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顾浅浅重重道:“千真万确。”
  “那如果你们的药没有用,万一还会吃死人怎么办?”
  夏筝筝站出来:“今日大家先把药拿回去试一试,我们明后两天还会在这里支摊,如果有任何问题你们来找我就行。”
  大家开始面面相觑,反正瘟疫也是重病,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这样一想,大家都开始往摊位边来。
  人越来越多,药材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往后的两天,夏筝筝名声大噪,来抢药的人络绎不绝,而京城在这些“神药”的帮助下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大家逢人便说夏神医是活菩萨。
  夏筝筝和沈狐又在王府住了两日,见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之后,他们便也打算启程了。
  这一日,难得艳阳高照,冬日的暖阳暖呼呼的撒在身上,舒适异常。
  顾浅浅给他们安排了一辆大马车,王府门口,她拉着夏筝筝的手,十分不舍。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将要分别之时,夏筝筝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五个小药包递到顾浅浅手中。
  顾浅浅疑惑的问:“这是?”
  夏筝筝有些内疚:“小公子的病我无能为力,但这五包特效药可保他三年。”顿了顿,她继续说:“这三年,小公子会和常人无异。”
  “如果药效过了呢?”
  夏筝筝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虞秋砚,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她收回目光:“就和现在一样,需要用中药吊着命,对了浅浅,这三年小公子不需要服用任何中药,只需把你手上的这五包药吃完即可。”
  “那还需要针灸吗?”
  夏筝筝摇摇头:“暂时不需要。”
  “好,我知道了。”
  马车里的沈狐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他幽幽开口:“夏筝筝,你还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夏筝筝急忙爬上马车。
  “筝筝,你们下一站去哪?”
  夏筝筝回头:“可能去北漠吧,去看一看大雁、落日。”
  顾浅浅眼里满是羡慕:“你们真自由。”
  夏筝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叫穷游。”
  两人相视一笑,夏筝筝放下车帘,马车缓缓驶动。
  顾浅浅突然用力的挥了挥手:“筝筝,再见。”
  夏筝筝从车里探出脑袋:“浅浅,山高水长,我们日后一定还会再见的。”
  顾浅浅紧紧抱着那五包药,直到马车不见了踪影她才转身回府。
  京城一切步入正轨,顾浅浅和唐子衿胭脂铺子的生意还和往常一样红火,皇上大下懿旨要赏赐夏筝筝和沈狐二人,只不过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顾浅浅把药按时煎给虞秋砚服用,不过才吃了一包的量,他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不再像往日苍白。
  又过了几日,虞秋砚开学了,顾浅浅便又回到了平常的生活轨迹。
  只是这几天,别院的顾安淳夫妇又开始作妖了。
  他们迟迟等不来顾忆柳的回信,便擅自做主去了三皇子府。
  家丁把他们拦在门外。
  “滚滚滚,哪里来的乡下人。”
  顾安淳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双手叉腰,一副大老爷做派:“你这奴才怎么说话的,我女儿可是三皇子府的女主人,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家丁轻蔑地看着他:“我们皇子府还没有女主人,你在这里乱攀什么亲戚,赶紧滚。”
  季氏连忙上前,泼妇一般:“我呸,你这狗奴才,信不信我让我女儿杖毙你。”
  家丁似乎也被骂生气了,他招呼来帮手,准备动粗。
  季氏一看这架势,赶忙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扑天抢地的哭喊。
  顾忆桑弱弱的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安淳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他指着家丁的鼻子:“我女儿叫顾忆柳,快去把她叫出来见我。”
  家丁们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都划过一抹心照不宣的神色,为首的那个人丢下一句“等着”便跑进了王府。
  顾安淳见他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目中更加无人起来。
  季氏也停止了撒泼,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下巴扬的高高的。
  等了一会儿,那家丁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盒子,他把它交到顾安淳手中。
  顾安淳老脸上都是疑惑:“这是什么?”
