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大魏再一次进入了草原!而这一次,它并不打算离开。
第166章 草原终结经此一战,林丹汗枭……
经此一战,林丹汗枭首,哈罕儿已经解体为三部,威胁京师北部的女真人与蒙古人部落终于被彻底打散,起码二十年之内,京师不必担心来自北方的威胁。
大同附近的土默特部携河套地区并入大魏,在大同关外的呼和浩特以及二连浩特地区设立归化城。哈罕儿的残部则划归为土默特“代管”,但是兵权和赋税将会由大魏派出的“草原同知”掌管。
而察哈儿,在大军入境枪炮齐鸣的压迫与互市的诱惑下,王台签下了《阴山新约》,终于获得重启与大魏的互市资格。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由察哈儿主控的独占贸易,任何一部只要经过大魏茶马监“认证”核准后的蒙古部落都能进入互市贸易,张家口的小型互市,彻底放开成为面向无主的蒙古诸部市场。
而察哈儿的五部蒙古贵族王台纷纷派出幼子入驻京师国子监,以习王化!
喀尔喀的七成“无主战马”陆续回归后,自然被巡游草原的骠骑营低价收购。原本的喀尔喀残兵,在被哈罕儿偷袭后,不得不退离了原本属于喀尔喀部的牧场,顺着之前的阴山北道,西窜而去,与准噶尔继续争抢草场。
而那处地区正因为其广袤的草原和高寒森林而盛产皮草,紫貂和狐狸的皮毛在随着殖民的扩张,和美洲金银的涌入,而在欧巴罗市场炙手可热,吸引了来自沙俄的注视。
在沙俄征服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控制了伏尔加河流域,随后越过乌拉尔山向东扩张的时候,他在蒙古高原和阿尔泰地区的边缘设立了一个木质堡垒,名为:托木斯克!
他们依托托木斯克位于鄂毕河水系与陆路交通交汇处,可向北连通叶尼塞河,向南逼近准噶尔,征收毛皮税,并且已经开始尝试将西伯利亚纳入统治体系。
宋时看着远去的喀尔喀部,并没有着急,反而转手插入了一份来自大魏的礼物。
随着喀尔喀部撒出去的,还有北海(贝加尔湖)情报站的先行人员,以及大量的黄教禅师。
而那群投诚的海西女真人,自然也应该招募为边军探马赤,回到他们熟悉的黑山白水,与北山女真人一起,重建:
奴儿干都司。
毕竟土豆和荞麦这些耐寒的作物已经慢慢扩散,只要时间足够,边疆的人口承载力就会慢慢提升起来。
而北境广袤的森林和草原足以支撑起一个专门用于收购西伯利亚紫貂皮、金沙的北境市舶司。
当这份礼物随着时间慢慢成熟的时候,大魏不仅能监视到北境沙俄的行军动向,还能通过准噶尔和喀尔喀抵抗沙俄扩张所造成的边疆危机。
而最重要的是,黑龙江水域的上下游的整个水域都会彻底融入帝国。将黑龙江彻底成为帝国继黄河与长江之外,第三条独占的全部上游支脉的水系动脉!
这也算,是对未来沙俄的小小致敬!
双头鹰与其左顾右盼,不如,彻底将心神专注于欧巴罗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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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京师之时,朝野震动。
此一战,不过月余,女真俯首,喀尔喀远走他方,察哈尔甘为藩篱,哈罕儿化作烟尘,整个草原沦为一盘散沙,目前仅存的各部贵族,纷纷投诚派出幼子为质……
哪怕那些大臣还不清楚宋时送出的钉子,起码就目前的局势来说,北境二十年无战矣!
贺章留下处理后续的蒙古诸部事宜,毕竟草原上疆域广大,部落密布,从来不管大魏如何扫荡都会如同野草一样,重新生长出来,战争也是他们的生存模式之一。
大魏短时间内是无法统领如此大的疆域的,但是又不能放任他们休养生息,因此处理草原内部的主战和主和势力,进行细微的打、拉、分、化都需要时间和细致的安排。
尤其是训练一支,以轻型佛郎机炮的骑马步兵,适应草原机动作战,也是重中之重,草原西部的准噶尔以及玉门关外的各种汗王庭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想要走出去,甚至重建一条稳定的陆上丝绸之路,首先就要需要一支能让西域各国听的懂的“话术”!
