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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的确,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不信这宋姨娘能演一辈子,”刘翠依说,“看得出冯家小夫人势必不会再同她好了。”
  “别总说我的事了,你这阵子怎么样?周家人可又为难你了?”温鸣谦问她。
  “还是老样子,”刘翠依笑了笑,眼里泛着苦涩,“他近来又迷上了勾栏里一个唱曲儿的,两下里打得火热,许多时不回来了。”
  “你婆婆必然不会怪她儿子,一定又会数落你了吧?”温鸣谦道。
  “可不是嘛,说我无能,拴不住男人的心。”刘翠依沉沉叹气,仿佛心上坠着铅块。
  “你如今在家里可管事吗?”温鸣谦问得仔细。
  “也是要管一些的,大事自然轮不到我,琐碎的事却都是我在张罗。”刘翠依说,“因此更不落好。”
  “我已经让赵妈给你弄了个食疗的方子。你带回去,从今天起便吃起来。”温鸣谦说,“从今儿起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余的闲事通通不要过问。你要记得脸皮权且厚些,不管别人说的有多难听,只当是春风过耳。”
  “可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什么都不管了吧?”刘翠依为难地说,“总得有个正当的由头。”
  “借口还不好找,你随便到哪个庵里去给住持几个钱,让她帮着你说。只说你求子心切,可是前世里有夙怨未清,须得诚心拜忏修行。
  因此这一年里,要吃斋念佛,远离荤腥,不问俗事,这也是给周家积德,你婆婆不会不答应的。”温鸣谦早替她打算好了,“你身子损耗得厉害,没有个一年半载养不回来的。”
  “是啊,姑娘,你就听二夫人的吧!”赵妈妈赶上来说道,“周家都把你磋磨成什么样子了?若再不好好保养,莫说是生儿子,便是想有个囫囵身子也难。”
  “翠依,如今你便是怎么逆来顺受,周家人也不会念你的好。到最后你坏了身子,丢了性命,除了你可怜的两个女儿无依无靠,别人都会继续过安生日子。
  趁着现在还能挽回,一定要为自己打算。拼了命也要挣扎起来,人不自救,神佛难度。”温鸣谦语重心长,她自己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走过那段不堪的泥泞,才由衷地明白,眼泪和抱怨毫无用处,唯有狠下心,迈开步,才可得到救赎。
  她把刘翠依当做姐妹,方才如此推心置腹。
  可如果她一再扶不起来,那自己也再无话可说,毕竟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每个人的劫都要自己度。
  修行各自好,因果各自了,如是而已。
  好在刘翠依虽然软弱,却还不至于毫无志气。
  她低头想了想,咬咬牙道:“姐姐,你是真为我好,才会毫不避嫌教导我。我虽然不成事可也看得清,再这样下去,我多半是没有活路了。
  我先前只希冀着能生个儿子,也算终身有靠了。可现在不但儿子生不出来,还终日费力不讨好,受人奚落白眼。我就好像地里的一棵苦菜,任人踏来践去,纵使不死,也不得好活了。”
  温鸣谦见她身上穿的衣裳颜色是木槿配群青,俗不俗艳不艳,实在不好看,就说:“你以后在家只拣蛋青、蜜合、品月、昌荣这几色来穿,你的头发有些枯黄,拿了我洗头的方子去,三日一回,不出几个月就养过来了。
  还有那玉渥膏,也要好好用,虽然以色侍人无可奈何,可美貌端妍凭空就能让人心生敬重,也是不能忽视的。”
  “姐姐真是细心,什么都为我考虑到了,我一定好好照着做,不辜负姐姐的这份心。”刘翠依感激地说。
  “另外,避着你们家主君,能不见就不见他。”温鸣谦说,“那些小妾爱怎么闹,随她们闹去,你只管保养你的。”
  她说一句刘翠依便点一下头,把她说的话牢牢记下来。
  该到午饭时候张妈亲自下厨,菜色虽不多,却样样都是精品。
  “这一桌子都是素菜,你尝尝看吃不吃得惯,以后你也要过这样的日子了。”温鸣谦笑着把筷子递给刘翠依。
  “张妈的素菜做的可真好,闻着就香。”刘翠依忍不住夸赞。
  “这都是有方子的,照着方子做,谁都不会差。”张妈笑着说,“这个月您早中晚的食谱我都写出来了,回头只管让赵妈妈按着做就是了。”
  刘翠依吃完了饭,两个孩子还没玩儿够,又玩儿了一会儿,想着还要到庙里去,这才提出告辞。
  温鸣谦把她送到门口,直看到马车走远了,方才转回来。
  往里走的时候张妈说道:“这周家大爷整日里在外头鬼混,怕是早肾亏了,还能生出儿子来吗?”
