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语带威胁:“如果城门被敌人攻破,只怕你们一分钱都收不到了。”
  西班牙人摇了摇头:“三分利,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三分利,我带来的火器都可以给你用!”
  桦山久高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恨死了这群趁火打劫的西洋人,嘴上却还是只能应承下来。
  等他们带着火器穿过长街的时候,第一波火炮的攻击下,东门早已被击破,穿着红色战袍全身着甲的大魏士兵早已保持着鸳鸯阵有序入场,原本的己方防御的城墙上也早已被他们占据,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提着鸟統的大魏士兵。
  之前的火炮越过了低矮的城墙打进了城里,靠近城墙的大多数的木质窝棚和房屋被纷纷点燃,迎着海面吹来的北风,火势迅速向着城内蔓延开来。
  满天的火光映衬下,对面黑压压的军队越发如同鬼神一般的莫测。
  一大片黑洞洞的枪口,无情的注视着百米外慌慌张张冲过来的萨摩藩人。
  他们只是隐约分出了马步兵三层横排阵型,在城中杂乱的格局之中,一旦对上鸳鸯阵这样的竖阵,则无法发挥自己人多的优势,即使想打巷战,熊熊燃起的大火也让他们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前方城墙上的大魏士兵,萨摩藩人又是心虚又是恐惧,下意识的不顾及双方的距离,直接开枪想要击中对面红黑色的铜墙铁壁。
  然而鸟統的攻击距离,十步之内,又快又准,百步开外,谁也不知道能射到哪里,惊慌倭寇的下意识反应,带动了其他倭寇也纷纷开始射击,只是大部分的都倾泻到了地面上,打出一个个黑坑,根本没有伤到对面的一丝衣角。
  而火统要再装药还需要很复杂的一系列操作,之前准备的就这么无效的倾泻掉了,气的后面骑马督战的桦山久高忍不住大声的骂了起来。
  宋时才不管他,她也穿着装甲,背上背着一把弓箭,就站在城墙的东门之上,大声道:“吾乃大魏特使,琉球,吾朝藩篱,情深谊厚。萨摩藩妄动干戈,荼毒琉球,悖逆天道。我大魏得知此事,特派吾等秉持正义。尔等若不及时悔悟,必将自食恶果。萨摩藩当三思而后行,勿谓言之不预也!”
  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汉语,反正她面子上是做完了,听得懂就投降,听不懂死了活该,然后意思意思的对着倭寇就射了一箭。
  那箭上带着红色箭羽,落在马路中间,刚好是鸟统最合适的射击范围。
  桦山久高在萨摩藩也是贵族,萨摩藩本身注重教育还有藩校,他自然会一些汉语,只是宋时说的太快,也根本没有要萨摩藩回应的意思。
  手下的萨摩藩武士,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是数十年前的大魏的剑锋早已不在他们的记忆里,他们已经将琉球收入囊中,就连《掟十五条》都已经压着琉球国王签完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丢了鸟統,举着盾牌和刀向着对面的冲去。
  转瞬就冲过了宋时射出的那支红色箭羽所锚定的距离。
  对面的红衣士兵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倭寇不断前进,直到他们进入了自己的鸟統攻击范围,然后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下,最前面的举着鸟統的士兵对着他们发出整齐而恐怖的一击。
  对面的滕甲在火药的威力下根本不堪一击,冲在最前面的武士很快就在三轮齐发的流水线枪击下变成一块烂肉。
  血腥蔓延在整条街道,但是没有人后退,而是顶着一层层的枪炮和火药努力的向前突击进,他们也用过鸟統,自然知道他装药有多麻烦,只要撑过这一波就能挺到贴身肉搏。
  入侵琉球国的事情已经被大魏得知,还这么快的派出了特使和战士,他们萨摩藩已经没有退路了,进是死,退也是死!
