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许云帆摸摸胸口,“你们怎么进来了,吓我一跳,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李六哽了,“我看是你吓死我们几个还差不多。”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孩子一样, 李六都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了, “大晚上, 你也不觉得渗的慌?”
  毕竟是哥婿的房间,秦斐俞不好多待, 从秦润怀里抱过小宝先出去了。
  见秦斐俞抱着小宝先出去, 许云帆哼了一声, “我怕什么, 我有人陪着睡,你没有, 所以你才怕。”
  李六:“……”
  又是一万点暴击!
  别以为他不知道,许云帆这这家伙,半夜起来上茅房还得秦润陪着, 秦润要在房间里放个夜壶让他解决,许云帆还不乐意,嫌弃。
  不是秦润懒,不想陪许云帆去上厕所,可是半夜从暖乎乎的被窝里出来着实太考验人,许云帆之前发热一次,给秦润整怕了,哪里敢让许云帆再冻着,可许云帆这个小少爷太挑剔,这不行那不行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之前许云帆在厨房与他们一起烤火,兴致来了,非得把厨房门关上,灯也全部关了,许云帆说得营造一下氛围,然后,许云帆就给他们讲了一个鬼故事。
  许云帆说着,怕自己说的不够形象,捏着嗓子模仿了一下,差点没把李六几个吓尿了。
  也不知道许云帆哪里听的故事,当天晚上可把他们几个大的几个小的听的头皮发麻,去个茅厕都得呼朋引伴才敢去。
  想起那些故事,李六直接拉着秦安秦慕转身回屋,许云帆整好床上的被子,“房间都收拾好了吗?岳父跟小宝睡肯定贼暖呼。”
  小孩子抱起来可暖了,要不是秦润不放心,小宝又是个人,有点吨位抱着费胳膊,许云帆还真想把小宝当睡枕抱着睡觉。
  看许云帆舔唇,秦润给许云帆倒了半碗热水,“收拾好了,小宝平日在房间里除了睡还是睡,除了床,别的地方难免有点灰,简单擦一遍就好了,你别在舔唇了,越舔越干。”
  “哦,那你赶紧去洗澡了,今晚我看了,朱砂差不多晾干了,我们先把一批三书纸刷出来,过两天连同厂里的纸一起运到京城去。”
  造纸厂从造出第一批竹纸之后,之后每天都能有一批竹纸被运往库房存放,如今占地半亩的库房里都快放满了,秦润计划着先出售一批回笼一些资金用以周转,因此昨天他在镇上的码头询问过齐家船商,同他们商量包一艘货船。
  此事,秦润自然是与许云帆商量过的,其他货物出售,秦润自己便能做主,但竹纸一事究竟是事关重大,之前与齐修缘签订合同,合同上写明了竹纸可在齐家商行旗下各大店铺出售。
  当初齐修缘虽是震惊许云帆所说的他能造纸之类的话,但齐修缘大抵还心存怀疑,认为许云帆造出来的纸,估计是“杂纸”。
  杂纸便是造废了的纸张,上头不仅杂质多,不光滑,易破,有碍书写等,但杂纸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的,很多嫌麻纸、宣纸过于价高的刚入门的孩子都会选择使用杂纸用以平日的练字。
  别看杂纸糙,是残次品,但架不住这样的残次品价格也不便宜,市场不小,但能把杂纸做出来,后期经过不断改良,没准就能造出正宗的白纸了呢。
  所以,当初的的齐修缘激动的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想的长远,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许云帆真的能造出白纸来。
  然而,等一批比之如今各大书铺里卖的白纸,色泽更为白净,吸墨更为均匀,质量更为上乘的竹纸出现后,齐家人的下巴差点没惊掉到地上。
  倒不是说麻纸、宣纸不如竹纸,而是造纸的工艺过于粗制滥造,以至于,由许云帆监督,每一步严格把控后,工厂做的竹纸自然是比之其他家族做出来的纸张更为量高质好。
  更让齐家人意想不到的还是,随着这批竹纸一同被运来的,居然还有一沓三书纸。
  得知这些都是许云帆造出来的后,呵,这下子,齐爷爷更是直接晕了。
  ……
  第二天,得知许云帆今天要带自己做三书纸,秦润一大早就睡不着了,天蒙蒙黑就“偷偷”的起床将准备工作做好。
  小宝房间内,秦斐俞抱着个暖乎乎的奶团子,一开始他还抱的小心翼翼,深怕压着人,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跟孩子睡过,但很快他就适应了,好歹秦润还有秦安小时候都是跟他睡,那种不要压着孩子的意识已经深入骨髓。
  秦斐俞太兴奋了,以至于一大早就早早的醒了过来,他以为自己醒的够早,不曾想,很快外头便传来了很轻的开门的声音。
  小秦家的木门装的很久了,就像缺了油的发条似的,一开一关,无论怎么小心,总免不了发出吱呀声来。
  秦斐俞轻轻下床,转身给小宝掖了掖被角,床上的小宝睡得沉,肉嘟嘟的小手握成拳举在小脸两边,小呼噜不断,秦斐俞摸了摸孩子的脸后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父子俩在厨房忙着,如此温馨的一刻是秦斐俞奢望了许久的东西,如果萧衡之在,一切就更完美了。
  “润哥儿,现在就准备朝食会不会太早了点?”秦斐俞看外头天还黑着呢。
  秦润:“不快了,天蒙蒙亮云帆就会起来了,他会出去跑两刻钟左右,然后回来再打下拳,到时候包子刚好出锅。”
  秦斐俞不太确定问:“云帆能起那么早吗?”
