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想起出门前利司大人差人带给他的口信——必要时“回收”上条明。
夜空中的绚烂很是短暂，但他还不至于老到分不清术式的强弱, 利司大人, 看来上条家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多了。
要说收到冲击最大的，莫过于上条宅外的“逗留人员”们。
“五条家还有这种术式！？”
“难道是那个夏油杰的术式？可情报里不是说他是个式神使吗？”
提前被“剧透”有杀手锏的家入硝子轻咳,要是他们知道这是那俩家伙的组合技会作何感想。
不过咒术界有能组合使用的术式吗？
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但家入硝子选择不深想。
至于痛痛快快放完大招的两位发光“魔法少年”，正在上条宅内狼狈躲避“科技废水2.0”。
不同于常规被祓除的咒灵，幻彩风暴击中濒临孵化的特级咒胎后，带着腐蚀性的不明浑浊液体如“天女散花”般爆开。
“杰，快把虹龙收回去！”
近距离观察过上条明死亡后“废水”的五条悟,第一时间就判别出它能对咒灵产生极大的影响。
收回虹龙后便没有坐骑的两人，躲闪着从半空中踉跄降落到密库屋顶。
液体一滴落到地面便腐蚀出无数个拳头大的深坑。
夏油杰丢出一只蝇头，正中液体的瞬间,爆体而亡。
“杰，老子的'六眼'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可全是'咒力浓缩精华'，不是低级咒灵能承受得住的。”
最终他们也没保留下任何上条明的“实验罪证”，除非把地面的一片腐蚀坑算进去。
“上条明本来就打算自爆，还引老子对着他使用'苍'。实验疯子啊，都完全失去理智了，但他临死前看着'苍'的眼神竟然在发光。”
一切归于虚无与尘土，两人跨过坑坑洼洼的地面，走进已经成为半废墟的密库。
“东西倒是没损坏多少。”
五条悟不安分的猫爪，这个摸摸那个看看。
“宝贝不少嘛。”
“好歹背靠加茂家，不过上条家主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这里所有的咒具、咒物，后续肯定会被加茂家收回。”
五条隼太也没调查到青叶组护送的咒具长什么样，所以要在一仓库里找出它明显不现实。
夏油杰捡起地上的一个空盒，他端详着上面被撕开的封条。
“悟，你说上条家和青叶组的合作，会不会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他将空盒拿给五条悟，“怎么样？盒子里的咒力残秽是不是和咒胎相同？”
五条悟扫过一眼，打了个响指。
“ bingo ！杰以后可以去兼职当侦探诶。”
两人毫不客气，直接带着空盒往回走，这可是能拿来“威胁”加茂家的好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他们走出上条宅，加茂贵石带着人正好赶到。
老头没有在意“六眼”为什么会出现，也不过问五条家为什么掺和他们家族的事情。
他的注意力只锁定在了夏油杰手里的封印盒。
“还请将上条家的咒具还予老朽。”
老气横秋的措辞，皱不拉几的老脸。
五条悟侧身挡在夏油杰的身前，“哦呀哦呀，加茂家就是这样办事的？老子和杰可是无偿帮你们收拾了烂摊子，连句感谢也没有，上来就是抢东西。”
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加茂贵石，“你倒是说说看这个盒子是用来干嘛的啊？”
五条悟的臭脾气加茂贵石早就听闻，一把岁数了也不会被小屁孩挑衅到，他拿出利司大人提早准备好的文件。
“总监部的特准令，与上条家相关的所有，都允许加茂家族内部自行处理，整理好后上陈报告书，根据报告结果，总监部再考虑是否需要派人进行二次调查。”
加茂贵石露出狡猾得意的笑，伸出他如枯枝般的右手，“还请将上条家所有，还予老朽。”
事情都没发生多久，文件都准备好了，加茂家这是装都懒得装。
虽然气不过，但现在和总监部对上没有好处。
作为关键性证据的封印盒最终还是被加茂家取了回去。
在从夏油杰手里接过盒子后，加茂贵石不顾五条悟威慑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径直打量起他。
“你是夏油……夏油杰君？久闻大名，以后如果有机会，希望能接受我们的邀请，无事可以到加茂家坐一坐。”
“你个老东西，杰才不会去你们那腌脏地方。”
五条悟完全冷脸，如利剑般冰冷的蓝宝石瞳孔牢牢地怒视着加茂贵石。
