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何顾笙抹了一把脸,之前困惑他的一些事,总算得到解惑了。
同秦安他们一起来京时,几个孩子手中的的画本,他是扫过一眼的,上边有些字笔画很多,可不管是七岁的秦慕还是三岁的小宝都看的津津有味,一副看得懂的样子,小样子认真的不行,时不时还哇的一声,之后,几个孩子还凑一块讨论起来。
当时何顾笙还觉得搞笑,有的字都认不得,他们怎么还搞得好像一副很懂的样子?
小孩子真是可爱又好玩。
这会看到本子上对于有的字的特别解释,何顾笙不得不佩服起许云帆来。
不仅佩服他的耐心、细心,同时也佩服对方长了一双慧眼,居然一眼就发现自家儿子的特长之处了。
这几年,他疲于寻医,能抽空教导儿子读书识字已属不易,哪里还有精力去发现儿子的天赋,但许云帆却发现了。
而且许云帆写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就好看。
哪怕自己也是个秀才,何顾笙不得不承认,许云帆这一手字,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何顾笙好歹也是考上了秀才的人,自然知道,有的人在某些方面有着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能力,他问儿子,“唯琛,那你想学这些吗?会不会觉得很累?”
“想学,不累。”
何唯琛羞涩的笑了,“我很喜欢看这些书,我也想成为一个大夫,等我变得很厉害了,我就可以帮助更多的小朋友,不让他们跟我一样,只要我变厉害了,以后才能帮到更多的人,不让他们的父亲像父亲一样吃苦受累。”
明明只是儿子几句童真的话语,何顾笙却听的心酸难耐,眼泪止不住的流,“好,我儿子有志气,如此,你且好好学,以后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后来,何唯琛也确实做到了,不过十岁出头便开始崭露头角,成为太医院的小御医不说,同时也是许云帆的御用小大夫,也是他从许云帆手里接过了许云帆亲手创办的农村医疗站,成为许云帆手下必不可少得力助手。
正因为许云帆对何唯琛的尽心培养,在盐厂建好后,何顾笙对盐厂的诸事同样上心得很。
在到达澧平府后,许云帆与秦润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随同何顾笙出城前往井盐地,到达井盐地后,许云帆拿出了不少工具,秦润与何顾笙看得一愣一愣的,皆不知他在干嘛,总之,三人中,只有许云帆忙的汗流浃背,他们则是啥也不会,就站在边上不时搭把手。
不知许云帆看出了个啥,突然拍手跳了起来,围着何家挖的井口转了几圈,不断念叨发了发了的话。
“云帆,你可是知道了什么?”秦润好奇问道。
许云帆指着井口,“润哥儿,这当真是井盐啊,就这一口井,咱们的腊肉厂就不缺盐用了。”
“井盐?”秦润上前看了看,实在没看出什么来,“你说里头有盐?井里怎么会有盐?”
许云帆:“井里没有盐,可是里边的东西却是可以加工成盐的。”
何顾笙好奇不已,往黑漆漆的井口看,“许少,你说的可是真?”
“自然,我现在可是很认真严肃的,不骗人。”许云帆想了想,“你知道一口井盐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吗?我实话跟你说,小唯琛的尾巴,我可以给他解决了,也就是一点银子的事,你把这几座山送给我便已绰绰有余了,这口井,你要拿回去便拿,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我不占人便宜,更不会占自己人的便宜。”
面对许云帆的话,何顾笙久久不语,只站在井口那,怔愣半天。
许久,何顾笙开口了,“许少,之前我便告诉过你,这口井是一位大师为我何家寻来的,大师也说了,这口井日后可救我何家人一命,免我何家绝根断后,以前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事,我是半信半疑,因为祖训,这口井一直被我们好好的挖掘保护,唯琛不同于其他孩子后,我便隐隐有了想法,当初孩子外家百般欺压我何家,这片地我也从未想过要把它卖了。”
“但现在我很确定,我不会拿回来,当初说好了的,而且,就算我把它拿回来了又能如何?许少,贩卖私盐,量少了只砍我一个人的头,量多了,我一家老小就全完了。”
第282章 改嫁?(主写方子汐,……
何顾笙的话点醒了秦润, 他看向许云帆,诧异道:“云帆,你不会是想……”
许云帆笑了笑:“嗯, 我确实想, 放着这么一个金宝盆不用,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我要卖盐。”
“许少, 你……”何顾笙冷汗都流了, “这可是杀头的事啊!秦少,你劝劝。”哪怕许云帆上头还有一个秦将军、萧王爷,可卖盐此事事关重大,人家未必保得住他啊。
正因为知晓许云帆与秦、萧两家的关系, 之前何顾笙还喊其为许夫子或者许大夫,如今已成许少了。
许云帆摆摆手,语气有点小嘚瑟:“放心吧, 我都跟上边的人谈好了, 砍头是不可能砍头的, 违法犯纪的事,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小百姓怎么会去做嘛, 咱们这是特例, 不犯法, 也不怕砍头, 只管放手做就是,等盐加工出来了, 咱们的腊肉厂就不缺盐用了,润哥儿,你就不用愁了。”
听到这, 秦润突然就记起来了,许云帆以前跟他说过的,让他再不缺盐用的话。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霎时紧握成拳,胸口好似堆积着成山的棉絮,一股暖流淌入,秦润只觉得胸口酸涩难耐,对许云帆的爱意几欲冲破胸膛奔流而出。
许云帆怎么可以这样?
