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她是单纯但又不是傻,怎么会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呢?
只是那时候陈默知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说他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利用他?
她举起茶杯,平静地说:“对我来说,只看到你对我的帮助,至于周家的事,我觉得周观尘比你更想搞垮周家,别考虑我,或许你们可以合作。”
陈默知心说那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跟姜芫碰了一下,“好。”
一顿饭,吃下去的是苦涩和失落,还有别离。
陈默知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早早休息,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我去送你。”
“好。”
姜芫把他送到门口,刚要关门忽然听他喊了自己。
她刚回头,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姜芫没动,眼泪湿透了她的肩膀。
她知道,她永远失去陈默知这个好朋友了。
……
要去夏城,姜芫让李姐回去。
李姐有些不明白,“姜小姐,我回去反正没什么事,您这边孩子也需要人照顾,我还是留下吧,再说先生也没说……”
姜芫递给她一个大红包,“这几天谢谢你了,不过我们要出去几天。”
“这样呀。”
李姐推拒几次,最后还是收下红包。
她离开后,姜芫就去看秀姨。
这是秀姨离开这里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姜芫到的时候她正在家做手工,做的是个布老虎。
看到姜芫,她有些不知所措,把布老虎藏在身后。
姜芫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脸颊,鼻子一酸,用力拥抱她。
“秀姨。”
秀姨的手颤了颤,最后还是轻轻放在她背上,“乖乖,别哭,都是秀姨不好。”
说着,她也哭了。
倒了水的何苗看到了,也跑去厨房抹眼泪。
都怪何树,如果从来都没有人这个人,那该有多好。
哭了一通,大家都恢复了以前的亲密,可彼此心里都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姜芫跟秀姨说自己要去夏城工作,还没等她说什么,何苗就反对,“你一个人还带着孩子,远在他乡孤苦无依的,那怎么行?”
姜芫解释:“保姆赵姐跟我去。”
赵姐离异了,孩子跟着前夫,姜芫给她的条件优厚,工资是去别处做的双倍,她自然愿意跟着到处走。
秀姨踌躇了下,“芫芫,要是你不嫌弃,我还跟你去。”
姜芫轻轻拍她的手,声音轻柔且坚定,“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和棉棉,您要留下来照顾苗苗。”
秀姨的脸垮了下来。
何苗忙说:“妈,姐姐说得对,她又不是不回来,您最近身体不好自己都照顾不了,就别去给她添乱了。”
秀姨没再坚持,姜芫担心孩子,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何苗把她送到楼下,“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姜芫替她把衣服的领子整理好,又递给她一张卡,“这里有100万,你拿着。”
何苗当然不肯要,“我有钱,在夏城的时候你给了我不少,现在卡上还有几十万,我跟妈妈的生活足够了。”
“傻丫头,那都是你帮我工作应得的,这一百万是我给秀姨的,你替她收好。”
何苗推脱不了只好收下,流着眼泪说:“姐姐,能不走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好,当然好,但是她不配。
她会带给他们厄运。
她抱了抱她,“你有空可以到夏城来看我。”
何苗自知拦不住她,只好哭着跟她告别。
姜芫回家后又收拾了两天,才把一切收拾好。
只是周观尘一直没把卖翠微湾的钱给她,不过房子不可能说卖就卖,她也不着急。
又花了一天时间把玩宝斋的生意跟文叔交接清楚,去拜访了叶馆长。
叶馆长早就听到夏大修复中心的炫耀了,他觉得很可惜。
“我一直觉得你该入国博,这才是你的归宿。”
姜芫笑着说:“不管去哪里,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他欲言又止。
姜芫已经看出来,“您有什么就直说。”
