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的日子,是娄家兄妹无法想象的。
他们喜欢这里的安稳。
没人打骂,还有饱饭吃。
可是掌柜说他们的去留,还要问过东家的意见,只要东家点头了就没有问题。
娄汝翰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东家,我们想留在这里干活,掌柜说要经过您的允许才行,求您收留我们兄妹俩。我们会认真干活报答您的。”
宋锦有趣地看着娄汝翰。
记得前世成年之后,八杆子也打不出一个屁。
十天半个月都可能听不到他说一句话,看人眼神阴沉沉的,不熟的人都吓得绕着他走。
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听话。
邢纶让他干啥就干啥,指哪打哪。
今日说的话,比宋锦前世听到他说的所有话加起来还要多。
宋锦让兄妹俩起来,以后就留在铺子里做事。
娄汝翰千恩万谢。
小姑娘跟着磕头。
然后兄妹俩兴高采烈去找金玲。
金玲当时猜到两个孩子是宋锦有意送到药铺的,才会让他们去宋锦面前露个脸。
娄汝翰留下当药童。
他妹妹还小,让金铃安排去了晾晒场,帮忙翻药。
……
傍晚时分。
宋锦拎着银珑特意准备的食盒,面带疲倦的回家。
踏入家门。
意外看到秦驰长衫墨发,伫立于廊道,面朝天井,状似有些许出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相公?”
宋锦轻步靠近。
秦驰好似刚回神,侧身面向宋锦,“娘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
宋锦目光看向西厢房,“相公今日不温书吗?距离府试不足一月了。”
秦驰按理说不是该在书院,就该在西厢房温书,怎么还有空站在这里?
面对宋锦那质疑的眼神,秦驰岿然不动,装着没有领悟她心里所想。
总不能让他说,他想到她快要回家,鬼使神差就走出了西厢房,站在廊道上等人吧。
这个理由说出来。
不要说宋锦不信,连秦驰自己都觉得可笑。
秦驰眸光落到宋锦手里拎的食盒。
下意识便伸手,要替她拎。
宋锦没有松手,“还是我来了,你的身子骨弱……”
“呵!”
秦驰笑了,“我身子骨是真弱还是假弱,娘子不该是最清楚的人吗?”
宋锦顿时哑然。
这话她没法接啊。
说起这个问题宋锦也迷糊。
秦驰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她怀疑过秦驰装病,可上回在家他又确实是病了。
从秦家人的态度也可以看出,秦驰打小应该是身子不好。况且若一个人装病,会从几岁就开始装吗?
可二人是夫妻。
最是亲密无间的……
在宋锦胡思乱想的时候,手里的食盒已经被秦驰拎走。
“这里面是什么,娘子?”
“是铺子里的一位阿姨做的吃食,说是特意给孕妇吃的,让我拿些回来吃。还没打开,我也不清楚是什么。”
宋锦跟着秦驰往厅堂走去。
秦驰将食盒放到桌子,“你现在要吃吗?我去给你拿碗筷。”
“没胃口。”
“那可不行,没有胃口也要吃一点。”
秦驰今日询问过景大夫。
景大夫说孕妇的胃口可能会不好,但却不能什么都不吃。
在秦家沟里想给宋锦弄吃的不易。
到了县城就方便多了,但准备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宋锦自己就拎着食盒回来。
第62章 危机
秦驰去厨房拿碗筷。
宋锦坐在厅堂,很神奇地看着他忙碌。
秦驰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将食盒里熬的汤盛出一碗,摆到宋锦面前,“娘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为夫?”
“没有,只是看个稀奇。”
宋锦眉眼舒展,盈盈浅笑。
看向秦驰的时候,眼里仿佛有光芒,温柔得不可思议。
秦驰心怦怦跳。
不是他想的,而是不受他控制。
娘子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呢?
难道是……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
丈夫极少会替妻子做家务,仿佛干了家务的男人很丢脸。
秦驰方才只是去拿碗筷。
却也是极为难得,尤其他还是个读书人。
所以宋锦会说稀奇。
秦驰冷静一想也知道了宋锦的话中意思,索性当作听不出她的调侃,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娘子,听说济方那案子衙门结案了。”
“王麻子捉到了?”
