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蒋云深:“……”
  这与他想的不一样。
  “不是,你们不是来反对许云帆担任夫子一事的吗?”
  齐修泽看了蒋云深一眼,“反对,我们为什么要反对,那是我兄弟。”
  齐修泽四人脑回路是有点奇葩清新的,旁的人,自己兄弟比自己小,却是他们的夫子,好面子的少年人,大抵要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之类的,但他们四人不一样。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许云帆那么优秀,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也差不到哪去啊!
  果然,优秀的人都喜欢跟优秀的人称兄道弟。
  谢柏洲他们忘了,有时候能称兄道弟的,不是讲究什么人以类聚,还有一个词,那叫臭味相投。
  许云帆当了夫子,那感情好啊,有个夫子做兄弟,到时候,他们还担心课业难到掉头发吗?
  就是上课点名啥的,那也不用慌了。
  这么一想,许云帆进入学院担任夫子,他们四人高兴啊!就差举双手赞同蒋岚方的明智之举了。
  沈如溪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那兄弟可厉害了,不进我们书院,那都是埋没人才,再说了,夫子这活,虽说不咋地轻松,但好歹月例不错啊,我那兄弟穷的叮当响,有份月例领,我们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咋会反对嘛?你当我们成什么人了。”
  蒋云深一噎,眼前四人真的是当年在京城,令无数人头疼的京城四少吗?
  什么时候,京城四少这般会替人着想了?
  狗真的能改得了吃屎?
  蒋岚方似笑非笑道:“哦,看来你们对许云帆很满意啊!”
  齐修泽想也不想,“那是那是,毕竟他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哼!”
  蒋岚方突然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有的事,别想的太美,许云帆进来了,我也是把他安排去教其他班。”
  谢柏洲四人想的什么,难不成他还不知道?
  好歹也是他教了三年的学子,他们四人撅个屁股,他都知道他们是要放屁还是想拉屎。
  替兄弟有份工作高兴是真,想让许云帆日后给他们便利、作弊,恐怕也不是假。
  “啥?”齐修泽四人齐齐一愣,“他不教我们班?”
  “对,怎么,你们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蒋岚方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沈如溪等人讷讷的,不好意思了,眼神左顾右盼,那是一种被戳中心思后的不敢直视,“院长,看您说的,您都把我们想成啥人了?我们可是您的学子,我们为人如何,您还能不知道吗?作弊什么的,我们会做吗?我们就不是那种人。”
  作弊?
  那是不可能的。
  上课不点名,不抽查,许云帆帮他们,那哪能叫作弊嘛,挺多就是兄弟间的互帮互助睁只眼闭只眼的事而已。
  怎么就上升到作弊去了?
  这一点,齐修泽他们肯定是不能认的。
  蒋岚方瞥了四人一眼,“行了,许云帆要教哪个班,我自有安排,没旁的事就回去吧,有这个时间在我这打听这种事,倒不如回去多多温习一下学过的知识。”
  蒋岚方不耐烦的挥挥手,像赶狗一样的把齐修泽四人赶出去,四人无奈,有心再说点什么都无法。
  待他们四人走后,蒋云深对许云帆已经充满了好奇,“叔,齐少爷他们似乎挺喜欢这个许云帆的,开口我兄弟,闭口我们兄弟的。”
  在京城,想巴结齐修泽他们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四人对那些个上赶的,左右看不上眼,对人也是爱答不理。
  要说他们这般看重许云帆,是冲着许云帆的学识去的,那人家国子监里的学子意欲同他们交好,他们却兴致缺缺的,这又是几个意思?
  国子监是什么地儿,里边的学子,难不成比之许云帆,还能差他一筹?
  一提到国子监,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最先想到便是前途光明,飞黄腾达。
  可以说,国子监就是为大晏朝培养官员人才的地方,从国子监毕业出来的人,日后都是官老爷。
  国子监里边的学子,那更是了不得,因为在这里的学生只有两类,第一类就是官员的孩子,这些少爷,能够进入国子监,除了本身足够优秀已考取秀才等功名之外,也少不了父辈的暗地操作。
  第二类就是平民百姓家出来的寒门学子或者来自商贾之家的优秀学子,这类学子,想要进入国子监,除了经过层层选拔、考取功名,学院院长等各学政力荐,且能得到上一级关注,并通过联合考核后方可进入国子监学习。
  可以说,能够进入国子监的学子,哪个不是出类拔萃之辈?
