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谦当时叮嘱她,无论如何养好自己的胎,至于其他的闲事一概不要管。
如果在周家实在待不下去,那就回娘家去,不与那些烂人烂事掺和,保全自己最要紧。
“周家大奶奶的胎没保住,”桑珥叹气道,“赵妈妈急慌慌地来了,你和张妈都不在,她也没和我说得太细。只是说阿娘你千万过去一趟,有要紧事商量。”
温鸣谦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刘翠依那头必然是起了变故。
否则如果单单是滑胎,她也犯不着这么急着让自己过去。
当即就说:“你去咱们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能带出去的,若是没有就到大房那边去,他们那里有现成的。
再派个人告诉车夫备车,我这就出门。”
“阿娘可要换身衣裳吗?”桑珥忙问,“用不用去叫张妈?”
“不必换衣裳了,张妈在那头帮忙不好叫她走的,你倒是可以知会她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温鸣谦说。
桑珥听了连忙去了,很快一切都收拾妥当,温鸣谦上了马车径奔周家。
宫家现在风头正盛,看门的见了温鸣谦连忙堆着笑问好。
“劳烦通禀一声,我们夫人想见见你们家大奶奶。”桑珥道。
“夫人快请进来,您慢着些走,小的前头去禀告。”门房说着就往后头走。
温鸣谦她们往里走的时候迎面碰见了一个大夫,桑珥连忙叫住了问:“您可是给他们家大奶奶瞧病的?”
桑珥这样貌美的小姑娘问话是最能问出话来的,那大夫果然站住了说道:“正是,他们家大奶奶滑了胎,须得好生调养。”
“好端端的怎么会滑胎呢?”温鸣谦问道。
“周大奶奶这一胎也不过两个月有余,本来就还没坐稳,再加上一些旁的事,就没有保住。如今只能好生调养,尽量不落下病根。”大夫也是不能深说太多,只说了这么两句就走了。
“阿娘,上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周敬三的这个娘不是个好饼。”桑珥嘀咕道,“周敬三没有儿子,都是她这个当娘的不修德行。”
“不准胡说,这是在人家家里。”温鸣谦轻斥道,“让人听了去终究对翠依不好。”
桑珥方才吐吐舌头,不言语了。
随后赵妈妈便迎了出来,见到温鸣谦后说道:“二夫人,您可来了,快进去瞧瞧我们姑娘吧!”
“翠依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温鸣谦一边随着她往里走一边问道。
“唉,夫人您是知道的,我们姑娘这一胎本就有些不稳,所以一直卧床静养着。”赵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再加上前些日子出的那一档子事,我们姑娘听了也是心惊胆战的,好容易请了大夫来开了药吃下去方才觉得安稳些。
偏偏那两个姨娘都寻死觅活的,吵得整个府里都不安宁。这还罢了。又不知从哪里刮来一股邪风,非说是我们姑娘克的。
您听听,这话可是从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吗?我们姑娘在屋里躺着都能被牵连,还有没有天理了?!
若只是传一些闲话还罢了,偏偏不知谁挑唆的,老夫人居然信了。
说什么非要我们姑娘到祠堂去上香,到祖先面前跟前去谢罪。
我们姑娘自然是不去的,说前些日子已经请高僧看过了,吃斋念佛的也已经功德圆满。如今出了事又怎么能一味的往她头上赖呢?况且如今正养胎,是折腾不得的。
我们也是拦着说什么不让,闹腾了一气,老夫人大不高兴便甩手走了。
虽然最终没让我们姑娘到祠堂去跪着,可终究又哭又闹的还是伤了胎气。
昨儿夜里就一直不舒服,到了后半夜……”
赵妈妈说到后来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哭。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桑珥气得眼睛都快立起来了,“那你们姑娘的娘家人呢?都没人来给做主吗?”
“眼下还没敢让那头知道呢!我们姑娘不让告诉,说是说了也没有用,反倒惹得他们埋怨自己,不是更添堵吗?”赵妈妈说,“这时候她正心焦呢,哪里还听得了那些话?”
