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果有影响,也只会是积极的,正向的。
因为他的心意得到了回应。
裘时知道,李曼迪目前唯一的谈判筹码,就是他过去的心病。但这种理由并不能困住他。
他不依附于任何人,所以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自由的。
裘时也曾想顺着李曼迪的规划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至少,在原晢出现之前,在那些漫长无趣的时光里,他也曾设想过有母亲陪伴的生活。
可他和李曼迪并不亲近。
隔着这个姓氏,李曼迪永远不可能完全接纳他。那些旧事已经发生了,或悲或喜,都在心里着了色,烙了印,不可能轻而易举剃净消除。
关于这一点,母子二人都心知肚明。
“那是李曼迪儿子的婚约,不是我的。”裘时戳了戳原晢的鼻尖,说:“我的娃娃亲只有你一个。”
原晢睁着双迷离的大眼睛看他:你当我傻?
“李曼迪是李曼迪,她不是我妈妈。”裘时苦笑道,“我没有妈妈。”
“我和李曼迪只是合作关系。”
“国外资本冷血归冷血,场面上还是非常注重合作方的家庭氛围的,所以对于李曼迪来说,‘顾家’是个非常加分的褒义词,她需要这个形容。”
裘时小心把玩着原晢的指腹,耐心解释道:“李曼迪在澳洲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些场合必须要一个儿子去站台,最好是亲生的,所以我会去扮演相应角色,然后拿到约定好的酬劳,仅此而已。”
“算是一种人情往来,等价交换。”
“李曼迪的儿子有婚约。”裘时笑,“但我可以选择不成为李曼迪的儿子。”
原晢:“……”
“那个儿子不仅有婚约,还要门门功课都拿a,未来继承公司名下股份,每天只能睡仨小时,起早贪黑就为了混口饭吃……”裘时伸出几根手指,装模作样地数着一系列弊端,万分嫌弃地摇着头:“还是姓裘好哇,爷爷留下的铺子够我吃一辈子了,每天一睁眼就有钱进账,哗啦啦啦,哗啦啦啦,根本不用愁那些有的没的。”
“最重要的是,”裘时捏了捏原晢的小脸蛋,又给他波了一口,坏笑道:“还配了一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娃娃亲,嘿嘿。”
“……”原晢嫌弃地擦了擦嘴角,留了条恶评:“不思进取。”
“所以,我的娃娃亲只有这一个。”裘时捏着原晢的下巴,忍不住又上前亲了他一口。
“原晢,我喜欢你。”
“最喜欢你了。”
暖空调的风力很足,体内的躁动不断聚集,原晢快被这逐渐溃堤的攻势逼到了极点。
等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上的变化早已无处可藏。
一股热浪瞬间涌上大脑。
原晢僵硬地想要逃离,却被半跪在自己跟前的臭流氓挡住了去路。
“知道了,你也喜欢我。”
裘时舔着笑意拥人,视线往下扫了眼,语调一变就有鬼:“哥哥,小原宝有点太兴奋了。”
“我帮你管教一下?”
第32章
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这种事, 原晢绝对干不出来。
谁知道还有没有隐藏监控!
而且这流程明显不对,他们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谈恋爱!
怎么能……不能怎么草率!
要先谈个恋爱!