大炮一响,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从京师到西域这段漫长的尘封丝路,也需要重建,小冰期导致漠北草原退化,河套地区既然已经纳入大魏,那么还需要推广灌溉农业以稳定粮草供应。
千头万绪,不仅要贺章镇守,也需要宋时在后方安排,光是后勤物资的运输流转,就是个大问题。
大量的物资火药以及先进技术人员的流转,一定会出现技术泄密问题,如何延缓也大有文章。
如果前期的框架没搭建好,后续还有更多的麻烦事情在等着!
此时此刻,而宋时却已经坐上了张家口到京师的四轮官车低调回京。
二月末,京师依旧是寒意不减,但是相比一月的寒风刺骨,二月虽然寒意尚存,但是多少有些春意渐起,京师之中不少人已经默默的减了衣裳,只待春日更甚时换上春装游玩踏青。
官车到了京师城外驿站时,恰是晴日,一辆低调奢华的四轮马车早已静候了半日。
宋时被卢雁回扶着下了官车,却不想,刚好对面马车也同时掀开了帘子,里面的人喊住了刚下马车的宋时。
她转头看到马车上她亲手设计印记,马车里面的程嘉柔对着她笑的清甜。
只是目光落到她脸上刚结痂的伤口和卢雁回扶着她的手,眼睛不由的由晴转阴。
宋时倒是没在意,笑着和程嘉柔低低打了招呼,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许是在草原上冻的狠了,自从从草原回来以后,宋时就开始特别怕冷,身体也比之前的时候差了三分,这也是贺章急着让她赶在蒙古特使入京之前就先回京的原因之一。
到了京师后,她需要找医师调理一段时间,虽然京师也不是很暖和,但是比起张家口和蒙古草原还是要好的多了。
卢雁回无视了程嘉柔的眼神,八风不动的扶着宋时,从官车那边走到了程嘉柔所在的马车旁,不过她没有上车,只是安静的驻守在一旁站着。
宋时上了马车,果不其然,马车的隔间之中,龚敬大马金刀的坐着。
以他的性格,一般早就骑马来接宋时了,但是自从当上了摄政王以后,一举一动随意就会被放大揣测,尤其是他现在担着的并不只是一个人的责任。
纵使豪放如龚敬,也不由的收敛了很多,只能文绉绉的躲在马车里等女儿回来。
好在改良的马车甚为宽大,倒也不显得憋屈。
但是,他视线落到宋时身上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摔了个杯子,在京师修养良久的涵养此刻也忍不住破功骂了句脏话。
程嘉柔看到宋时脸上的伤和旁边的卢雁回,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听到后面的摔杯声,还是识趣的下了马车,走出20米外和卢雁回一起在外面候着!
只是程嘉柔打量卢雁回的眼神多少有点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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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进了马车,脱了身上的双层大氅,比起出发前更显单薄的身躯却是脊背挺直,如同一支标枪。
她单膝跪地,脸带笑意,对着龚敬行了一礼:“参见摄政王!启禀大人,属下幸不辱命!”
龚敬上下打量着宋时,伸出颤抖的手扶住了她:“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颤抖,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骄傲。
一时之间,反而让语言有些苍白,半响他才将情绪平复下来,低笑了一声:“那个臭小子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生吞活剥了!”
“不过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不远万里跑到草原上去折腾,即使知道宋时的一意孤行的原因,龚敬的心里还是满不是滋味的。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宋时脸上结痂的伤口,这才发现她的手上也是。
“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女子吧!你天天折腾吏员女官,把女的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畜用也就算了,但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去的时候和我是怎么保证的?”龚敬一边心疼一边生气。
“女子花了脸可怎么办!早知道,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的!那群该死的鞑子!忘恩而负义,畏威而不怀德,我就不该听你的说什么互市,就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等我们这边缓过来以后,挥兵北上,梨庭扫穴!”
“一点小小的代价,再过几天就好了,我特意留着疤,等着给皇上看呢!”宋时不太在意的眨了眨眼,打了个哈哈!
“再说了,贺章他又不敢介意,花不花的有什么关系,等会儿借着这个还没掉的疤,去陛下和朝臣那边敲点好东西才是要紧的!”
听着宋时出人意料又胆大包天的话,龚敬哼了一声,反正他遇上这两个人没一个是能说的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