刘翠依的父母简直愚不可及,从来也不给她撑腰,总是叫她孝顺忍耐。
纵然是叫了他们来,也不会帮着自己。
“赵妈妈你先止了哭吧!如今翠依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们再这么哭哭啼啼的,不是给她添烦恼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得往后看了。”温鸣谦叹了口气说,“我先进去瞧瞧她。”
刘翠依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双眼也发直,只有在看到温鸣谦后才显出一丝活气:“姐姐,你总算来了。”
“我来晚了,”温鸣谦走上前,就坐在她床边,抓住刘翠依的手说,“你如今觉着怎么样?自己的身子千万要当心。”
“唉!我想着莫不如就此死了吧。”刘翠依的眼角滑下泪来,“这一天到晚没有一时半刻能让人心静,我真是受够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越是这时候就越要稳住了心,保全好自己,剩下的事徐徐图之。”温鸣谦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姐姐,我怕是没有什么以后了。”刘翠依艰难地摇头,“也不知我前世里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么多的苦痛折磨。”
“你年纪还轻,这一次不过是滑了胎,怎么能没有以后呢?”温鸣谦不许她这么颓丧,“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
一句话又把刘翠依的眼泪招了下来:“姐姐,这世上也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了。”
“不只是我,还有赵妈妈呢!还有你的两个女儿。”温鸣谦说,“你要记住,只要你不肯认输,就总能熬出头来。”
第130章 容不下
虽然温鸣谦一再解劝,可刘翠依却始终神情落寞,垂泪不止。
温鸣谦便问:“你今日叫我来应当不是看你哭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姐姐,这个家……”刘翠依哭道,“容不得我了。”
“这是为什么?”温鸣谦问,“可是谁同你说了什么?”
“夫人,您不知道,这周家实在太丧良心了。我们姑娘嫁到他们家七八年,从来都是三从四德,谨小慎微。便是婆婆再刁难,丈夫再胡闹,也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说过出格的话,
虽然没生下儿子来,可是生儿育女的苦却是遭了许多回。
平时受的那些窝囊气就不说了,这一回可实在太过分了。
只因姑爷有个表姨母,六月里带着女儿进京,时时到这府里来走动。这对母女竟没安着好心,一味想要作耗。我们夫人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心里头糊涂,嘴上又不饶人。
被这母女俩给撺掇得迷了心,竟然要将我们姑娘扫地出门。”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翠依?翠依哪里得罪她们了?”温鸣谦问道。
“这邵姨母的女儿原是许了人家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过门还不到半年就和离了。
如今他们进京来,京城里只有我们一户亲眷,自然是少来不了的。
可谁知道她们竟然想把我赶走,好让邵表妹取而代之。”刘翠依说。
“你婆婆被她劝动了?还是周敬三起了意?”温鸣谦问。
她是真没想到这样的事都能让刘翠依碰上,论理大齐风俗开化,女子和离或被休弃之后再嫁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还有许多丧了夫的寡妇也是可以再嫁的,当然守节的也有。
人们对于女子改嫁,还是颇有微词的,但也不像有的朝代那般,严防死守。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人家原配还在生生给人家挤走的,可见这邵氏女心术不正。
再说那周敬三是什么好行货?又何况小妾一大群,这邵家女也未免太不挑食了些。
“周敬三那个滥情人,只要是略平头正脸的贴上来,他没有不要的。”刘翠依冷笑,“更要紧的是我婆婆,那母女两个不知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哄得她一门心思要把我赶出去。”
“赶出你去也要理由,便是再怎样你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他们周家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顾了吗?这让旁人怎么看呢?”温鸣谦说。
“夫人,实则我猜着那邵家母女是很有些积蓄的。我们家这些年也只是外面光,里头其实虚得很。”赵妈妈此时也顾不得被人笑话了,“我们姑爷游手好闲,却是花钱的阎王。前些年是拿银子捐了个官,也只是为了好听,实则只是个空头官名,那几两俸禄还不够填牙缝的。
这府里的几位姑奶奶出嫁,哪一个不是一大笔陪嫁出去?这些年若不是我们姑娘拿着自己的私房钱贴补,他们周家怕不得一天喝上一顿西北风。
再者那母女两个时常会带着个道婆来,那道婆装神弄鬼,又能说会道。我们家老太太和太太是最信这些东西的,那道婆说我们姑娘没福气,所以才致使子嗣不昌,而他们家大少爷命里该有九个儿子的。
又说那姓邵的丫头命好能生养,和我们姑爷的八字正相合。两个人若是在了一处不但多子多孙,更是能主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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