“我接到消息,哈克那边一直蠢蠢欲动,虽然没有证据,但上次海屿的瓷器失窃案很可能就跟他有关,他才是方斯年背后的大盗窃走私集团的boss。”
姜芫不由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高贵的身份和高贵的品格无关,那种人似乎做出什么坏事都不会让人惊讶。
叶馆长又说:“伊兰本是我们华国的附属国,可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挖掘证据,试图证明我们西北领土是他们的。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准备成立个工作组,本来名额有你一个,现在你走了,怪可惜的。”
姜芫忙说:“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无论在哪里我当竭尽全力。”
叶馆长很欣慰,姜芫离开的时候亲自把人送出来。
忙完这些,姜芫在亰北的所有事都处理完毕,她订了机票,准备第二天乘坐飞机去往夏城。
何苗一早就过来,还带来了秀姨做的布老虎。
她眼睛红红的,姜芫的意思她怎么能不明白,她从来都不觉得是姐姐害了自己和妈妈,反而觉得是她们拖累了她。
可到最后,所有的苦难都要姐姐一个人扛。
陈默知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帮着姜芫把行李全拿到车上。
姜芫回头看了眼高高的楼房,告别了曾经短暂的幸福快乐。
再见,亰北。
第225章 周观尘,从来都是这么霸道
车上,陈默知说了很多叮嘱的话。
姜芫一一笑着回应,要不是何苗知道他们分手了,还会以为他们是恩爱情侣。
她一直是希望姐姐和陈教授在一起的,可没想到连他们也分开了。
姐姐真可怜。
好像无形中有一把刀,会斩断她所有的快乐。
现在,她唯一的依靠只有棉棉了。
苗苗默默擦去眼泪。
带了机场,他们送姜芫进去。
眼看着登机时间就要到了,姜芫从陈默知怀里接过棉棉,“我们走了。”
陈默知眼神缠绵伤痛,又隐隐不舍,“一切小心,到了那边有什么困难尽管跟秦非说。”
姜芫笑着点头,但她不会再去找秦非。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周观尘前妻,而秦非是他现任大舅子,这样的关系怎么想都尴尬。
登机的广播又在催促,姜芫抱了抱何苗,毅然转身--
“等一下!”
低沉急促的声音几乎和脚步声一起来到她面前,肩膀也被抓住。
姜芫怕伤害到棉棉,“周观尘,你放手。”
陈默知也冲过来挡住她们母女,“周观尘,你干什么?”
周观尘一把就把他推到一边,“怂货,滚开。”
姜芫刚要说什么,就给他抢过孩子交给苗苗,还对隐匿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图南说:“我就跟她说两句话,你少管。”
周观尘,从来都是这么霸道。
陈默知还要跟他理论,给姜芫制止了,她让他们先带着孩子去一边等着,自己淡淡对周观尘说:“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周观尘一头热汗,脖颈青筋暴起,“姜芫,为什么忽然要离开?”
“不是突然,是我想了很久的结果,你不是要我发誓离开陈默知吗?我如你所愿。”
“你哪里也不准去,跟我回去。”
姜芫挣开他的手,“周观尘,你以什么立场管我?”
“我……”他哑声,是呀,前夫的立场根本站不住。
姜芫轻叹,“放手吧,我是自由的,我想去哪里只有我自己做主。”
“可你去夏城不安全,你忘了自己跟我说的?也许你我早在局中,而这棋局远远还没有结束,敌人都隐匿在黑暗里,你随时都有危险。”
姜芫摇头,“图南他们会一直保护我,而且我想我远离你们远离亰北反而更安全些。”
其实她的很多危险都是他带给她的,不过他也帮了自己不少两两抵消,就当扯平了。
周观尘还是不肯放手,“秀姨和何苗都在亰北,你舍得扔下她们?”
姜芫笑容苍凉,“可你不觉得,我远离她们,她们才会更安全吗?”
周观尘神色一僵,幽沉的黑眸看向她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刻骨的孤独和悲伤。
他像是被人在胸口重重击打了一拳。
“你……”
她轻笑,“以前算命的说我命格不好,克父母克亲人,我压根儿就不信。可奶奶无病无痛忽然摔倒身亡、秀姨的丈夫死于非命、师父下落不明、何苗伤手、何树跳海、秀姨伤怀,陈默知入狱,就连你,也因为我遭到不少事儿,现在我信了,我离着我在乎的人远些,对大家都好。”
“你怎么能信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他还想说点什么,让她打消这种消极念头,可发现自己语言真的很匮乏,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