  “这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温鸣谦说,“子嗣这东西也是命里使然,谁能说的准呢?”
  第27章 绸缎庄
  宋秀莲在她哥哥家照顾产妇,实则也并不用她做什么,不过是帮着支应支应。
  这天她在嫂子房中坐了半日,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来。
  杨婆子一面给她倒茶一面说:“这些日子咱们出来了,老爷也不在家,府里可真成了温鸣谦的天下。老天真是不开眼,放任得她如此自在。”
  宋氏则净了手,慢悠悠地品茶吃蜜饯。
  待一盏茶尽,方才抿嘴笑道:“刘妈妈现在怎样?到庄子上可习惯么?”
  杨婆子见问起她表姐,便唉声叹气道:“庄子上哪比得府里头?可谁叫她倒霉呢!叫那瘟神给整治了。”
  “也别那么说,”宋氏依旧笑着,“如今天气好,去庄子上全当散心了,过不久再想办法把她弄回来就是了。”
  “果真么小夫人?”杨婆子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但只怕那位瘟神磨牙。”
  “你方才说刘妈妈倒霉,实则不然,圣人有云,福祸相依,焉知这不是好事呢?”宋氏把着扇子轻轻摇了摇,又放下。
  “这我就不明白了,能有什么好的?”杨婆子摇头。
  宋氏轻轻看她一眼,笑道:“别忘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杨婆子听她如此说,忙凑近了问道:“小夫人,你莫不是想到什么妙计了?”
  “你不是说如今温鸣谦在府里头逍遥自在么,如果这时候府里头出点事,那可赖不到别人头上吧?”宋氏用扇子遮住半面,嘴角微弯,眼神却冷凉如冰。
  “小夫人想要她出什么事?”
  “温鸣谦把朱妈妈一家调回了府里,想必如今已成了她的亲信了吧!”宋氏早在心里盘算好了,“咱们就从这里下手,要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夫人你且细细地告诉老奴,我回头好安排人去做。”杨婆子几乎把耳朵贴了过去。
  一只飞虫停在湘竹帘子上,刮过来一丝风,扰动了帘子,那飞虫便也展开翅膀,飞到别处去了。
  桌上的茶凉了,窃窃密语声还未停。
  明明是晴朗的天气,却隐隐透出一股阴冷。
  温鸣谦早起便坐车出了门,给她赶车的就是朱妈妈的丈夫朱喜。
  和她一同出门的还有宫长安和田婶子。
  “邹记南货店旁边有个桑记绸缎庄,”温鸣谦吩咐朱喜,“到那儿去。”
  一路上宫长安都趴着车窗户看街上的景象,温鸣谦就对田婶子说:“我上次在绸缎庄选了两块料子,很是不错,想着过些日子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回来,我也该准备些见面礼才是。
  只是小孩子必然待不住,回头你便带他去旁边的书局好了,我什么时候买完了再招呼你们一起回来。”
  说着又给了田婶子一些散碎银子,预备着宫长安买东西用。
  到了地方,温鸣谦走进桑记绸缎庄,除了两个伙计并没有客人。
  又是上次那个极标致的小伙计迎了上来。
  “夫人,您来了,可要选什么料子?”小伙计满面春风地问。
  “我要送人,想选些好的。”温鸣谦看了看店里的货说。
  “我们倒是新来了一些花色样式,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只是还在后头放着呢,未及拿到前头来。不如夫人随我的后头去,看一看可有合意的。”小伙计说着躬身相请。
  温鸣谦没有说话,抬腿便走到后面去了。
  后头是个小小的院落,天井四周种着花草树木,还有间小小的凉亭。
  那小伙计笑嘻嘻地抱住温鸣谦的胳膊,撒娇道:“温阿娘,你上次来匆匆就走了,我都未能与你好好说话。”
  温鸣谦上次来只是打了个照面,不方便多说。
  “你舅舅可来京中了没有?这里一直都是你在照应?”温鸣谦笑着问。
  “我舅舅来信说这个月月底到京,”小伙计说,“往后就主要在京城里做营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了。”
  “也好,这样你们甥舅两个也能常见面了。”温鸣谦说。
  “温阿娘,我们来京城近三年赚了不少银子,我舅舅说让给你拿些以备不时之需。”小伙计说着拿出一沓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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