  但是大魏的枪炮就像突破了鸟統的限制,一轮轮的前面的萨摩藩人尸骨已经堆积成了片,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后面马上的桦山久高看的真切,对面的红色士兵拿着鸟統分为三队,一人清筒,一人装药,一人射击,衔接娴熟,枪炮连绵不绝,形成一道死亡之障,而且街道狭窄,他们的人力优势根本难以铺开,只能被堵在街道口被一轮轮收割。
  火光和血光交织成一片血色的海洋,尸体堆积成墙,即使是在萨摩藩不要命的人命堆积攻势下,也没有能冲破对方的死亡之障,对方一人未伤,而己方在这第一波攻势下,却已经伤亡惨重。
  第64章 攻城下这短短百步不到的距离成为了萨……
  这短短百步不到的距离成为了萨摩藩人越不过去的黑洞,局面一下僵持了下来,没办法的萨摩藩人以地上堆积的武士尸体为墙为盾牌,顶着鸟統的火药一步步向着前方突围。
  宋时站在墙上挑了挑眉,看来鸟統的杀伤力终究还是有限,没有**的时代还是很难破甲。
  她嘱咐旁边的记录员,记下这次的三段式射击的攻击效果。
  然后陈渔吹响了口哨,让三段式射击的前锋停下来。
  收到指令的前锋,纷纷蹲下,去将鸟統上的刺刀掰下来卡在前面,原本的鸟統摇身一变变成了长矛。
  卡着这一个停火的缝隙,萨摩藩武士立刻像不要命一样丢掉了同伴的尸体转而冲上前去,想要迅速展开
  贴身肉搏,雪耻。
  然而他们刚跑到中间,就看到蹲下去的前锋后面,出现了一排拿着黑色球状物的红衣士兵,他们利索的点燃了球状物上的引线,然后狠狠的抛向萨摩藩人,个别的臂力超神的人甚至把手雷抛到了后方骑马的萨摩藩贵族和将士。
  宋时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轻微张嘴,防止耳膜被震伤,大魏的将士们全部都是一样的动作,在永明城的时候他们已经千万次的训练过手雷近距离爆炸的威力了。
  见识过一些西洋火器的萨摩藩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只是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只差一点就可以正面作战了,还是毫无顾忌的冲向了敌人。
  随即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在东门响起,原本就伤亡惨重的萨摩藩人如同破布一般被撕裂开,就连地上的尸体都看不到几个完整的。
  萨摩藩这边的马匹也被这巨大的爆炸声惊到了,嘶鸣着想要逃离这个血腥战场,落入披甲武士的手雷,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发挥了最大的伤害。
  不到半刻钟,萨摩藩匆忙集结起来的前锋大批阵亡,即使没有死了,因为距离爆炸太近,也捂着耳朵痛哭不已,或者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
  整条街上如同被血水洗礼过一遍,在满天的火光中如同地狱再现。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爆炸声一过,大魏的士兵就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对着那群萨摩藩人,发起了冲锋,鸟統改制的长矛压阵在前方,配有盾牌的长刀兵跟上,弓箭手押后。
  在热兵器炸热了场子之后,冷兵器也开始陆续入场。
  第一波弓箭射出,将冲的最快的萨摩藩武士击毙,大魏的将士们踩着鼓点,列成横阵,长矛和刀剑从盾牌之间的空隙中刺出,如潮水一样冲过来的萨摩藩武士如同被坚固的大坝拦住,无力的伏倒在盾牌形成的石磨,被无情碾过。
  预想中的刀枪相接杀喊声连成一片根本没有出现,萨摩藩只能看到一片红色的盾牌形成的海洋,以及那不间断从缝隙中刺出的冰冷利器。
  奋力的萨摩藩用尽了全身力气,他们的刀剑却只能砍在对方坚固的盾牌之上,更不用说破开对方的甲胄,对方的武器却能轻易的穿透他们的藤甲。
  近乎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大魏的士兵集结成的阵型如同镰刀收割一般的丝滑的收割着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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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城西被圈禁的琉球国百姓在听到大炮攻城的状况时,即使隔着距离也能猜到是有人攻进来了,胆子小的人守着仅剩的家当躲在角落里。胆子大的人远远的看到了象征大魏军人的红袄,忍不住发出喜极而泣的声音,将**来兵的消息四散开去。
  原本被屠戮折磨到极点的百姓,在听到有救援的情况下,也纷纷拿出所有能找到的武器,比如木棍和门板,开始偷袭原本守卫在各个路口的萨摩藩人,为这段时间死去的亲人报仇。
  城池中战斗被彻底点燃,无数的喊杀声连成一片,整个今归仁城压抑的愤怒如同火油一般被轻易的点燃。
  城外的荒郊野外的山上,原本被迫逃离家园,躲到山上风餐露宿的琉球百姓远远的眺望到了城中的火光,也不由的怀揣着一丝希望驻足眺望。
  城中的王室别馆,里面是装满了被萨摩藩四处搜刮而来的琉球国女子,甚至连琉球国的各家贵族女眷和神道教的祭祀祝女也没有放过。
  整个别馆中一片凌乱,之前还在里面玩乐的萨摩藩武士被大炮轰城的声音惊动,原本要脱的衣服瞬间又穿回了身上,连连怒吼把其他房间里的手下都叫了出去,一群人连滚带爬的穿上衣服去打探情况。
  黑暗中,躲在角落的女人,缓缓的收起枕头下磨尖的钗子,拉好衣服,眼神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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