  昨晚秦斐俞跟小宝聊了小半个时辰,在小宝的口中,他的小爹是天下最好的小爹,父亲也是天下最好的父亲,就是有时候父亲不怎么听话、不想做人。
  秦斐俞听的来趣,许云帆不做人事,昨晚秦斐俞是见识过了的,明知小宝跟他就是半斤对八两,还非得拿恐怖故事吓唬孩子,搞的小宝最近都不敢一个人睡,昨晚都躺下了,小宝还要撅着屁股往床下看好几次,就怕底下突然冒出个鬼东西吃了他。
  他说父亲说了,鬼怪最喜欢吃白白胖胖的小孩子了,一口一个咯嘣脆。
  秦斐俞无奈,只能哄孩子,他睡外头呢,就算床下有东西出来了,要吃人也是先吃的他,他的本意不过是安慰小宝不要怕,要遭殃也是他先,哪知小宝更怕了,明明手不够长,却固执的要抱他,说什么不可以,小爷爷才不要被鬼吃掉,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小爷爷之类的话,秦斐俞听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为了哄小宝,秦斐俞转移话题,问小宝为什么这么说呢?父亲哪里不听话了?
  小宝叭叭叭就被秦斐俞的问题将心思从鬼身上转走了。
  在小宝口中,许云帆不做人事的事例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许云帆每天早上起来砰砰砰的打木人桩扰人清梦,且屡说不改。
  秦斐俞对此持有怀疑态度,因为小宝昨晚又说了,许云帆之前赖床可厉害了,有时候需要他跟秦润轮番上阵好一通喊才能把人叫醒,就这,他能起的有多早?
  秦斐俞这般想着,锅里的水刚烧热,秦润进了房间没一会,许云帆跟在秦润身后打着哈欠,眼角都被打哈欠逼出来的泪花润湿,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秦润打了温水,许云帆“闭”着眼拿来毛巾就是一顿哗啦啦,洗好脸彻底醒过来的许云帆才漱口跟秦斐俞打招呼,“岳父,你怎么起这么早呢,怎么不多睡会?”
  这人真是不会享受的,要不是他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这会他应该还跟一米五的大床亲亲我我不离不弃呢。
  秦斐俞笑笑:“年纪大了,睡不着就起来了。”
  许云帆嘿了一声,不赞同道:“嘿哟,岳父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您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润哥儿是兄弟俩呢,哪来的年纪大了,真是净瞎说!”
  哪怕是做将军的人,但本质里,秦斐俞一个哥儿,被人夸长的嫩,哪能不欢喜,秦斐俞难得不太好意思道:“小爹都三十多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你小子惯会哄人。”
  “哪有,我都是实话实说了,岳父你本来就很年轻嘛。”许云帆说完,挂好毛巾,同秦斐俞挥手,“小爹爹,我先出门跑一圈。”
  “去吧!”秦斐俞很欣赏许云帆这一点,以前他在军营里也是每天一大早起来练武,哪怕回京了也是如此,到了大梨村才偷懒了几天,他看着许云帆的背影,再扭头看忙着擀面的秦润,心底有个想法悄然而生。
  特别是在看到许云帆蒙着眼睛同木人桩“交手”时,秦斐俞心底的想法更是快速萌芽,但可惜的是,许云帆一心走科举,无心入武。
  而古往今来,文武双全的人终归是少之又少。
  在小秦家住了三天,年越来越近了,秦斐俞想留下,但他不能。
  京城里还有四个长辈需要他陪着,秦府也需要他,让秦润他们回京,就目前而言,萧衡之指不定要生气了。
  秦斐俞后天就要回去,秦润着手准备了一些东西,到时候好让秦斐俞带回去。
  得知秦家有四个长辈,秦斐俞还有两个不到十岁的侄儿,许云帆见秦润打包了一袋糖果,意欲再装一点时赶忙伸手压在袋子上,“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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