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裘度呆呆地看着钟不拘，这是对方第一次用如此耐心而温柔的语调和他说话，但内容却比以往都决绝。
钟不拘：“我可能永远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和你上床，如果你来wmg只是为了这一点幻想，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现在转会期还没结束，你去别的地方试试吧，合同问题我帮你解决。”
裘度难得沉默地伫立在钟不拘面前，听见自己的心喀嚓一声碎了。
第79章 汪汪汪
漫长的沉默中, 裘度凝视着钟不拘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明明带着摄人心魄的艳色，却又时时刻刻拒人千里。
倒也不是拒绝所有人，就是拒绝他而已。
裘度忍无可忍道：“钟不拘, 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
“如果你相中沈安出身书香门第，我家世比他更好，足够你一辈子无忧无虑了；如果你就喜欢冷川那款脸帅年轻身材好的，我也不比他难看啊。”
裘度知道自己说的话无比幼稚, 简直就像幼儿园争宠的小孩，但他却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不平衡, 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你真觉得我烂得无药可救, 以前为什么还要喜欢我？为什么偏偏等到我也爱上你了, 你才把我一脚踢开？”
“生活里我愿意被你当成狗羞辱, 游戏里我也放弃一切给你当狗, 但你怎么能真把我当成狗玩呢？”
裘度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诘问：“钟不拘，你特么的良心不会痛吗？”
钟不拘的目光如冰, 嘴角甚至噙着一点残忍的笑意：
“这些不都是你自愿的吗。我勉为其难给你当主人，你应该说谢谢才对, 怎么还痴心妄想上了？”
裘度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眉骨紧绷, 连带着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
钟不拘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失魂落魄：
“我邀请你只有一个原因, 就是你适合当wmg的辅助。你不会觉得, 一年给你开上千万薪水，就是为了让你睡我吧？你那根玩意有那么金贵吗。”
裘度猛地深吸一口气：“钟不拘，你要是一视同仁也就罢了，wmg都快变成你的后宫了，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啊！”
裘度话音未落，自己先被这番大胆的顶撞惊住了。
他甚至想退后两步, 避免像沈安一样被钟不拘锤得头破血流。
出乎意料的是，钟不拘不仅没动怒，反而像逗狗般眯起眼睛：“知道你和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用指尖戳进裘度剧烈起伏的胸膛，一字一句道：
“他们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配不上我，但你不知道。”
“宝贝，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自信什么？你长得帅、你家有钱、你有游戏天赋……你现在引以为傲的东西，恐怕80%来源于基因彩票吧？”
“而仅剩的那20%，你连闭上你的嘴，学会配合队友都做不好。裘度，告诉我，你到底在自信什么。”
钟不拘又凑近了些，那张艳丽到窒息的脸近在咫尺，却裘度生出畏惧之心，不敢有丝毫邪念。
他斩钉截铁道：“裘度，或许有无数的人追捧你的外表或者财富，但是我不吃这一套。我最讨厌你们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嘴脸，我的游戏，我说了算。”
裘度都被骂得目光涣散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被任何人这么磋磨过。他活不下去了。
钟不拘指了指训练室的大门：“我建议你现在滚出去。如果之后想通了，就自己告诉全世界你心甘情愿肝脑涂地在wmg当狗。”
“如果你还是觉得屈才，就不用再回来了。再见。”
砰——
随着一声摔门的巨响，在隔壁分配侍寝名额的沈安和cold不得不朝训练室投去警惕的目光。
只见身高一米九的裘度捂着脸，以一种委屈悲痛的姿态抽噎着跑开了。
不是cold那种我见犹怜的哭，是纯粹的、带着巨大感染力的、丧家之犬的哭。
