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有长指甲,剥这些东西最费事了,看看这手弄的。”温鸣谦很心疼,“你只要给我折了来就是了,我自己慢慢剥。”
“我愿意给阿娘剥,”宫长安眯眯着眼,“阿娘的手不知为我做了多少,从未说过一句苦和累。儿子不过剥了几个莲子,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宫长安早知道自己不是温鸣谦亲生的,却对她更加感激和亲近。
温鸣谦给他的恩情,比亲生的还要重,他如何不明白?
“你这孩子,”温鸣谦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从小就知道嘴甜哄我开心。”
“阿娘快尝一颗甜不甜?”宫长安捏着一粒莲子送到温鸣谦嘴边。
“是很甜。”温鸣谦吃了点点头,“你把手洗洗去,我有话嘱咐你。”
宫长安洗了手过来,温鸣谦看着他正色道:“这些日子你多留心提防些,看看身边若有什么反常的人和事,一定要小心。这几天我的心一直悬着,总觉得有些不安。”
“母亲,你放心。我觉得宫里现在没什么事,否则一定能察觉到。”宫长安安慰母亲,“何况咱们一直都很小心谨慎。”
“过几天中秋宴宫里来的人多,我有别的事忙,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温鸣谦说,“但愿是我多想了。”
“听说中秋那天冯小公爷他们都会进宫来。”宫长安笑着说,“我会和他们在一处的。”
“你也许久没出宫去了,不比以前陪着赵王世子和楚王世子。他们年纪大,时常要出宫去玩儿,你便也能跟着。应杉年纪太小,只能留在宫里,你便也不得自由了。”温鸣谦道,“这回你的那些小兄弟都能进宫来,也是好事。”
正说着卓拉罕噔噔噔地跑了进来,先是叫了温鸣谦一声,随后便抓住宫长安:“好啊,你又偷跑!这回可让我逮住了。”
“我哪里偷跑?我是给我娘剥莲子吃呢。”宫长安道,“你做什么一天看我就像看贼似的?”
“你就是贼!我不看着你,你就到处跑,我根本找不着。”卓拉罕说什么也不放手,“跟我回去,我给你剥了好多菱角。”
“菱角那东西少吃生的,吃多了腹胀。”宫长安无奈道,“还不如叫他们拿了新剥的鸡头米拿给张妈,让她给咱们炒菜吃。”
“那玩意儿好吃吗?”卓拉罕没吃过,“我瞧着黏糊糊的。”
“好吃,好吃,我最爱吃了。”宫长安说,“你先松开我。”
“那你和我一起去。”卓拉罕拉着宫长安出门,“你去和张妈说,我说不明白。”
“你要再这么拉扯我,我可就爬到树上去了。”宫长安说,“到时候我说什么也不下来,让你在树下干着急。”
卓拉罕恐高不敢爬树,听宫长安如此说便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我松开就是,但你不准偷跑。”
“我晚上想吃张妈炒的鸡头米,我跑什么?”宫长安嘟囔,“告诉你这菜吃的就是清香,不准放牛羊肉。”
两个孩子拉拉扯扯地去了,温鸣谦忍不住笑了笑,卓拉罕跋扈傲慢,可是宫长安专能治她。
第360章 开宴席
到了中秋这一日,冯天柱乔子玉等人果然进了宫。
几个人找到宫长安,勾肩搭背滚作一团。
就好像是几只小狗儿在撒欢儿一样。
“好兄弟,你可想死我了,这都有好几个月不见面了。”冯天柱道,“你几次从宫里捎东西给我们,可宫里也不让随便捎东西进来,害得我只能攒到一块儿。”
他带了一个大包裹进来,里头有玩儿的有吃的,乱乱的一大堆。
乔子玉他们自然也给宫长安带了东西,可也不过就精选的一两样儿,唯有冯天柱带的最多。
“哥哥,你这是给我带了多少啊?沉不沉?”宫长安笑嘻嘻问。
“这个你甭管,都是我对你的心意。”冯天柱道,“多咱你能出宫去,到我们府上住几天,那才好呢。想当初你在我们家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唉!那时候才美呢!”
“到时候我也去,”徐莽急急道,“人越多越热闹。”
“对,对对,到时候带上乔家的昆仑奴,咱们使劲儿的踢球。”冯天柱一听就来了精神,“非玩儿他个天昏地暗不可!”
“我说你们就别光想着玩儿了,”乔子玉有些无奈道,“不是说要进国子学吗?还不趁这功夫让长安给咱们准备几篇文章应试,难道临时都抓瞎去吗?”
