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宛宁怔住了。
梵玥还在想着玉昭,压根没听她们的谈话。
宛宁的脑子也绕晕了烧糊涂了,谢璃来接她们的时候,就见她们的脸通红,大吃一惊:“可是病了?”
菱戈爱怜地叹了口气,轻笑着拍了拍谢璃的肩膀:“少年啊,少年。”
那低低的笑声笑得谢璃一头雾水。
等他们一走,一旁的伙计窜了出来:“掌柜的,是你想报复公爷吧?你这样怂恿一个小姑娘,万一到时候事情闹大了……”
菱戈不以为意地轻笑:“男欢女爱之事,能闹得多大?”
回去的路上宛宁和梵玥皆是若有所思,宛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按一下疼的她皱了下眉,一丝恶念念头再度涌现。
念头一动,就如野草一般疯狂滋长。
翌日她便步伐坚定地捧着一盒点心去了观澜院。
谁知府兵却告知她,公爷今早离京了!
离京?
原来是皇上今日前往南屿山祭祀祈福,谢玦作为近臣护送,早已离开。
宛宁只能长叹一口气,折回了,士气这种事就是一而鼓,再而衰,不过宛宁没有时间“衰竭”,因她也要收拾文房四宝,明日就要去长柳谷游学了。
正让流霞和半夏收拾呢,梵玥突发奇想地凑到宛宁身边:“对了,长柳谷离南屿山不远,我们到时晚一日回来,去找哥哥吧?”
谢璃也在,想也不想拒绝了:“祭祀乃是国事,大哥要陪侍在皇上身边,岂容我们去胡闹。”
梵玥看着宛宁的肩膀泄了气:“好吧,那算了。”
翌日一早,马车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往长柳谷去。
那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屏蔽了炎热,凉风送爽。
宛宁对着潺潺溪水深吸口气,舒畅极了。
旁边传来姜至冷笑的声音:“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宛宁哼了一声心情好不理他。
谢璃走了来:“这儿我们每年都来,虽是景色宜人,却也有危险的地方,阿宁,你别走远了。”
宛宁乖乖点头,姜至突然语气不爽:“让你带的点心呢?”
宛宁撇嘴压住不快,从布袋里拿出来递给他。
因这回来每人都需作一幅实景图,宛宁很快架好了画架。
夫子怕他们分心,特意让他们分散开来,偏谢璃只
跟在宛宁身边,姜至坐在树枝上冷眼旁观,见谢璃给宛宁倒了一杯茶,他长长吐了口气,跳了下来三步两走上前。
“宛宁,夫子让你去那头画下雁过留痕。”姜至冷冷吩咐。
宛宁一听是夫子的意思,也没多想,拿起画架就要走,谢璃也道:“我帮你。”
“诶,”姜至拦住了他,“夫子让你去山谷那画下风的方向,说是你大哥特意嘱咐让你这次交的课业。”
他说的一本正经,谢璃惊诧了:“夫子一开始怎么没说。”
姜至道:“不如你亲自去问问?”
谢璃一看,两位夫子正在槐树下下棋,去问倒显得他有质疑的想法,只得往山谷口走去。
因是“大哥”的交代,他画的无比认真,直到夕阳将山谷笼罩成金色,他方才收笔往回走,一回来,就见一群人围城了一团,一半人的脸上似是看好戏,而两位夫子和梵玥却是满脸焦灼担忧。
一见谢璃,梵玥立刻冲了上来,语气带着哭腔:“宁宁,宁宁不见了!”
