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狐歪着头:“下一家,走吧。”
  之后又敲了几户人家,可没有一家愿意开门,就算夏筝筝说可以为他们治病,他们也都是犹犹豫豫的状态,然后无一例外都拒绝了。
  “哎呀,看来我们夏大神医的名号不够响亮啊!”沈狐靠在一旁的木柱上打趣她。
  夏筝筝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一张口准没好话。
  天色渐晚,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落脚的地。
  突然,沈狐扯着她,下巴朝右点了点:“要不你去试试那一家?”
  夏筝筝望过去,“永延王府”四个字映入眼中,她摇了摇头:“大户人家更不会收留来历不明的人,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说着她抱起包袱往地下一蹲,怎么也不肯起来,其实她是真的累了。
  沈狐无奈失笑:“行,我去就我去,等着啊,爷今天让你住大房子。”
  第39章 治病
  “砰砰砰。”沈狐轻轻敲了三下。
  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 过了半响,门开了。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着门前陌生的少年, 眼中满是疑惑:“你是?”
  沈狐笑了笑:“你好,我想来借宿一晚。”
  听到这儿,管家有些为难,现在瘟疫横行, 他可不敢随便放人进来。
  他不满的嘟囔了几句,随后便打算关上门。
  可沈狐一手拉住了门框, 眸子似笑非笑:“再谈谈。”
  管家脸上浮起怒气,这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沈狐又继续说道:“府中可有人染上了瘟疫?”
  管家脸色变了几变,硬气道:“关你什么事?”
  沈狐整个身子靠在门框上:“那这么说来府中是有人生病了咯。”
  “你到底想干嘛?”管家拿过一旁的棒子打算赶人,气势汹汹。
  沈狐耸耸肩:“我认识一个神医,要不要……”他掏了掏耳朵, 留下半截话。
  管家听到有神医的时候,眼睛亮了一瞬, 可看着面前这个不着调的少年, 他还是抡起了手里的棒子:“快走。”
  沈狐抬眼往王府内扫视了一圈,心里有了定论,他又换上一副笑脸:“老人家, 你们王府形势危急呀,如果你不想让神医进府的话,那我就只能告辞了。”说罢他松开手, 一脸惋惜的往后走。
  管家放下棒子, 想到郡主整日和生病的小公子呆在一起,王爷王妃怎么劝都没用, 整个府里死气沉沉。
  他看着那道暗蓝色的背影,内心闪过纠结。
  沈狐走的轻快,口里默数:“一、二……”
  “等等。”身后管家的声音传来。
  沈狐勾唇一笑,仿佛在意料之中,他转过身:“老人家想明白了?”
  管家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问:“神医呢?神医在哪?”
  沈狐对着远处的夏筝筝招了招手,夏筝筝立马拿上包袱跑了过来。
  管家看着面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是神医?
  “她是?”他指着夏筝筝问沈狐。
  沈狐抬起脚步往里走,丢下两个字:“神医。”
  夏筝筝对着老管家笑了笑,跟上了沈狐的脚步。
  老管家拍了拍后脑勺,有这么年轻的神医吗?他们两个该不会是什么江湖术士到这里招摇撞骗的吧?