王麻子就是卖药给邢纶和周蔚的那人。
黄炳良已死。
再想扯上曾家或怀仁药堂很难。
这案子秦驰是知道的。
所以秦驰说起,宋锦并没有怀疑。
“怎么捉到的?不是说人藏起来了吗?”
“哈,听说是躲山里了,被蚊虫叮咬得受不了,又长时间没有收到消息,刚想下山打听下,被典史安排的人捉个正着。”
秦驰又说了一些事。
审问过后,王麻子供出了黄炳良和怀仁药堂。
黄炳良已经死无对证。
药堂的伙计和掌柜被捉入大牢审问,查出是柴掌柜联合黄炳良做局,想坑害济方的人。
曾家只派了一个管家过来处理。
怀仁药堂关闭。
邢纶和周蔚各得百两赔偿金。
案子就这样结了。
宋锦心里琢磨着,“这事情我今天没有听说,何时结案的?”
“哦,有七八来天了。”
秦驰说得很随意。
宋锦心想玲姨他们没有告诉她,估计是一时忘了,不算什么大问题。
秦驰又提醒道:“曾家不是好相与的,经过此事,誓必会记恨上济方。”
“早就记恨上了……”
从曾二爷出手就要人命,便知道了。
宋锦的模样太淡定了,秦驰只好又道:“曾家最近惹上了一桩人命官司。”
“说来听听?”
宋锦佯装不知情。
宛如是个局外人。
秦驰若不是知道命案是她所为,都不会相信是她干的,这稳定的心态无人能敌了。
“前些日子府城发生了命案……”
秦驰一一跟宋锦说起,事无巨细的。
“案子在府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都传到了黟县来了,我今日听一位同窗提起的。”
秦驰遮掩得很不走心。
这时间差就很有问题。
偏生宋锦关注点不在此。
金玲等人出自宋家,曾家誓必不会容忍济方的存在,后面定然会有其他的手段……
秦驰将宋锦的凝重收入眼底。
还有一些事情,秦驰以现在的身份不好同宋锦说起。
在他们回去秦家沟期间,已经有几波人来调查济方。
宋锦每日出入戴着幂篱,还是让人注意到了,已经有人找上老李头打探。
秦驰动用雷霆手段,将各方探子清扫了一遍,这才避免了宋锦身份泄露。
宋锦洗漱过后。
人就回房休息。
这段时间她容易困,不一会儿就睡过去。
“呯!”
本来打算熄灯的秦驰,猛然站起,大步来到雕花窗棱前。
推开一道缝隙。
赫然见到外面有人在打斗。
一个黑衣蒙面人。
另一个身形像是老霍的。
那人在老霍手里没过多少招,人就被捉住。
秦驰关上窗门,借着灯光看了下床榻上熟睡的宋锦,把两边的床帷轻轻放下。
走出了房门,不怒而威。
从暗门去了隔壁。
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压抑的惨叫,是被人堵住了嘴巴上刑。
老霍审问手法狠辣。
就没把对方当人来看。
“嗯招,招……”
那人顶不住连翻酷刑。
老霍双手染血,却意犹未尽说:“怎么不多坚持一会儿,我还有很多逼供的法子没实验呢。”
旁边陶掌柜看得头皮发麻。
这人是个变态。
老李头倒是见怪不怪。
他早就看透老霍这人了。
跟他凶神恶煞的长相很贴合,就不是一个好人,之前伤他的两人在暗牢里被他折磨得一心求死,现在人还没死成。
老霍抽出旁边一条白手帕,擦拭起手里的鲜血,“这人骨头软,背后的势力一般。陶老哥,你可以来问了。”
“行,接下来交给我。”
陶掌柜上去问询。
那人吓破胆了,有问必答。
不用片刻就问出来了。
这人叫刘四喜,很早就替曾大爷做事,这次是派他来调查济方背后的人。
之前打探的一批人当,也有曾大爷派的人,刘四喜对此毫不知道,只以为曾大爷安排他一人来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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