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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水晶 (1)

  浩瀚宇宙的蓝色行星上, 太平洋的一隅, 番薯国。
  T市是番薯国的核心都市之一,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盆地, 却有着多达两百七十万的人口, 由于汽车拥有率为全国第一, 上下班时间主要道路总是拥挤不堪, 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落, 让机车汽车族甚至行人都情绪紧绷。 为了改善这繁忙混乱的交通, 捷运的建设即将完成。 其实就算没有捷运, T市也被知名国际媒体评为番薯国最适宜居住的都市。 合宜的气温, 明媚的阳光, 中等的物价, 相对清新的空气, 位置得当的商圈, 美丽的市郊, 这一切, 都让其他都市的人们无比嚮往。
  此时正是午后, 蔚蓝如洗的天空上, 朵朵积云缓慢飘移, 逸馨调了调后照镜, 看了眼天芎, 心情无比愉悦。 当然, 不是好天气那么简单, 令逸馨唇角不自主勾起微笑的, 是上午刚通过的同性伴侣法, 有了这条法律, 未来同性伴侣在法律上可以获得和一般异性恋夫妻无异的待遇。 除了还不能合法领养孩子。明明自己单身, 逸馨却非常兴奋, 在M国通过同性婚姻后的数年, 身为开发中国家的番薯国, 居然在人权维护上有如此大突破, 遥遥领先已开发的扶桑国,让那些歧视同志的卫道人士们恨得牙痒痒,到处宣扬魔鬼即将统治世界, 要民眾赶快觉醒, 却显有人理会。
  绿灯亮起, 逸馨催动油门,天上白云迅速向后移动。 开心归开心, 班还是要上。 想起自己的工作, 逸馨觉得很是烦闷, 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怀才不遇」这是逸馨给自己的註解。
  来到员工停车场外, 漫天飞舞的沙尘让逸馨剩馀好心情完全消失殆尽。
  好端端的, 居然在刨地皮?!她咳嗽了几声,连忙摀住口鼻。 员工停车场紧邻一条不大不小的马路, 路况也很平整, 居然莫名其妙重新铺路。 市政府是预算太多了吧? 抱怨归抱怨, 机车还是要停, 逸馨只得逃离这场「沙尘暴」, 兜了好大一个圈子, 将机车停在稍远处的路边。
  锁好车, 远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一个乳白色物体吸住她视线,她好奇走近,蹲下身子:那是一个坠子,看样子应该是白水晶之类的, 外观略显陈旧,顏色并不通透, 显得有些混浊, 还有些暗褐色杂质, 造型是两隻鱼正在接吻, 彼此鱼身互相拱成一个圆, 只有鱼嘴和鱼尾相连, 鱼眼成同心圆状, 暗红色细绳系在两只鱼嘴相接处, 看上去古朴大气。 除了有点骨董味儿, 水晶这么多杂质看来就不是什么值钱货。 但就这么看了几秒, 却令逸馨脑中一阵晕眩, 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回过神, 她用力眨了眨眼, 好奇将这只双鱼水晶拿起。
  水晶入手冰凉,让逸馨觉得非常舒适, 双手忍不住在其上反覆摩娑, 有些中邪般, 眼中充满迷恋。
  「吧吧! 」身后一阵喇叭响起, 逸馨从恍惚中惊醒, 看了看身后车水马龙,这才想起自己身在路边, 瞄了眼手机, 时间已近三点, 她鬼使神差的将水晶塞入口袋, 快步往公司走去。
  刚进公司就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轰而上, 身为大卖场基层营业员, 对讲机里没完没了的呼叫, 手机不时响起厂商来电, 还有退货区一堆堆处理不完的商品, 和今日刚到的货。 逸馨揉了揉太阳穴, 无奈看着到货区山一般的货物,吩咐早班工读生和晚班要交接哪些事项, 就直奔大卖场接客。
  边补货边回答客人光怪陆离的问题,好不容易熬到吃饭时间, 就近买了个排骨便当, 她看着公司的NOTE大口咀嚼饭菜, 心里祈祷卖场没什么要事, 让自己好好吃顿饭。