夫子重重叹息,满脸的担忧:“姜家小郎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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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宁和姜至失踪了,所有人找了一圈没找到,都急疯了。
“轰隆”一记响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夏天的天气无常,都来不及反应,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二哥,怎么办?”梵玥彻底无助了。
一旁受不得风吹雨打的金贵小姐不耐道:“回去喊人吧,让下人们来找,这雨下的这样大,湿了身子难受。”
“就是,谁知她是不是故意和姜至一起失踪的,保不齐在哪儿……”
梵玥回头红着眼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几人躲在屋檐下,风雨交替越来越冷,更恐惧的还是夫子,生怕闹出什么,对国公府和侯府都不好交代。
“大家再四处找找,找找。”
谢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去找大哥,让他派一队兵来。”
他冲进雨幕里,连伞都没有打,烟雨中好像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所有人都凝住了心神,不知是谁这个时辰会来长柳谷。
当看到马车停下,车夫跳下车来,斗笠下的脸抬了起来,众人蓦地一惊,全都变了脸色。
是霍仲!那这么说车里的人是……
还没等众人在心里把称谓喊出来,车门打开了,竹帘缓缓撩起,众人瞧见精致凌厉的下颚,而后是一张冷峻不近人情的脸,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众人。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去:“见过公爷。”
谢璃如见天神的惊喜,梵玥眼眶一热,眼泪夺眶而出。
按照计划,谢玦本是直接回京,却在经过长柳谷时,他喊停了马车,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霍仲都有些发急了,他才面无表情让他转道,绕进了长柳谷。
他扫视一眼,没看到宛宁,蓦地心头微滞,眉心轻皱:“发生了何事?”
梵玥冲了过去,害怕地哭了出来:“哥哥,宁宁不见了……”
第21章 独处“姜公子,男女有别。”……
幽暗的山洞里,夹杂着细雨的凉风灌进来,宛宁看着姜至拿着匕首走向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别过来……”
姜至看着她吓得花容失色,轻轻一笑:“我不过去,怎么划破你的衣服?”
“不要!”
姜至嫌弃地堵了下耳朵:“好吵,旁人还以为我要做什么……”
宛宁吓得眼泪汪汪,语声发颤:“你行不行啊,这些草药你确定吗?万一我的脚伤严重了,以后走路都不利索了,我就不能跳舞了。”
姜至眉毛一挑,已经割开了宛宁脚踝处的衣服,饶有兴致:“哦?你还会跳舞?真是多才多艺,改明给小爷跳一个。”
“不要。”宛宁想也不想,嘟嘴拒绝。
姜至的表情立即变得危险了起来,匕首晃出亮光:“不要?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正给你金贵的脚上药,你不要?”
宛宁扬起脸:“若不是你吓我,我怎会摔下山坡,偏生又下雨了……啊……”碾碎的草药突然贴上了她的脚踝,她疼的小脸一皱,低呼出声。
姜至莫名心一跳,看着她疼地咬唇,红润的唇色印出牙印泛了下白,他突然觉得耳垂微热,口干舌燥吞了下口水。
痛感好像渐渐消失了……宛宁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她低头看向脚踝,姜至的手掌还按着草药裹着她的脚踝,她的眼眸亮了起来。
“不疼了!你还真懂药理?”
她的眼睛星辰灿灿地看着他,姜至心一热,别过脸去,语声低哑:“废话。”
宛宁因为不痛了,也没计较他的不善。
姜至又割破了自己的衣摆,仔细给她包扎。
“你一个大家公子,怎么还懂草药?”她不过是好奇问问。
姜至道:“怕被我爹丢下,一个人总要懂些生存之道吧。”
他语声微凉,说得毫不在意,宛宁却想起那日在繁锦楼的他,一时呆住了。
见她不说话,包扎好的姜至抬头,对上她温软的目光,突然上前,匕首抵住了她的脖颈,阴恻道:“我说过,再敢露出这种同情的目光,我就灭了你。”
宛宁被吓得瞪大了眼睛,愈发显得楚楚乖巧,她嘟唇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我才不同情你。”
姜至才离开。
又是一阵凉风过,宛宁抱住了双臂身子瑟缩了一下。
姜至快速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扔给宛宁,衣服兜头盖了下来,宛宁拉下来见他一脸的关心,不由一愣。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凶巴巴道:“看什么!披上,别回头着了凉,又说小爷欺负了国公府的表小姐,担待不起。”
宛宁发现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但见姜至只穿了一件长衫里衣,她又拒绝:“你也会着凉的,给你。”
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姜至神情恍惚,自从母亲死后,除了祖母,再也没人关心过他会不会着凉……
一丝忧伤的温情转瞬即逝,他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推回去:“让你披就披!小爷可是身强体壮,不像你弱不禁风!”
宛宁知道他是好意,也知道他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来掩饰,也不再推辞,甜甜一笑:“谢谢你。”
微弱的火光中印着她娇软的脸,熠熠生辉,药草的香味浮浮荡荡,他的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忽然他玩世不恭地扬起脸:“光说不做可没有诚意。”
宛宁看向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