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玉昭闻声低头看向她,见她一脸冷淡,便道:“三日前。”
梵玥冷笑:“倒是凑巧,也是玉将军的造化,哦,如今该称呼都尉了,玉都尉没忘了我的救命之恩吧?”
玉昭凝神不语,等她的下文。
梵玥沉下目光,定定道:“别动我哥哥。”
那是一句警告,玉昭眸光一暗:“若是动了,如何?”
“那你我就是死敌。”
玉昭心猛地攥紧,抬头望向前方,淡淡道:“疏通了,大小姐请。”说完,他掉转马头,策马而去。
梵玥放下了窗帘,脸上的镇定瞬间瓦解,眼中泪花闪烁,她压着情绪,问宛宁:“宁宁,我说那种狠话,很可笑对不对?他一点都不会在意和我是什么关系,我还去威胁他......”说着泪眼吧嗒掉了下来。
宛宁心一紧,抱住她,豪气干云:“那就放下他!你这样貌美又身份尊贵,多得是郎君喜欢你!”
好在她和梵玥都不会苦大仇深的人,等下了马车,进了花飞楼又是一阵欢喜的模样了。
“梵玥妹妹,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怎的还到处晃悠?”甫一进入,就听到怡王安闲慵懒的声音,正看在梁柱边看着梵玥,“宛小姐。”他微微颔首,喊了声宛宁。
宛宁愣了愣,朝他行了礼万福礼:“见过殿下。”
怡王挥手:“俗礼一概都免!”
菱戈摇曳而来,瞪了怡王一暗,挽住宛宁和梵玥的胳膊:“我这可没有什么怡王。”
梵玥见菱戈来了,立即朝怡王皱鼻:“谁说我要嫁人了!”
“不嫁人难不成要做一辈子老姑娘不成,那可不把你大哥愁死了?我看不如这样,你和宛小姐如此要好,不若同嫁去一家兄弟两个,还能一辈子不分开!”
宛宁皱了下眉,抬眼恭敬道:“我不过是一介民女,不敢劳怡王殿下费心。”
怡王挑眉:“哟,看着娇软可欺,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本王提议的人选,或许你可以先看看......”
“滚!”菱戈插进来瞪他一眼,“有事没?没事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梵玥得意:“姐姐骂得好!”
怡王干咳两声,凑到菱戈身后:“有外人呢,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菱戈挑眉:“哪儿来的外人?这是我的两个妹妹,正经论起来,殿下才是外人,走开走开,别打搅我们。”她拉着宛宁和梵玥就走,进了雅室就将门一关。
“又吃了闭门羹?”
怡王回头,就看到宋含章拥着他的夫人廖阑笙一脸揶揄的看着他,怡王恼道:“去,本王是不屑于掺和女儿家的事。”
宋含章看破不说破,与怡王去了固定的雅室,怡王道:“她来了”
“哪个她?”
“还有个她?自然是让咱定国公乱了心的她。”
“来就来吧,如何你还要将人赶出去不成?光赶出去也不成,得赶出京城。”
廖阑笙不悦地推了他一下,宋含章立刻讨好地给她倒了杯茶。
怡王嗤之以鼻:“你别激我,我倒不是怕了琇宸,只是这事还有个最优之法,耳朵伸过来。”
宋含章凑过去,渐渐的脸色一变,腾地撤了回来,还未开口,就听到楼下一阵声音,几人探头看去,是姜至和他的几个纨绔好友,姜至脸色铁青,一脸的不快。
怡王几人心知肚明:“看来是昨日赢了他弟弟,回去又受了数落。”
菱戈迎了出来,说了两句,姜至的脸色就变了,舒缓了,摆脱了那些纨绔,径自跟菱戈去了梵玥的雅室。
同样多是最豪华的雅室,自然离得近,不久后,就传来一阵嬉笑声,怡王将手搁在膝盖上坐得豪迈,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这一坐,就到了日落时分,廖阑笙早就回去了,宋含章总得怡王憋着什么坏,不敢走,生怕他乱来,偏生今日梵玥那间不知出什么名堂,也坐了一天,舞姬歌姬频繁出入那间雅室,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长街的灯光照亮了长安的夜,隔壁传来的声音越发的混沌,显见的是都喝酒了,怡王扬声一喊,他的随从立刻进来了,只听怡王快速说了两句。
宋含章脸色一凛,按住了他的胳膊:“别乱来!这件事闹起来,谁也不知会闹到何种地步!万一琇宸......”
怡王撇开他:“闹得越大越好,难不成你想看琇宸娶了宛宁,在辉煌的人生落一点败笔不成?”他见宋含章犹豫了,立刻抬头一瞪,“还不去!”
随从立刻去了!