  好在新来晚班工读生很能干, 客人的问题都能应对上, 这让逸馨大大松了一口气。 吃完便当, 逸馨去了趟厕所。来到洗手台前, 她想起下午刚捡到的吊坠, 伸手从口袋里摸出。 这回, 头晕目眩的感觉减弱许多, 逸馨好奇将坠子套上脖颈。看着镜中的自己, 大卖场工作人员的深蓝色T-shirt, 扎起的马尾, 平凡又略显中性的五官, 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哪里不协调, 将坠子塞入衣服下头, 洗手匆匆离开厕所。
  逸馨在这儿工作, 只是为了餬口。 坐在员工餐厅, 抬头看着电视里各式各样的新闻, 她多想像时下某些作家, 能够从新闻中採集灵感然后创作出能卖钱的作品。
  「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 才有实践的价值。」脑中忽然漂过某知名小说家的名言,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仰起头深呼吸, 让不该溢出的水分流回体内, 认命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逸馨其实不喜欢配戴饰品, 儘管她很喜欢水晶, 尤其是能招桃花的粉晶。 但因为工作常要搬东西加爬高爬低, 她几乎不配带任何饰品, 只能在床头放些水晶製品聊以自娱。 很奇怪的, 这个双鱼水晶,完全不会让她有卡卡的感觉, 暗红色绳子磨擦肌肤也不会不舒服,坠子本身彷彿和身体融为一体,她就这样忘了它的存在, 带了三天, 连洗澡都没有拿下来。
  明天是难得的休假, 闭店前, 逸馨一边和工读生整理商品, 一边想着待会儿要去租冯燁的最新小说。 今天正好是新书出版的日子, 逸馨一向喜欢积个两集再一起看,否则实在不过癮。
  当她想起租书的事时, 胸口水晶发热了一下, 但逸馨忙着工作,没太在意。
  来到出租店, 逸馨找到冯燁上个月的书, 却没看到最新的, 赶忙奔向柜檯, 压低声音对老闆娘说「妍姊, 冯燁的新书怎么不在架上?是在您这里吗? 」双数月的这天, 逸馨都会来出租店报到。如果她心情好,会替逸馨留一本新书在柜台,心情平平就两本都上架。
  老闆娘从电脑萤幕中抬起头, 学逸馨小心翼翼低声说,「冯燁的新书没如期出版。有事找五星文化去。」
  五星文化正是冯燁所属出版社, 出版内容包含玄幻武侠和都市异能, 作者以支那国人居多, 也有少数番薯国的文人。
  逸馨眨巴了下眼, 心里满是失落, 只能再搜括几本还算逗趣的都市小说, 又抓了本冯燁最早期的作品, 草草离开租书店。
  抱着鸡排及一大包炸甜不辣、米血、萝卜糕回到住处, 逸馨迫不急待看起冯燁的作品。 她和出租店的大姊是老相熟, 说来还有点远亲关係, 若说她将书租给别人而蒙骗自己, 那不太可能。
  冯燁究竟怎么了?他从不拖稿的阿。
  咬了一大口鸡排, 逸馨读起上个月的真武天下。
  故事实在太吸引人, 鸡排和炸物还没吃完, 薄薄的17K小说已被啃蚀乾净。
  把翻开的小说盖在脸上, 也不管之前有谁经手, 逸馨大口嗅着那淡淡墨香,幻想自己身在遥远的异界大陆, 口里嘟噥: 马的, 男主角这根本就是死局, 连我这个写小说的都没法替他解套, 冯燁是想怎样?
  「这点小小的局我都没法解, 我还叫冯燁? 」一个带磁性的女声在逸馨耳边响起。逸馨只觉脑袋昏昏沉沉, 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书掉到地上,「那你说怎么办? 」
  逸馨认定自己身在梦中,本能回嘴。
  「被男主角坏了清白的女二号, 会出手救男主角。 然后就此遗弃他, 发誓永不再和他见面。 因为男主角太弱了, 她的男人必须比自己强。」
  「女二号? 」
  好听的女声实在太真实,逸馨睁开双眼坐起身,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 目光扫及之处, 却有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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