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周难知当机立断,这是促进感情的好机会,“等你洗完澡,我帮你按按吧。”
他按摩的手法很熟练,大概在家的时候他也经常帮家人按。从头到尾都没偷懒,仔细到专业人士都要惭愧。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就硬了。大学里的alpha们聚餐时没少调侃,就该把恒焉的那玩意送给我们,反正他又没有这方面的兴趣,那么好一个物件,给他也是白搭。
他们嬉笑着,把影片递到我面前,这么漂亮的omega都不能让你动凡心?不是,就算你自己长得是好看,可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还是你其实不好这口,你更喜欢beta吗?还是alpha?
我不作回答,他们就嘻嘻哈哈地转移了话题,聊别的去了。
在遇到周难知以前,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喜欢omega。或者这么说也不确切,我不是喜欢omega,只是周难知恰好是omega,所以我喜欢。
就算他是没有信息素气味的beta,就算他是和我一样的alpha,我也还是会喜欢的。
周难知摁完了,打算收手。可我还不想起来。就算穿的是浴衣,还是有露馅的可能性。
最要紧的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起反应。如果周难知问了,我该怎么回答?
当初把那个缠着周难知的人渣alpha塞进垃圾桶时,我还满心轻蔑,不懂自我约束的废物都是垃圾,我只不过是帮他做好分类,让他回到他应当待着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和他没什么分别了,和父亲和叔叔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曾经那么可靠。它也不明白,那么多年轻貌美、身娇声软的omega自发主动地送上来时,我都能毫不犹豫地推却掉,一副正经人模样,这会又是什么意思?
它被瓦解得很突然,因此它也不明所以,周难知和那些omega有什么不同?还是说我之前都是装模作样,装太久了,连自己都上当。
我背上都是汗,前面的澡是白洗了。
周难知对此毫不知情。他善意地以为我是舒服到睡着了,想把我搬回房间,但是我不配合,他就气力不足。
还没上楼,他就累得开始喘气,我只能睁开眼,祈祷他千万别看出任何异样,“嗯?”
他立刻松了手,“醒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困倦过。可是我必须要演,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异心。
我半梦半醒的模样让周难知放心不下。他一路牵着我回到卧室,准备把我安顿好,就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我在他行动前拉住他的手腕,为了我也摸不透的缘故作出可怜的挽留,“一起睡吧。”
周难知推拒不掉,对我的这张脸,对我作出的神情,他很难硬起心肠。他满脸无可奈何,“行,一起睡就一起睡,明天起来你别发疯就行。”
他以为我还不清醒,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事实上有大半是对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聚餐时,那些alpha总会揽着各种omega一通乱摸,我不加入,因为我觉得这很低级。我以为我不会受信息素摆布的,我本来就不太能闻得到信息素的气味。
今晚,它终于扬眉吐气,没有alpha能百分百不受影响的,哪怕你意志力再强大,也不例外。
叔叔和那个omega造出宋若锦前也意想不到,人怎么会败给本能呢?事实如此,由不得你不服。
我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冷水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可它也做不到让我的下半身收收力,别再丢人现眼了。周难知的脸一直跑进我的脑海里,好漂亮,漂亮得我加倍狼狈。我没法想象他如果醒过来,发现我不在旁边,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万幸的是我回到卧室时,熟睡的周难知仍然呼吸均匀轻浅,没有见证我的不知所措与难堪。
第34章 对他有非分之想
第二日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工作时频繁走神。
秘书把我送出公司时长出一口气,我处于这种状态,她宁愿自己来处理事务,起码不会出错。
她很想看点好戏,毕竟我在工作时没少对她严厉,如今我这么一个工作狂也会出纰漏,她幸灾乐祸,原来老板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事实和她的猜测有出入,但我无暇纠正她,因为我的大脑里一团乱麻,顾不上为自己辩驳。