乌云遮住了月光,只有零星的星光点缀。
第38章 吻头好痛
今晚,宛宁,梵玥和姜至都是失意的人,是梵玥先喝醉的,宛宁为了让梵玥少喝些,一时情急,拿了好几回她的酒杯就那么一饮而尽了,此时也有了些微醺。
姜至则是一杯一杯,沉闷无声的,将自己灌醉,可他越喝反而越发清醒,听着梵玥一声一声咒骂玉昭,骂得狠了,又慌忙哭着说不算数,他嗤笑,女儿家的心思真是难测,不由转头看向身旁的宛宁,宛宁正垂眸盯着那空了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他推了她一下,宛宁恍惚一瞬。
“做什么?”她微微蹙眉,好看极了。
姜至撑着头歪了身子靠着桌边,挑眉道:“给我跳支舞吧。”他半是玩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嗯?”宛宁瞪大了眼睛用力看他,又皱起眉眼,“不行。”
姜至不高兴了,又换了一种轻软的语气:“我被我父亲打了。”
宛宁玩着手里的酒杯,有些视线不清地抬头,拧起眼睛锁定他:“他为何打你?”
他不在意道:“因为我打了他的宝贝儿子,让他的儿子当众丢了脸啊,若不是我祖母护着,我早就被打死了,哝,你瞧。”他捞起袖子给宛宁看,果然白皙的手臂上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
宛宁顿时心底一痛,替他抱不平:“你也是他的儿子!”
姜至轻笑:“我不是,我是他的绊脚石。”他说的轻松,眼底却是凄怆。
宛宁一愣,低头帮他吹伤口:“还疼吗?”
装可怜果然奏效,姜至早就发现宛宁吃软不吃硬,他皱眉:“疼。”开始得寸进尺,“为了安慰我,给我跳支舞吧,兴许我就不疼了。”
谁知宛宁还是摇头:“不行,我只能跳给我未来夫君看的”宛宁无意识道:“我让表哥给你请太医!”
姜至突然撤回了手,冷冷道:“我用得着他请?我也能请。”
宛宁嘻嘻地笑:“对,你也是皇亲国戚,你们都是皇亲国戚。”
姜至忽然凑过来,近在咫尺地盯着她,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想不想成为皇亲国戚?”
“嗯?”宛宁没听清。
“嫁给我,你也能成为皇亲国戚,嫁给我,谢玦以后再也不能罚你。”
宛宁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只是傻笑,偏是不答,姜至失了耐性,突然捧住了她的脸:“别笑,回答我。”
宛宁忽然皱眉嫌弃地掰他的手:“你的手好热......”
谢玦从马车下来走进花飞楼的步履生风,踩上楼梯抬头对上怡王的目光,面色沉定中浮了一层薄怒:“人呢。”
怡王双臂撑着围栏不太高兴地调侃:“比我预估的时间来得快些,着急了?怕她被抢走?”
谢玦斜睨他一眼径直往里头的雅室走去,宋含章脸色凝重与怡王对视一眼。
宛宁醉得有些迷糊了,只听到谢玦再也不用罚她了的字眼,所剩的理智并不能意识到“嫁给我”这三个字的严重性,反倒像是好玩的一件事,嘻嘻笑了起来:“让他再也不敢罚我!”她一双眼睛笑得全闭了起来,弯成了月牙,红润的嘴唇沾着残酒在灯光下娇艳欲滴。
姜至心头一热,双手仍旧捧着她的手,渐渐抬高......
一直照顾着梵玥的菱戈正巧暼眼,就看到快要靠近的两人,宛宁显然是不清楚的,可姜至的眼中尽是占有欲,她心猛地一跳,潜意识要去制止,还未站起身,突然听到门被用力推开,她吓得心抖,转脸看去,身形狠狠一震。
漫不经心的声音如寒潭深处的冰棱子:“姜公子这是要做什么?”一开口,就足以刺穿房中所有人的心脏,寒意漫布,令所有人都抖三抖。
姜至动作微顿,不听声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能有这种迫人气势的除了谢玦,没有别人了。
他还是来了,姜至不悦地蹙起眉,看到宛宁挣扎着要抬头,他私心顿起,故意加重了力道,不让她去看谢玦,他想制造这种错觉,宛宁并不在意谢玦的错觉。
可宛宁抬眼还是看到了谢玦,她愣了愣,眨了眨眼,像是在确定是不是谢玦,谢玦也凝视着她,半晌,她趁姜至分神,突然推开了他的手,起身飞奔至谢玦,可她醉了,脚下不稳,便成了扑进了他怀里,像是要站稳一般揪住他胸前的头发,谢玦旁若无人扶住了她的背。
不知无意识还是撒娇,亦或是本能的想要气他:“表哥,表哥,我嫁给姜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