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用着令人误会的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可只要他说了,无论是多么困难,在他人看来觉得不可能的事,他都做到了,从未食言过。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许云帆的爱,早已成长为了参天大树,秦润压下难言的情愫,只是偷偷的牵着许云帆的小指头,略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有你在,我不愁,我知道你很厉害,你想做就做,不用怕,有我在,谁敢动你,我让爹爹父亲他们替我们做主。”
“哈哈哈……”
许云帆大笑出声,搂着秦润的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你这话听着很有反派大佬的气势呀,放心吧,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事确实可以做,我不会让岳父他们为难的,你只管跟着我一起干,夫君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旁被当成空气何顾笙撇撇嘴,默默的离开了井旁,自个出去逛了。
京城。
晌午,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方子汐在包厢内翻阅账本,核算了本月酒楼的支出、收入情况,只是忙着忙着,思绪不免出了小差。
自许云帆来京后,哪怕被右相等人暗中针对,有萧王爷、胥王爷、秦将军等人在,许云帆是半根毛没少。
身为许云帆的小哥,方子汐从不知羞耻、未婚先孕的不要脸哥儿,一下子变成了大家伙意欲交好的对象。
之前没有许云帆,就冲方父,多的是想把方子汐纳入后宅的少爷,如今有小宝跟许云帆的关系在,方家门槛差点没被踏烂了。
为何?
明明方子汐得到正名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提亲?
还能为何,许云帆不是说了,海上风险之大,不是常人可前往的,如今就是他,想回去都找不到路了。
不说许云帆不能回去,就是他大哥都未必能来,如此,方子汐跟守活寡有何区别?
皇帝可是鼓励和离夫郎、妇人再嫁的,在京城这等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加之其中各种利益牵扯,方子汐反而成了香饽饽。
这不,前段时间,方母特意来了酒楼同方子汐说了这些事。
方母纠结道:“此事,你怎么看呢?对方是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如今也已进入刑部就职。”
刑部尚书,掌管司法与刑狱的大臣,乃正二品大官,比方父低了一品,可其权势却没比方父差多少。
“母亲这是?”方子汐一下子没想明白,他对许云卓的感情,家里人都清楚,以前从不会催自己,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幽幽一叹的方母看着自家样貌出众的哥儿,哪怕生过孩子,不夸张的说,她儿子的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反而愈发有夫郎的韵味了,哪怕带着孩子,也多的是人惦记:“娘没逼你,只是……如今你这样跟守活寡没区别,以前我们不知,只以为云卓是咱们这儿的人,可如今……你过不去,他回不来,日后你可怎么办?要等一辈子吗?小宝他又能陪你多久呢?等爹娘老了,等你几个兄长成亲了,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又有谁能顾得上你?到时候,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娘……”
作为父母,谁能忍心自家孩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呢。
方母是信许云帆的为人,他不会不管自家儿子,可这种“管”终究是不同的。
一个是小哥,一个是夫郎,如何能一样呢。
方子汐自是知道方母的用意,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他见过,丰神俊逸的一个汉子,有其父提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