“拿到想要的就赶紧滚。”
加茂贵石没有恼怒，反倒很是意味深长地“欣赏”着五条悟的反应，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打扰了，老朽这就回去复命。”
走过家入硝子身边时，他还不忘驻足，礼仪十足地点头致歉。
就在家入硝子因为他会为了让自己“闭嘴”而说几句暗藏威胁的话时，加茂贵石却是不发一言，转身去处理伤员。
摸不透的老狐狸。
笼罩在上条家上方的“帐”破碎了，可现在围起宅邸的是加茂本家派来的亲信，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夏油杰牵起还垮着张脸的五条悟，不说悟，他也不想继续面对这群虚与委蛇的人。
“悟，走吧，家入桑也没事，回去和夜蛾汇报一下让他安心。”
不过不等他们往回走，因为得到五条家“六眼”出现在上条家，且加茂贵石带着主家大批亲信去堵人的消息，几位长老说什么都要去会会加茂家的狗东西。
急赶慢赶，大部队也是慢了好几步。
“悟大人。”
作为代表过来的四长老，一眼就注意到神色不悦的五条悟，表情那叫一个臭。
加茂贵石面上是绝对不会怠慢五条家的长老的，即使四长老准备呛他几句。
身后两个从属御三家、身份地位颇高的老头还在进行暗里藏刀的话术攻防，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不屑参与闹剧，抛下接人的五条队伍，回家睡觉！
累死累活救人，最后还受一肚子气。
“老家伙还想招揽你，做什么美梦呢？”
加茂贵石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还萦绕不散，夏油杰果断对五条悟发出誓言。
“谁会去阴森老头家里做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气性大的两位少年在房间里大骂加茂贵石，这群联合总监部搞小手段的阴险小人，今天骂舒服了才能安然睡好。
而彻夜未眠的还有一人。
加茂主宅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正翻看着加茂贵石传来的报告。
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全身的皮肤像是被脱水过的草皮，稀疏的白发间隐约可见一道缝合线，显得他愈加可怖，没有动作的时候宛如干尸。
这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也是加茂贵石暗里直属的领导者，早已退位多年的原加茂家族二长老——加茂利司。
“上条明果然没有抵住诱惑，对我留下的'失败品'出手了啊。”
他嘴里喊着的“加茂大人”，可不单单指的是百年前的加茂宪伦。
上条明的研究早期很合他的心意，可惜他逐渐疯魔到自己的掌控之外。
“本来想在除掉他的同时，借机试探一下'探索者'组织，青叶组的那群蠢蛋……”
加茂利司有些颤抖的手抚过额头的缝合线。
“千叶那个女人的身体也得处理掉，青叶组算是废了。”
在上次广田雄一郎事件后，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那群自说自话的不良们潜藏着风险，这次果然坏了他的计划。
加茂利司，哦不，应该说是羂索，一位至今活过了千年、换了无数具身躯的术师。
“加茂利司的身份虽然好用，但身体实在是拖累。”
他眼神落在报告上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内容，仔细反复地读过加茂家那些留在上条宅的伤员的阐述。
“六眼”的实力他早有预料，上一任出现的时候就让他的计划处处受挫，如何钳制住五条悟一直是他要考虑的第一大事。
“式神使……”
夏油杰，在这一年内突然出现，导致五条悟离家出走不愿回京都的重要因素。
虽然不清楚两个人之间关系的深浅，但的确是少有能让五条悟如此在意的人，这一点在得知五条悟决定长期居住在神奈川的时候，羂索就摸到了苗头。
但是现在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
他已经活了千年，有些逐渐消亡在历史长河记忆里的东西，全部好好存留在他的脑海里。
所有人都觉得夏油杰是式神使。
“是我多想了吗？”
“不，看来需要找机会试探一下……”
通过长期的观察、多份“目击证人”的描述，一个千年未再出现过的术式浮现在羂索的心头。
——咒灵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