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能把布置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但持续为老板输出情绪价值对他来说是比熬夜加班还要累的事。
好在萧晋默也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很多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惜字如金，只交代必要的内容，几乎没有废话，他开会效率也很高，这点倒是在公司里十分受欢迎。
与其听老板在那里画些不切实际的饼，萧晋默更愿意把他的愿景体现在工资上，尽管失误会面临残酷的问责惩罚，可项目成功后拿到奖金也高得令人咋舌。
谁上班都不是来老板这找情绪价值的，只要钱给到位就是好公司，好老板。
上了飞机之后他打开毯子睡觉，其余几位同事也各自做着打发时间的事，座位是订票就排好的，萧晋默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读书。
他看的是台湾繁体版，左开版，林如清不知道书的标题是什么，只觉得老板还是道行深，这么一点时间都还要继续学习。他也就释怀了萧晋默为什么总会比他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这一觉得睡眠质量太高了，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在下降，他取下口罩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出舱门就已经感觉到干燥了，他从放在手边的护理包里拿出一次性湿巾擦了擦脸，旋拧开cle de peau 面霜涂在脸上。
作为一个男人，他确实过分精致了，好在萧晋默没有多说过什么，没有揶揄也没有调侃，甚至旁敲侧击的表示过一个连自己都收拾不好的男人，不难想象他会把工作做成什么样。
这是一个很没有眼色的项目经理在质疑林如清桌子上为什么会有三支不同品牌的护手霜时，萧晋默为他解围的话。
在当时他很短暂的在心里感谢过萧晋默，只不过一转眼萧晋默就给他的工作加码到让他不得不连续加班到凌晨，他在心里把自己平生学过的脏话都说了一遍。
然而次月工资发下来的时候，他又把那些脏话统统收回，甚至赞美萧晋默的领导能力。
牛马的人生就是这样，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2章
盛鑫资本不养闲人，五星酒店办理好入住大家拾掇一下就出发谈业务，从白天一直忙到晚上，双方经历几个回合的拉锯总算谈妥，然后是商务宴请。
京市风气和海城不一样，他们在海城做宴请喝酒都是点到为止，到了京市酒桌上的博弈就凶猛残忍得多，不是搞死对方就是被对方搞死，下桌还能用自己的脚走回酒店房间的不多。
好在林如清工作了这些年对这种事也算是习惯了，有应对经验，解酒药随身携带，喝之前来两粒，喝到一半再来两粒，到最后起码不会搞得太狼狈。
回酒店之后萧晋默发信息给他，要求把白天的事复盘一下，让他三十分钟后带电脑来自己房间，林如清头还有点晕，可老板要求不能耽误，回复收到，抓紧时间洗了个澡。
京市的确干燥，林如清站在浴室对着镜子涂油，以往这些护理工作他能做一小时，天生的好皮肤加后天的勤奋用心呵护，他吹弹可破的婴儿肌让公司女员工都自叹不如。
今天只能潦草敷衍一下，头发吹干，换一身运动品牌，看时间差不多了，拿着电脑和充电线出了房间门，他也不知道萧晋默会和他聊多久。
站在电梯里调整心态，和萧晋默单独见面对他来说是很压抑的事，倒不是萧晋默会对他抱有什么不满意的态度，是气场问题，他和萧晋默很难亲近。
萧晋默是那种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一丝不苟的男人，在他那里永远收获不到十分满意，脸上不挂笑容的时候甚至看上去有些阴鸷，林如清对他的内心评价是只可欣赏，不可幻想。
甚至走到房间门口都要调整呼吸，他按了一声门铃，不自觉的调整了一下站姿，等萧晋默开门的时候，给他足够真挚的笑容。
“萧总。”
萧晋默扫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进来，他关上身后的门，习惯性反锁。
尽管是大套间，房间里依然能闻到沐浴液残留的味道，林如清第一次到这种奢华套间找萧晋默的时候花了三秒时间调整心态，萧晋默的房间有玄关，有餐厅，有办公区域，还有一间绝对私密的卧室，和他一览无遗的商务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萧晋默也换了一套衣服，是印着很浅花纹的深蓝色衬衫，不知道是哪个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
他连休闲服都很商务，和工作时间唯一的区别是他没有穿外套，系领带，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不容置喙的威严。
“坐。”萧晋默指了指办公区的矮桌，林如清习惯性的扫视了一下，没有看到地面插座，不过他的电脑电量应该可以坚持。