  “你女儿。”话一说完,门口的家丁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什么!”顾安淳和季氏不可置信的问道。
  顾忆桑闻言抬起头,眼里同样满是震惊。
  “你女儿前几日得了瘟疫死了,你们手上的是她的骨灰。”
  “不。”顾安淳不相信,不相信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飞了,他手一抖,装着骨灰的破盒子顺手滑下。
  顾忆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家丁们也不管这一家如何闹泼,他们直接关上了门,把她们拒之门外。
  这骨灰还是哑奴求李珩留下的。
  那日火熄之后,李珩准备把顾忆柳挫骨扬灰,但哑奴却站出来为她求情。
  李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你跟她还睡出感情来了?”
  哑奴只是往地下磕着头,一下又一下。
  李珩很是烦躁,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就留下吧,过几日送去永延王府。”
  那一日,哑奴拾起她的骨灰,他额头上的血滴到灰烬上,和骨灰一起被装入了破败的盒子里,骨血相融,永久封存。
  第41章 马球
  顾安淳和季氏还在用力拍打大门, 顾忆桑抱着骨灰盒站在一边,眼圈渐红。
  季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瘫在地上, 嘴里止不住的嚎叫。
  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安淳耷拉着一张老脸,他一把拎起季氏:“三皇子欺人太甚,竟然敢骗我们忆柳死了, 我们回去让大哥给我们做主。”
  在众人或戏弄或探究的目光中,顾安淳和季氏狼狈离去, 他们才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回到王府,顾安淳喝了几杯茶润了润喉,把刚刚在三皇子府的情况又跟顾延年说了一遍。
  顾延年沉着脸:“你们去三皇子府闹了?”
  顾安淳却不以为意:“我们这不是想忆柳了吗,大哥你知道吗,那些狗奴才竟然说忆柳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顾延年差点没坐稳:“你说什么?”
  顾安淳摸了摸脑袋, 一旁的顾忆桑抱着骨灰盒上前:“大伯,那些家丁说这是姐姐的骨灰。”
  顾延年连忙走过去, 看着斑驳破烂的盒子不可置信:“你们别急。”说着便叫来得力下属, 吩咐他去三皇子府一趟。
  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不过顾安淳和季氏却像没事人一样,两人在大厅里这个摸摸那个碰碰, 恨不得把里面的金银玉器都收入囊中。
  大约过了两刻钟,那人回来了,他附在顾延年耳边说明情况。
  顾延年痛心的闭了闭眼, 喃喃说道:“忆桑抱着的就是忆柳的骨灰。”
  “啪嗒。”季氏手上上好的玉盏掉落到了地上, 她整个人像定住了一样:“怎么可能?”
  顾忆桑眼前视线模糊,眼泪终于一颗一颗砸在了破盒子上。
  顾安淳强撑着:“大哥, 你别开玩笑了。”
  顾延年重重叹了一口气:“忆柳前几日得了瘟疫去世了,三皇子为了王府的安危就……”后面的话,他实在不忍再说下去。
  顾安淳跌坐到椅子上,浑身失力:“不会的,不会的。”忆柳死了,那他的好日子怎么办,那死丫子真是薄命。
  季氏和顾安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和可惜,到手的富贵就这么飞了,他俩心里怄着一团气,面色很是不好。
  他们差一点就要和皇家攀上关系了,就差一点。
  顾安淳和季氏又在王府住了几天,见捞不到任何好处,便打算跟顾延年要一笔钱回老宅去。
  顾延年念着他们刚刚经历失女之痛,便大手一挥,给了他们两张地契和百两黄金。
  顾安淳看到钱的时候眼睛都在发着光,旁边的季氏忍不住把托盘上的金子都用牙咬了一遍。
  回去的路上,顾忆桑突然去了一趟瓷器店,从身上掏出仅有的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好看的骨灰盒。
  等季氏发现骨灰盒换了的时候,她戳着顾忆桑的脑门,直言她败家,好好的银子不用来吃香喝辣,跑去给死人买个盒子像什么话。
  她话说的寒心,好像前几日死的不是她女儿一样。
  顾忆桑直起身子,抹了一把眼泪,难得反抗:“娘,这里面的可是姐姐,是你们最喜欢的女儿。”
  “你个死丫头,还敢跟我顶嘴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季氏也不管这是在大街上,她抄起地上的家伙便对着顾忆桑一顿敲打,顾忆桑紧紧护住怀里的盒子,一声不吭。
  马车里的顾安淳正抱着一箱子黄金做美梦,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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