  这些学子,单独拎一个出来,其本事,以及已考取的功名,那都是可以吊打其他书院学子的存在。
  可以说,国子监里的学子,称他们一句天之骄子都不为过,因此,国子监号称大晏朝的顶级学府,足可见其名副其实的实力。
  就这,国子监里的学子,齐修泽四人对其也是爱答不理的,所以,许云帆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呢?
  对此,蒋岚方表示,“不过是趣味相投,许云帆那小子,能说会道,齐修泽他们几个,你也知道,也不是让人省心的料,就爱听人吹,且吹的接地气,那些个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的,他们听了就烦,头疼,觉得无趣。”
  许云帆说话就很“白”,齐修泽几人对他,可不就相当满意了。
  在他们看来,国子监那帮学子,是深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学子的身份还是咋滴,说话文绉绉的,有时候,没点知识底蕴,你都不晓得他们说了个啥,说话就不能直接点吗?非得让听者那么烧脑筋的干什么?
  不之乎者也咬文嚼字,你就不会说话了?
  齐修泽几人就不喜欢听他们那般说话,许云帆不一样,这人学识是有的,说话也通俗易懂,为人又直爽会来事。
  同许云帆做兄弟,看看,兄弟有事,他是说两句话后说帮就帮,哪怕知道最后可能会惹得夫子不快,但他们开口了,他就没想过推辞。
  正因为这样,许云帆要盘下清玉客栈。他们同样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他给办了。
  蒋云深对许云帆此人充满了好奇,就等着过两天亲自去看看,能同齐修泽四人称兄道弟的许云帆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不待蒋云深见到许云帆,学院内先是掀起一股购糖风波。
  ……
  许云帆在家无事可做,想着傍晚了,不晒了,是该出门办事了。
  他们一行人,每天早上去书院,晚上还得从书院回来,光是走路可不行,他受不了。
  到孙爷爷家一问,得知孙武不在,孙爷爷热情的,笑呵呵的招呼许云帆坐下,“阿武去给大树杀猪去了,你找他有事啊?要是可以,你跟爷爷说,等他回来了,爷爷再转告他,省得你到时候又得跑一趟。”
  许云帆坐下喝了一碗水,这才道:“孙爷爷,我来找孙武哥确实有点事,就那什么,我在镇上找了份工,秦大娘他们都跟我一块干,到时候我们一大早去,傍晚回的,走路来回得半个多个时辰,忒浪费时间了,您家有牛车,所以,我就想,您年纪大了,一天来回奔波的,太累人,听说孙武哥也会赶牛车,到时候,我想让他负责接送我们几个,顺带的带一些货,到时候,一个月,我给他五百文工钱,您觉得可以吗?如果您跟孙武哥说后,他觉得可以做,今晚去找我一趟。”
  牛是孙爷爷的牛,牛车也是孙爷爷的牛车,所以这事,跟孙爷爷商量,反而更合适。
  孙爷爷已经傻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倒是在外头碾玉米粉的孙奶奶听到这事,连玉米面都顾不上碾了,赶忙进来,“许小子,你刚说了啥?要让我家大孙给你赶牛车?一个月五百文工钱?”
  许云帆:“嗯,一天需得接送两趟,就早上一趟,傍晚一趟,若是有事不能去,需得提前一天说清楚。”
  “可以,可以的。”孙奶奶喜笑颜开的用围裙擦着手,这才又进厨房给许云帆打了一碗水,“许小子,你这是照顾我家阿武,老太婆我晓得的,你放心,以后就算他忙了,不得空,我家老头子也能赶,总不会让你们没车坐的。”
  许云帆说了几句话,口干舌燥的,端起桌上的水,喝之前嘴甜道:“谢谢奶奶,奶奶您真好。”
  说完,许云帆方想一口闷,这才发现,这碗水与方才孙爷爷给他倒的不一样,孙奶奶倒的这碗是甜的。
  孙爷爷是个老汉子,活的糙,许云帆上门,他给人倒碗水,没直接拿水瓢打水给许云帆喝,已经很是讲究了。
  谁让许云帆看起来跟个少爷似的,孙爷爷打了半瓢水后,又觉得寒碜,这才换了个大碗。
  许云帆上门送活,孙奶奶晓得,有的事,追根究底就没有边界了,但许云帆能想到孙武,这份情,他们得认,毕竟不说十里八村了,就镇上那么多人,家中有牛车的,可不止他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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