下班了的周难知在上车后权衡片刻,还是打算追究一下,“对了,你昨晚……”
我知道他说的只是我昨晚把他留在卧室里一起睡觉的事,这不是我的作风,他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我做贼心虚,只要一想起昨晚我在浴室里洗的冷水澡,我就没法坦荡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是在对他保证,还是在告诫自己,“昨晚我不清醒,以后不会了。”
周难知很轻易地放过了我,“哦,那就好。”
他的一无所知让他宽宏大量起来。但凡他昨天睡得不那么沉,他今天就要找出协议来撕掉。他做兼职时遇到过很多不怀好意的alpha,在他们动手动脚之前,他就会想办法摆脱掉。他坐在副驾驶座,不知道驾驶座上的alpha也是那些人的同类。
我太擅长伪装,周难知没看出破绽,以为我和那些被下半身支配大脑的alpha有所不同。
他错了。
学生时期,周千澍从我手里接过周难知的外套时不无怀疑,该不会这家伙拿了周难知的外套去做什么坏事?那时我还很有底气,我真的就只是闻了闻上面的信息素味道,没有用这件外套做别的更多余的事情。
但周千澍太有先见之明,他露出的厌恶神情并没有错,就只是时间上早了点,迟早还是要来的。没有人提前拦截这场事故,现在木已成舟,谁都无法预测它会如何收场。
我想从别的方面来弥补我的“过失”,即便那是单方面的,是周难知不知道的,我也还是亏心。我给周难知买了好几件衣服,防止他看到了价格之后不愿意收下,我把吊牌都提前剪了。
“刚好都很合身诶。”周难知纠结一阵后还是一件件试了,眼睛亮晶晶的,一半不好意思一半开心,“谢谢你啊恒焉。”
他丝毫没有关于为什么衣服都会那么合身的困惑。
我对他的调查起了作用,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换一个人收到这么合适的衣服,难免会起疑心,可是幸好,这是周难知。
是从不会用恶意去揣测他人,尤其不可能用恶意来揣测自己的alpha对象的周难知。
那件昂贵的外套被他穿着去上班,同事少不了一番问,这是在哪里买的,这衣服很贵的吧?周难知这才知晓,我给他购买的服装并不便宜。他又要过意不去,该给我买点什么回礼的,可是我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他只能尝试用按摩来抵消。
于是我不得不连着几天半夜起来,去浴室里洗半天冷水澡。周难知的按摩手法很好,好到我的自制力又往下掉了几个台阶。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得定居在浴室里。
那件外套没能在他身上待太久。他才穿了几次,就发信息给我,“恒焉,抱歉,我把你给我买的外套送给一个小女孩了。”
我明知故问,“为什么?”
“天太冷了,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卖花,我怕她这样下去会冻生病,就把外套给她了。你不会生气吧?”
在他发来这条消息前,我就猜到大致的情境。卖花的小孩里有很多是被大人教着一块诈骗的,把自己的身世编得无限惨,运气好的话,骗到手一些钱,自己拿去买点零嘴,要么把钱转手给家长,大家一边聚餐,一边讨论下回再用什么别的招数去诓下一个冤大头。
周难知不至于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可是只要那个小孩看上去足够可怜,他就绝对会上当。
我知道的,我见识过很多次了。周难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更清楚。
那么多人走过去时都视若无睹,有的是曾经受骗过,有的是不屑于为了这些小孩停下回家的匆忙脚步。周难知却会把那么贵的外套都脱下来,一路吹着冷风回到家。
“你回来的路上不冷吗?”
一件外套算不了什么,如果他要,我会再给他买。但我清楚,周难知不会主动要的。
果然,他完全不打算提及自己的付出。“我现在去洗澡,晚点煮姜汤喝。”
秘书在我旁边,看我表情,就猜到她又要替我跑腿。她很自觉地披上外套,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令她抓心挠肝,不过更紧要的是完成好秘书该尽的职责。
她带了一碗姜汤回来,袋子还是保温袋,确保我将姜汤转交给“某人”的时候,汤仍然处于适宜的温度。做完这一切,秘书就带着八卦的目光带上了我办公室的门。
其实我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像爸爸给妈妈购置诸多物件那样,没完没了地给周难知买东西。
怪不得别人说智者不入爱河,因为一旦掉进里面,人就容易变得蠢笨,失却原本的个性。
但我不介意。因为周难知收到衣服和姜汤的那一刻,看起来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