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许云帆不是一个会轻易感动的人,更不会因为别人给他两颗糖他就会跟对方着走,从小到大,他得到的在其他人看来,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像他这样的人,想在物质上打动他,很难。
  几千万的车,几亿的豪宅,十几亿的豪华游轮,他是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想在物质上打动他,你是能砸几百个亿还是几千个亿?
  可秦润没有,从一开始,他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满足不了许云帆,偏偏许云帆不知不觉就离不开他了。
  真tmd见鬼了。
  想到这些,许云帆不由觉得好笑,眼睛亮晶晶的,里头带着些许的揶揄,“说起来,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载在你这样一个穷小子身上,说句实话,像你这样的另一半,压根不在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的考虑范围之内,甚至,在我们的圈子里,根本不会出现一个一无所有还带着弟弟的小麻雀,什么麻雀变凤凰,那都是骗人的童话故事,可到头来,我tmd的才是那只麻雀。”
  是的,是麻雀,连金丝雀都算不上,他这只麻雀,因为秦润,因为攀上他这颗梧桐枝,麻雀还真变成了凤凰。
  许云帆为此,洋洋得意起来,“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我,就是厉害了,就算入赘,那也是最牛逼的一个,软饭吃的最香。”
  如今,他可是秦将军、萧王爷家的入赘哥婿,身份牛逼哄哄着呢。
  “你才不是麻雀。”秦润是真的摸不清许云帆的脑回路,入赘、吃软饭这样的词,在其他汉子看来,是羞于启齿的,换做其他入赘汉子,入赘之婿,甚至是他们一生的污点,许云帆不一样,对他来说,能吃软饭,能入赘,竟还是一件值得沾沾自喜的美事。
  许云帆或许是世家子弟里的一股清流,他做事,向来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喜欢了就去做,不喜欢了,你拿枪指他额心,他连眼皮都欠奉的抬一下。
  秦润放下手里缝制到一半的小裤裤,对许云帆招招手,又拍拍自己的大腿。
  只是两个简单的动作,许云帆即刻会意起身,一把坐到秦润腿上,任由秦润搂紧他的腰身。
  抱着心上人,秦润满足的深吸一口气,他总觉得许云帆身上香香的,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气息,总是那么的令他着迷,久了,都戒不掉了。
  他埋头在许云帆胸口,以至于许云帆听到的声音都是闷闷的,“许云帆,你不是麻雀,你是一只尊贵骄傲的金凤凰,哪怕落了难,凤凰终究还是凤凰,你不是借助我再次振翅飞上梧桐枝,而是你本来就有这个能力,反倒是我,日后的秦家……”
  秦家如今还有一个秦斐俞撑着,可日后秦斐俞生了孩子,以他这个年纪,身体能不能恢复如初尚且不可知,塞外若是出了事,他们秦家便不能安生了。
  若是秦家打了败仗,其他人势必要补上,到时候,秦家没了如今的地位,?或是打了败仗,罚俸、削爵罢官尚且是轻的,就怕一个不甚,受一个流放苦役、株连之罪,彼时,又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呢?
  萧家那边,尚且还有萧玄之以及三个堂兄弟镇守,秦家这边,秦润便是这一辈,年纪最长的孩子了。
  按照秦斐俞都能靠一己之力位列武将之首的能力,秦润为什么不行?
  秦润忙于生意上的事,甚少同京中哥儿姑娘家往来,但这不代表,他就孤陋寡闻的什么都不知道。
  内心丰盈者,独行亦如众,秦润不会想着要融入哪个群体,每天他都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同那些整日不是去游湖就是在赏花路上的千金小姐们这走走那逛逛。
  生意他是越做越大,银子是越赚越多,饶是如此,有的人依旧觉得他不对,太自私。
  既然认了亲,受了将军府照拂,结果,这人钱赚了大把大把,一点要从军的意思都没有。
  缚青雩不是没找秦老将军与秦斐俞谈过,等秦斐俞肚子里两个孩子成长起来,能够担起秦家这个担子,尚且还需十几年,这十几年,秦斐俞能保证,他还能同以前一样战无不胜,带领秦家军保卫好塞外边境吗?
  若是不能,也是时候该让秦润弃商从武了。
  许云帆知道,缚青雩没想着开始提拔其他人,而是不够理性的冒险给秦家一个机会,此举,缚青雩到底是过于相信秦家代代出将的民间神话,还是豪赌他最后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缚青雩这是不把他当人看啊!