大概是看到他握着充电器犹豫了片刻，萧晋默敏锐的问：“要充电？”
“现在不需要，谢谢萧总。”林如清什么时候对萧晋默都很客气，不过他笑的时候总是很淡，声线也很清冷，总会让人误以为他并不想要太多亲近。
林如清打开电脑文档，萧晋默还在看手边的纸质文件，空间问题，他们坐在一起挨得很近，近到林如清能很清晰的闻到萧晋默身上若隐若现的潘海利根香水的气味，这个牌子他也很喜欢。
他想萧晋默找过他之后应该还有夜场约会，那应该进行得很快，他在心里窃喜了一阵，不过很快愿望就落空了，萧晋默每一条细节都要搞得明白透彻才满意，林如清倒是也习惯了这种工作强压，应对的相当自如。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萧晋默汇报工作的时候，压力大到连饭都吃不下，好在他准备得相当充分，才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研究生答辩都没那么紧张过，他从萧晋默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手心和背上全是汗。
现在他也算是把萧晋默的脾气摸透了，只要工作上没有任何疏漏，萧晋默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刁难，但也必须是做到万无一失，萧晋默不关心任何借口。
两人交换工作意见之间萧晋默用手机发过一次信息，是说的语音，【我不过去了】，然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没有再看。
林如清猜对了一半，萧晋默是有约会的，可他没想到萧晋默爽约了。
不过这也不难猜测，萧晋默是把事业看得比天还重的男人，不然他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也不至于到了30岁还没结婚。
对完所有内容已经两点了，林如清的电脑电量已经在关机的边缘，万一没电了他还要在充电的空档和老板尬聊等开机，这简直是比免费加班还要痛苦一万倍的事。
“辛苦林秘书。”
“萧总客气。”
合上电脑以后萧晋默送他到玄关，很绅士的替他开门，还送他到电梯口，陪他等电梯。
萧晋默十分满意的时候是会给他一些优待的，不过每次林如清都会有些受宠若惊。
林如清心里盼望着电梯门赶紧打开，搜肠刮肚的寻找话题，不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萧晋默先开口，“你明天应该没有安排。”
“是，明天排我休息。”他的工作到现在为止已经全部结束了。
萧晋默似乎还有话要和他说，林如清十分醒目的主动询问，“萧总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萧晋默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就好，林如清在心里想，大大舒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免费加班了，希望老板放过他。
“你明天打算去哪玩？”
电梯明明已经到了，不过萧晋默的话还没说完，林如清也只能按住电梯开门键妥帖回答，“不去哪，附近走走吧。”
“嗯。”萧晋默没再多说什么。
“萧总早点休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如清才完全松懈下来。
回了房间林如清几乎是倒头就睡，休息就是休息，安排好的事不会再有变动，第二天林如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语音通话，是萧晋默的第二秘书曲易打来的。
曲易比他大八岁，两个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还是同一个导师，特别有缘份，自从进公司曲易就和他特别亲近，手把手教他做事。
原本萧晋默第一秘书是曲易，他上去后曲易就退下来了。
二秘压力小很多，曲易早过了为钱搏命的年纪，有林如清在前面顶着，他也乐得清闲。
“师兄，你找我。”林如清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曲易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好事，要是什么紧急的事早就来房间门口敲门按铃了。
“起来了吗？”电话那边的人口气神清气爽，不像他还有点迷糊不清。
“起来了。”不过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今天必须奖励一下自己，吃顿好的。
“没吃早饭吧，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如清一下就精神了，曲易说带他吃好吃，那肯定是口味环境兼具。约好了十一点在大堂见面，林如清抓紧时间洗漱。
“林同学，早上好。”
“师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