沈安叹了口气，对cold循循善诱道：“你看，要学会知足，所以下周还是归我吧。”
cold后背紧绷，点了点头：“嗯。”
……
裘度连行李也没收拾，一路狂飙到机场，坐最近一班飞机回到了沪城。
沪城是他的老家，也是vhg的所在地，还是父母荫蔽最强的地方。在他悲痛欲绝的时刻，他几乎是下意识跑回了避难所。
坐在头等舱哭了两个小时，他才终于平静了几分。
不就是一个钟不拘吗？
他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他就是被鬼迷心窍了，才会卑微到去给姓钟的做狗！
裘度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沪城最权威的红娘机构。
时代变了，只要给钱够多，别说男的相男的，他想相条狗问题也不大。
裘度两眼通红地看着金牌红娘，把显示钟不拘照片的手机推了过去：“五百万，帮我找个这样的，下个月就结婚。”
红娘打量了下照片，不耐烦地指了下桌上的“相亲须知”：“裘先生，我们这边相不到明星的呀，你还是买张演唱会门票吧。”
裘度怒了：“他算是什么明星？他算明星我也是明星！明星找明星有问题吗？”
红娘打量了他一眼，写了串电话号码递给他：“你出门后联系一下哈。”
“这还差不多！”裘度屁颠屁颠地出门，迫不及待在手机上输入红娘给的号码。
结果电话还没拨呢，就看见手机自动显示【沪城精神病疾控中心】。
裘度气得想死，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令人窒息的香水味，一直手柔柔地搭上他的肩膀。
裘度一个箭步闪身躲开，一回头，只见一位浓妆艳抹的爹爹桑对他谄笑：“帅哥，这家红娘水平很差，一看你的样子，就是没找到满意的吧？”
裘度怀着戒备点了点头。
爹爹桑又道：“不如来我们这里看一看？无论美女还是帅哥，我这边都是全沪城最正的，有很多模特和明星哦。”
裘度抬腿就要跑路：“不了，我妈不让。”
爹爹桑又道：“诶呀，我们这里消费很高的，一看你年纪轻轻，可能确实差了点哦。”
裘度怒了：“我还偏要看看能有多贵！”
灼眼的灯球之下，抒情但撩拨的音乐之中，裘度被引上了卡座。
他直接开了最贵的酒，并且吸取了相亲的教训，他没有直接出示钟不拘的照片，而是表达了自己对于长发大眼睛美男的喜爱。
来了第一个，来了第二个……来了爹爹桑手下最漂亮的小明星。
裘度越看越烦，质问道：“你这些人除了都长了眼睛鼻子之外，和我喜欢的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爹爹桑：“你追不到你喜欢的人，心里就一点没逼数吗？”
裘度当场掀桌：“我本来就烦你一个卖酒的还这么说我我就是喜欢钟不拘有什么错卧槽我不活了！”
半小时后，裘度赔了一笔钱，被扔在了车水马龙的沪城街头。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打量着每个走过的男人女人，有人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匆匆离开，有人慈悲地在他面前扔了两个硬币。
蹲了一个小时，裘度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几十亿人，但长得像钟不拘那么好看的却太少了。
普通的美貌不算稀缺资源，但钟不拘的算，而且是稀缺到他高攀不起的那种。
裘度手里握着那瓶溢价一千倍的洋酒，拖着蹲麻了的双腿，像条流浪狗一样穿行在沪城街头。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如果回家恐怕会被关起来永别电竞，如果去vhg怕是会被阴阳怪气到原地自裁。
他真的人缘很差，他为人很失败，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裘度第一次意识到，钟不拘骂的好对哦。
“老板，包夜。”
裘度最终醉醺醺地走进一家网吧，视野模糊间，他竟然觉得环境还挺熟悉。
不过全天下的网吧都长一个样，他直接瘫倒在角落的机位上，两条腿随意搭在电脑桌上。
还没睡着，他就听见有人在耳边说：“不好意思，麻烦您把腿放下来。”
“别特么吵我要包场……”裘度觉得这声音同样有几分熟悉，这才不耐烦地睁开眼。
他看见了一张带着黑框眼镜胡子拉碴的脸。
他花了整整一分钟认出这是林小双，他的前队友，和他一起拿下过联赛冠军的中单，也是从前vhg他的跟班。
林小双因为菠菜事件暗算他和钟不拘被联盟禁赛，在此之后销声匿迹，这才几个月光景，裘度都快忘了这号人。
他这才想起来，三年前他和经理一起来挖人时，林小双就是在这家网吧打上了国服前十。
坐在网吧后门的石阶上，一阵风把裘度吹得清醒了些。
林小双无奈笑道：“球神，今天竟然没直接砸电脑，有进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