  这也想要他做,那也想他做,这也要那也要的,好不知满足。
  可怎么办,许云帆没办法,以及让秦润放弃经商的兴趣爱好,去涉足另外一个毫无经验的危险领悟,许云帆如何舍得。
  “如果……秦家的事,不是还有我吗,你忘了,我可是入赘的哥婿,秦家可不就是我家了吗,虽然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是有我在,我定能守下秦家如今的地位不被任何人撼动,等小舅子们成长起来了,我也就轻松了,下次爷爷、爹爹跟你谈起这些事,你便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若是我做不到,他们大可拿我是问,你跟安哥儿若是不愿,他们谁也不能打你们的主意,不然我是要生气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呢?比起他们,我自然要向着你的,我是你的夫,其次才是他们的婿,先来后到懂不懂。”
  听到这,秦润眼眶红了,“这样你会很累的。”扛了小秦家的担子,如今又要扛秦家的重担,他舍不得许云帆这么累。
  许云帆不以为然道:“不会的,爷爷还年轻呢,平日练兵什么的不在话下,大伯就算回来了,这些事也不该他担着,毕竟……说句实话,秦家没养过他一天,有生恩却无养育恩,虽说生恩重于山,可他这些年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朝不保夕的,整日提心吊胆,本来就是咱们亏欠他的,这事断不能同他提,你记得提醒爹爹他们一声,如今塞外不是没啥动静吗?若是有动动静了,我总有办法的,秦家军所镇守的边塞防线过去不就是东武国吗,只要我有办法让东武国乖乖听话,安分守己不就好了?你瞎操心什么,你呀,还是好好做你的生意,赚多多的银子让你宝宝我吃好这碗软饭才是你的大任,其他事交给我,没问题的。”
  秦润不说话了,抱着许云帆的双臂却紧了几分。
  当天晚上,秦润同秦斐俞他们转述了许云帆的话,秦轻枫一手撑着额头,“原本我还想着,回去同青胥商量商量,让少平少安其中一个随咱们姓,到时候把人往军营里一丢就好了。”
  秦坤:“老三,你别犯傻,少平少安身上流有秦家血脉是不假,可你别忘了,他们姓缚。”
  皇家的子嗣,你让他们改姓秦?
  怎么,你是要将缚家取而代之不成?
  为了护住秦家地位,让皇家子嗣改姓?此事,就是缚青胥答应,其他大臣的唾沫都能把秦家人淹死。
  缚青胥自娶了秦轻枫为正君后,再无其他侧妃妾室,那些想与皇室结亲的人早有意见了,一度以为缚青胥不纳侧妃是迫于秦家的威势,要是再让缚少平兄弟改姓,秦坤都不敢想,明儿他上朝得被喷多少口水。
  秦轻枫:“他们姓缚,那不也是我生的?按照律法,我乃独子,本就可有一子同我姓,哪怕是皇家又如何?”
  不是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说是这么说,秦轻枫也不傻,自是明白,在皇权至上的朝代,皇族犯错,怎么可能真的与庶民同罪呢。
  秦二主君:“轻枫,你别不是忘了慕哥儿姓啥?”
  秦轻枫:“……”
  一直没说话的另外几人看着秦润,许久,秦谦才开口,“你大伯……不说他了,你跟安哥儿,我们也没脸让你们担这么重的担子,若是……那也是我们秦家气运到头了。”
  “不是爷爷不想云帆插手秦家的事,不把他当自家人,正是把他当自家人,爷爷才不能什么都指望他。”
  自家老父亲的话,听得秦斐俞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知是后悔自己的冲动,还是其他。
  如果不是他,秦家就不会今天的窘境。
  “爷爷……”门外,身着白色连帽兔子装,屁股处还有一小团白色毛茸茸的小宝喊了起来,兔子装是许云帆给小宝做的,防寒保暖皆是一绝。
  滑雪场上,身着白色可爱兔装,仅有三头高的小奶娃,不用问那是谁家孩子,大家伙小心点就是,这可是许学士家的宝贝疙瘩,撞不得的。
  可以说,兔装已经是小宝的标志了。
  今晚又下雪了,还夹着雨,冷的不行,秦安打了热水放浴缸里,三个孩子直接脱光光一起泡,秦润没管,只让他们不要泡太久了,这不,穿好衣服,趁着秦安秦慕收拾浴室洗衣服的空挡,小宝就找过来了,“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呀?小宝可不可以进去呢?”
  “进来吧。”秦主君朝小宝招招手,瞧着小宝肉呼呼的脸蛋,又稀罕上了,“来太爷爷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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