一句话提醒了另外两个:“对对对,这是正经事,可不能耽搁。”
原来国子监今年设了国子学,招收七品官员以上人家八到十四岁的子弟。
一共招收二百人,却已经有上千人报了名。因为要去的人太多,不得不进行初选,择优录取。
“上了国子学就半只脚踏进国子监了,虽然比不上太学,可好在设的科目多。像我这样的到时选个武学,只要三私试一公试为优等,就能直接授巡检职位。一来不用头悬梁锥刺骨的苦读,二来也算是凭自己本事,比靠祖荫硬气些。”徐莽道,“何况我这脑袋压根儿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便是再读一百年也考不中。”
“说的是,我们也都有各自的打算,太学实在太难了,考核又严苛。不像国子监设的科目多,能根据个人的偏好选择。”乔子玉道,“我是打算学律学,学的好就可以进刑部了,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这打算是正理,从文从武都要看自身的资质,徐兄将来做个大将军,多威风!乔兄做到大理寺卿,掌天下刑名”宫长安也觉得徐他们的打算不错。
“所以说就得多靠你了,兄弟。”乔子玉搂着宫长安,“说是让每人都做一篇文章,这个你最拿手了。”
“好说好说,不是什么难事。”宫长安满口答应,“回头我写好了,叫人给你们带出宫去。”
冯天柱倒不怎么在意,他之所以要进国子学,也不过是和好兄弟们做伴儿。还没想过自己的前途,家里人也没怎么想。他身上有病,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做太长远的打算,有时候难免叫人伤感。于他而言,及时行乐才是正经。
“长安,你这些日子又学了什么新本事没有?”徐莽问。
“没什么新本事,左还不过是那些。夫子要我精进,每日里督促得紧。”宫长安道,“其实宫里都很无趣的,远不如在外头自在。”
“我们懂,你陪着应杉那个小孩子当然无趣了。”徐莽道,“不过子玉说的对,你现在做他的伴读,将来有一天他尊贵起来,你自然也能借得着力。”
他们这些小孩子的出身都不一般,因此要比寻常人家的小孩儿更懂得审时度势,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前途势力,虽然是玩玩闹闹说出来的,可也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那边人都开始入席了,咱们也过去吗?”乔子玉往宴席的方向瞧了瞧。
“着什么急,早早到那里去枯坐着没趣儿得很。”徐莽不同意,“咱们先在外头玩儿着,等什么时候人来叫了,咱们再过去就不迟。”
几个人于是就在树荫下玩儿了起来,把一只球踢来抛去,看谁得的点多。
“你这衣裳是谁给你做的?”歇着的时候冯天柱盯着宫长安身上穿的锦蓝博古纹箭袖问,“比我这件儿气派多了,夫人今天非让我穿宽袖的袍子,说是显得斯文,我就不喜欢。”
宫长安的衣裳从来都很讲究,未必是料子有多华丽,但必定剪裁得当,针线匀净,叫人看着舒服,穿着也舒服。
“我身上穿的这件儿是我母亲做的,她足足做了半个月呢。”宫长安的衣裳从来都是温鸣谦和张妈经手,如今张妈在宫里太忙,没空儿给他做衣裳了,就都是温鸣谦来做。
“这衣裳做的真好看。”冯天柱满脸羡慕。
“你若是喜欢咱们两个换过来好了。”宫长安笑道,“不值什么。”
“那自然好了,咱们这就换过来。”冯天柱之前也经常和宫长安互换衣裳穿,都习惯了。
他身上这件儿是上好的金色宝相团花锦袍,不比宫长安身上的差。
只是冯天柱总觉得宫长安什么都是好的,这也是小孩子常有的心性。
两个人换好了衣裳就有人过来请他们入席了。
“听说今天宫里还请了杂耍班子,不知道好不好玩?”徐莽探头探脑的说。
“能进宫来的想必都有些真本事,”宫长安道,“说起来我真是有好长日子没瞧这些玩意儿了。”
“今年宫里真是开恩了,连杂耍班子都请了,往年可没有这个热闹。”乔子玉说,“我前些日子去王家赴宴,他们家请了一班耍猴儿的,倒是挺有趣儿。”
“那你别想,宫里绝不可能请猴戏。”冯天柱摇头,“万一有虱子岂不糟了?”
此时杂耍班子的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班主抬起老眼,在几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
方才过来的时候有人叮嘱他,就是那个穿蓝色博古纹袍子的小孩,让他动手的时候利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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