早已订好， 逸馨和高瘦老头一前一后走进包厢。眼看已经快十一点， 逸馨示意保鑣先去附近吃饭， 晚点儿再回来。
「老师您想吃什么， 尽量点。」蔡老指着一旁的电脑， 上头点歌机般显示着菜单。
逸馨虽然想客气， 但她的身体自己知道， 要有充裕能量和阿柊生命共享， 旺盛的精力是必须的， 由不得她扭捏。
反正已经知道高瘦老头身分， 她大喇喇点起餐来， 「生猛龙虾、柠檬生蠔、红烧N头鲍、清蒸鱘龙鱼、焗烤扇贝、清蒸旭蟹。」
这些已经够营养了， 补足体力非常充分。
老头又点了几样， 趁着等菜烹煮的空档， 老头和逸馨讨论起在X食搭伙的事。
服务生送上几道菜，然后迅速退出包厢。
「这简单呀， 给X食固定年费， 想打菜就去打， 打多打少随你高兴， 别浪费就好， 这样不就成了? 」
逸馨不缺钱， 但也不想乱花钱， 好在蔡老给了逸馨一个成本价， 让逸馨就算不每天吃， 也不会损失。
「X食的海鲜虽不如这里高级，但都很新鲜，不怕你吃。 吃好料书也要更精采哦， 大家都很期待呢。」蔡老笑吟吟道， 随手夹起一颗红烧鲍鱼。
「谢谢蔡老。」逸馨连连点头， 事情果然很简单， 那个欧巴桑经理根本就是故意为难。
「等等，」蔡老用手在空中虚压， 「帮我签名! 」他随手掏出一个精美记事本递给一新。
逸馨受宠若惊， 这可是个超级大老闆呀， 前两天她搜寻了永荣集团， 发现它不仅在番薯国营运， 东南亚数国亦有產业。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逸馨已经替蔡老签好名。
「我有您全部作品， 麻烦您给我住址， 过两天我寄过去， 再麻烦您签好寄给我。可以吗? 」蔡老说得很客气，悠哉吃起鱘龙鱼， 并示意逸馨多动筷。
心里充满疑问， 逸馨暂时收敛大食客本色， 随便夹了几样菜， 反正一大桌子佳餚， 也不可能马上被蔡老吃光。
「您儿子是永荣董事长， 要我的签名书很简单吧， 何必等到今天? 」新鲜的龙虾肉在口中弹跳， 鲜美海味缓缓化开， 犹如海浪迎面扑来， 逸馨决定要找机会请小橙吃这道菜。
蔡老沉吟了半晌， 彷彿正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执掌永荣多年，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小说什么的， 在我看来就是小打小闹， 小玩意儿罢了。 就算是商战小说， 也不过是间磕牙。 偶然间接触您的作品， 原本只是随便翻翻， 没想到竟一读成痴， 眼界豁然开朗， 三观也慢慢改变， 什么名利呀权位的， 一点一点成了浮云。 我一直都是个严父，有些事儿不好和儿子明说。只好告诉自己， 喜欢的是故事， 不是作者。 所以儘管作者在永荣， 我也平常心以对。」
「你开见面会时， 我也在线上看着。」 蔡老喝了几口红酒，脸上尽是满足。
逸馨默默吃着菜， 一杯红酒下肚， 再加上蔡老的肺腑之言， 她放松了心情。
「看了见面会， 我真的很想和你见上一面， 但这事儿要绕过我儿子实在颇困难。 儘管他应该也知道我喜欢你的书，但主动开口又是另一回事。」
「今天我心血来潮， 和儿子一起巡视公司， 这才有幸遇见老师您。」
「蔡老…」逸馨看着眼前老头， 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每天都要戴着厚重面具， 就算退休了也没法完全放下， 看来当大老闆也不是那么愉快。
从怀里摸出一个皮夹， 蔡老掏出一张晶片卡递给逸欣， 「这是我们永荣集团的鑽石卡， 只要在集团的產业消费， 就算是加盟店， 也通通有八折优惠。可别小看它， 全番薯国只有五人拥有， 您是第六个。」
督促逸馨在卡上签名， 蔡老拿出手机登录鑽石卡的使用人。
逸馨看了看卡上罗列的商家， 连超市超商都有优惠， 更别提餐厅。 在超商购物打八折? 这种超级VIP待遇， 逸馨连作梦都没梦到过，唇角不禁偷偷勾起笑意。
这场另类的读者见面会， 以蔡老喝醉收场。 逸馨不得不再次佩服阿柊， 连这样的大人物也是她的疯狂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