总之, 反正……原晢已经非常明确地拒绝了。
所以他非常确信, 这是他的梦。
这一定是他的梦。
原晢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双眸里满是顶灯的眩晕, 身体却愈发滚烫。
他头脑昏胀地闭上眼, 撑着酥麻的双手向后倒去, 任凭当那瘦长的指尖一寸寸没入布料,逐步瓦解所有防线。
他被人用力吻着, 几近窒息。
熟悉的气息漾在肩头,少年沉重地喘息着,喘息着, 却在仰头的瞬间被一束强光照射, 曲起的长腿往外一伸就撞了地。
“嗷——”
原晢直接被冻醒了。
他闻着自身的过期酒味怔了一下,迅速熄灭地上亮光的手机, 红着脸缩回了被窝里。
而后直直地撞上了什么。
原晢身体猛地一僵, 小脸蛋更红了。
“……”
昨晚他肯定是要回自己家睡的, 印象里房门钥匙都掏出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又醒在了201。
邪门。
他澡没洗, 衣服没换, 人都要馊掉了, 还非要和某个姓裘的一起挤在这张小小的行军床上。
邪门。
太邪门了。
吱呀乱响的铁床架根本容不下他们两个人,一动就晃, 听起来马上就要塌了。
放着旁边的大床不睡,他现在连四肢都没办法平铺,差不多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裘某身上……
“嗯。”裘时哼唧一声, 继续和原晢贴着半边脸蛋,不忘用被子把人包严实了。
不知道是梦是醒。
原晢僵硬地撑着半边身体,刚想微微偏开脸,下一秒就被这个姓裘的追了上来。
磁吸似的。
“……”
他们这对磁吸脸蛋,像极了正四仰八叉霸占大床的两只玩偶猫。
原晢仰头看了一眼,认命般躺了回去。
被遗弃在地上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静音的屏幕不断闪烁着,是夏臻的电话。
原晢刚刚眼疾手快地把跳出来的视频通话挂掉了,等了好几分钟还没消息,夏臻总要确认一下儿子是否存活。
原晢本想二次挂断电话,再给亲妈回个信息表示不方便,奈何脑子里的水还没完全干透,他一边默念“挂掉”,“挂掉”,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夏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语气状态都比上回轻松不少,“等了半天也不吭一声,妈还以为你被谁拐走了呢。”
“我在图书馆。”原晢张口就来。
“哦,哦。”夏臻立刻压低了声音,关心道:“吃饭了吗,都中午了怎么还学习,快休息一下吧。”
原晢看了看窗帘紧闭的卧室,又拿开手机瞅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呵,他竟然在贼窝昏睡到了正午。
“嗯,待会儿就去。”原晢哑声应着,“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挂了吧。原晢心说。
太危险了。
某个姓裘的从他接电话的那一刻就醒了,在旁边哼哼唧唧地继续装睡,手脚还不怎么干净,一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身上。
原晢知道,这是一种威胁。
他快忍不了了。
旁边的人肉垫子又不合时宜地蹭了他一下,滚动的喉结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声,原晢立刻紧张地捂住了那张姓裘的嘴。
“没什么大事,就是上回,你不是说上下学路上总有人跟着你吗,最近还有吗?”夏臻解释道:“应该是一个老朋友干的,原宏涛还欠着人钱呢,我去找他谈过了,要真有原宏涛的消息咱就直接告诉他,用不着玩这种低级伎俩,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跟着你了。”
“嗯,谢谢妈妈。”原晢语调乖巧,手劲儿却一刻不敢松懈。
“有也没关系,不用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夏臻嫌弃地啧了一声,好不容易逮着个发牢骚的机会,直接和儿子抱怨起来:“那人是地下钱庄二把手,可能小时候脑膜炎把人弄傻了,就喜欢玩这种没用的损招,傻不拉叽的,看着就不太聪明,什么人要钱都敢往外借,咱家那时候都出事了,也不做做背调就放水……年纪轻轻还自称什么鲍叔……”
“豹叔?”原晢随意地打了个岔,生怕亲妈越讲越嗨,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这个豹叔……听起来挺狠的样子?
“鲍鱼的鲍,他姓鲍。”夏臻念着,突然笑了一下,“你是没看到一群欠债的老头围着这位‘鲍叔’说好话的样子,老磕小,可滑稽了。”
“这人也就三十多岁出头吧,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找点正经事做,天天拿着条掉漆的皮鞭到处跑,咋咋唬唬的,估计港片看多了。”
“前段时间总有尾巴跟你,大概就是这伙人了,他们大哥的地盘辐射不到南方,所以只能在临安找几个临时工撑场面,都是想蹲原宏涛的。”
夏臻叹了口气,继续说:“听说原宏涛最近回了趟老家,不知道会不会路过临安,反正你就当没这个爸了啊,保护好自己,一定注意安全,以后再遇到这类情况一定第一时间报警。”
“嗯。”原晢点点头,把仍旧贴地的冰砖推远了些,试图靠物理距离减弱话筒的收音效果。
“行了,你快去吃午饭吧,这边的事情快解决了,等交接手续办完妈就回去了,到时候元旦假期咱带上老太太一起去爬山哈。”夏臻说。
“……哈?”原晢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老师最近开始迷信了,电话里总说想去庙里拜拜什么的,到时候租个车把咱仨一起拖上去就好,方便快捷。”夏臻笑着说,“知道咱原宝不喜欢户外运动,不勉强,不勉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