  “等等……你们两个。”
  ……
  王府大厅内。
  沈狐尝了一口上好的龙井,砸吧二下,立即皱起了眉:“啧,还没南疆的蛊茶好喝。”
  而夏筝筝则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位子上,颇有些不自在。
  等了一会,门口走来两个人影。
  林以萧听管家说有神医到府后,她忙拉着顾延年就往这边赶,却不想见到的是两个年轻人。
  一时之间,她有些怀疑。
  “你们二位是……神医?”林以萧目光不断在沈狐和夏筝筝身上逡巡。
  沈狐站起身,拉过夏筝筝:“她是。”
  顾延年明显不相信有这么年轻的神医,语气不免有些严肃:“小姑娘,这里是永延王府,招摇撞骗可没有好果子吃。”
  本来还觉得不自在的夏筝筝听到质疑她医术的言论,不禁立马反驳起来:“想来您就是王爷了,王爷安好,神医这个名号我不敢当,但我也绝对不是骗子。”
  顿了顿,她继续道:“王府可有染了瘟疫的人,待我治一治,王爷再下定夺。”
  或许是看她神态自若,顾延年语气也放缓了几分:“管家,你带他们去坤苑。”
  老管家立马上前领走了两人。
  林以萧满目愁容,顾延年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放心,我们浅浅和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嗯。”
  ……
  老管家敲响了坤苑的门,并提醒沈狐两个人:“二位,里面是我们王府的郡主和小公子,染上病的是小公子。”他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夏筝筝点头,表示知道了。
  正在屋里拨弄炭火的顾浅浅听到敲门声后,她放下手里的火钳。打开门,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容以及站在一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即介绍:“郡主,他们是来给小公子治病的……郎中。”
  “这位姑娘叫夏筝筝,公子叫沈狐。”
  顾浅浅朝他们点点头:“二位请带上面纱吧。”
  虞秋砚看到陌生人进来后,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不满。
  顾浅浅本想给他们两个人倒杯茶,但一想到现在这间屋子里面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染上了瘟疫病毒,想了想,她放下茶壶:“二位请随便坐。”
  沈狐坐在炭火旁,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和虞秋砚的长得极为相似,但仔细一看,里面的情绪却完全不同。
  夏筝筝把包袱丢到沈狐身上,然后坐到床边的矮凳上,看着躺在床上病弱的人儿,她开口道:“我先给你把把脉。”
  可虞秋砚却是望着站在一旁的顾浅浅,顾浅浅朝他点点头,他才伸出手腕。
  夏筝筝垂眸,从被子里面伸出来的手腕皓白如雪,青色血管蜿蜒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她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上去,细细感知着他的脉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的眉头越来越紧,想不到这位少年的身体竟然如此糟糕,简直和沈狐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在夏筝筝触碰到他的肌肤时,虞秋砚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被子,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温度让他无比抗拒,他头上冒出虚汗,艰难开口:“姐姐。”
  顾浅浅蹲下身:“怎么了?”
  他该怎么说呢?他将另一只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抓住顾浅浅:“没事。”
  夏筝筝收回手:“小公子,你是何时染上的瘟疫?”
  “四天前。”
  “这几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头晕、咳嗽。”
  问完之后,夏筝筝从挎包里面拿出一根银针,扎破虞秋砚的中指取出了几滴血放在瓷瓶里:“你等等。”说着便走了出去。
  沈狐似乎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他也没跟着。
  顾浅浅重新替虞秋砚捻好被子,起身准备去加一些碳,可当她看到沈狐脚上的那双草鞋时,不由得发问:“公子,这么冷的天你为何只穿了一双草鞋?”
  沈狐斜下眼:“习惯了。”
  “哦。”她也不再多问,低头专心拨弄着火炭。
  可沈狐却感觉有一道凌厉的视线盯着自己,他转头,看到了虞秋砚黑色如潭的眼睛,他笑了笑。
  虞秋砚收回目光。
  顾浅浅刚把炭加好后门就开了,夏筝筝快步走了进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碗黑棕色的药汁,她把药交到虞秋砚的手里:“放心,你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快把药喝了吧。”
  顾浅浅看着那碗药,可空气中却没有任何中药的味道,奇怪。
  虞秋砚摸着温热的碗沿,将药一口喝下,流出来的药汁顺着嘴角蜿蜒到脖子处,顾浅浅拿出帕子替他擦去。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夏筝筝神色凝重。
  顾浅浅站起身:“好。”
  走到偏殿,夏筝筝语气有些焦急:“郡主,恕我直言,小公子现在的身体很糟糕。”
  “你说。”
  “小公子心脏有一些问题。”
  顾浅浅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吃药针灸,可到底没有多少用。”她神色有些挫败。
  夏筝筝抿了抿唇:“小公子这病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治不了根,除非……”
  “除非什么?”顾浅浅一听事情还有转机,忍不住问道。
  “除非进行换心手术。”夏筝筝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古人没法理解“手术”两个字,便又换了一种说法:“就是和别人换心脏。”
  顾浅浅听着从她口里说出来的话,震惊在了原地,她有些激动:“你刚刚说什么?”
  “换心脏。”夏筝筝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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