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开玩笑的。”
石黑流笑了起来，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御影玲王坐过来。
他的这句话当然是骗人的，为的不过是让御影玲王放松下来，见人皱着眉头，明明有些疑问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过来。
像是被人逗乐，石黑流的肩膀抖动了片刻， 这才看着对方说道：“下一场和凪对上不好吗？之前不是御影说过的要向凪‘复仇’吗？”
“……”
御影玲王沉默了。
石黑流的这句话说的没错，他是说过要向凪诚士郎复仇，为的是让对方体会到和自己一样的滋味。
既然是他说过的话， 那么御影玲王便不会后悔。他只是……他只是单纯的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得这么快。
话又说回来， 自己真的能打败凪吗？御影玲王在心里想道。最初他会盯上凪就是因为对方的天赋， 那是御影玲王所不能拥有的，而在和对方组成搭档之后， 他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彼此实力的差距。
天才和庸才， 或许这就是“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之间的距离。
“能够‘复仇’是好事， 你应该高兴才对。”
对于御影玲王的内心活动一概不知， 瞧见对方面上的纠结，石黑流的表情迷茫， 伸出手来戳了戳御影玲王的面颊。
咦？凹下去了……
手感好像有些好。
“……”
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御影玲王的表情有些无奈。
“御影不想打败凪吗？”
“我？”
御影玲王的表情怔住，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嘴巴张了张，迟疑了几秒才开口回答：“我……当然想。”
“答错了。”
“石黑？”
并没有给人解释，石黑流想了想，只听见他“啊”了一声。
然后——
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蚁生十兵卫的肚子上。
“嘶……”
陌生的疼痛感让蚁生十兵卫睁大了眼睛，用了几秒消化了眼前发生的事情，他的拳头攥紧，一把抓住石黑流的领子，将人拎了起来。
“你他妈想死吗？”
“抱歉抱歉。”
虽然但是，明明说着这样的话，石黑流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的抱歉，反倒带着些挑衅的味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哈？”
“被我打了一拳，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的脑子被门夹了？”
直到这种时候，蚁生十兵卫才听出了石黑流的意思，见人的视线隐晦地瞟向御影玲王，蚁生十兵卫嗤笑出声，将拳头变为手掌，重重地拍在了石黑流的后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超级痛啊，混蛋！”
“那可真是太好了。”
像是没有看到石黑流面上的愤怒一样，蚁生十兵卫哼了哼，转头朝着御影玲王看了过去：“被人打了一拳，当然要还手，非但要还，还要让对方比自己更加痛苦，这就是我的规矩。”
“……”
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不——
御影玲王闭上眼睛。
其实他是知道的。
如果说最开始，他是真的被石黑流“吓”到了，当他听到对方问蚁生十兵卫的问题，便什么都懂了。
为什么呢？御影玲王不明白。
他和凪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无关，但是石黑却选择了用这种方法来给他答案。
“明明这一轮结束了，我们就不再是队友了。”
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事情整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在打架。
对于御影玲王来说，无论是他过去的十多年还是未来的数十年，石黑流都会是他碰到的最特别的那一个。见人歪着头看向自己，御影玲王的呼吸急促，鼻子莫名地有些发酸。
“况且这些事情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吧？”
“没有关系。”
“……”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听到御影玲王说的那些，石黑流的反应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沮丧和失落，反倒一脸认同地点头。
“到了现在还选择留在这里的，大多是对绘心先生的观点表达认同的。”
利己主义。
这是绘心甚八的观点，而他认为只有拥有这种特征的选手才能触碰到世界级选手的门槛。
“御影已经选择了留下，既然都已经来到了blue lock，一直被和足球无关的事情困着，实在让人看着不爽。”
怎么说御影玲王都是自己选择的队友，如果对方因为凪诚士郎的原因在比赛中发挥失误，岂不是说明他的选择是错的？
这么想着，石黑流的眉头皱起，面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为了我们的胜利，我需要御影去打败凪。”
“哈？”
御影玲王的声音抬高：“这种事情不是你说可以就可……”
“不。”
石黑流打断了他的话。
他会选择御影玲王而不是凪诚士郎，真的像他说的，是为了和不同的选手组队，与此同时，他也是真的嫌弃凪诚士郎那种什么都不思考，纯粹靠队友配合才能完成的进攻。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打败”凪诚士郎的这件事上，御影玲王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凪的进攻路线和进攻方式，御影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对方做出了改变，也会比我们更快地猜到凪的下一步。”
“你们说的凪是那个白毛？”
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蚁生十兵卫好奇地问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蚁生十兵卫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没有记错，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有三个是石黑在第一轮的队友，剩下的那个白毛是御影的搭档，那我们不是赢定了？”
“过分自大就是不幸的开始。”
非常中二地说着游戏npc才会说的台词，石黑流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不过……有御影在，胜利的概率将会大幅提升。”
“……”
等下——
等下啊！
御影玲王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凪的弱点告诉你们，好能方便去拦截他的进攻吗？”
不然呢？石黑流的表情迷茫。
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一点也不好！御影玲王在心里想道。
他是想过要向凪“复仇”，也希望对方能够知道被人“扔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是他更多的是希望由自己来打败凪，通过一对一的方式，正面地拿到胜利。
但是御影玲王也清楚地明白，在足球这方面，至少在目前，他的实力是不如对方的，想要打败对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是我选择了御影。”
而让他纠结的罪魁祸首，这个时候却是笑得一脸温和，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被他的视线触及，御影玲王觉得自己像是被水沼的毒蛇缠绕，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是要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吗？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虽然很想让吉良淘汰，但是都到第二轮了，让人多待一轮也没什么大不了。”
“……”
“意思是……如果御影没办法在下一场的比赛中做到完全的投入，就算拼了命，我也会让对方赢的，到了那个时候，洁和蜂乐应该会选择将我带走吧？”
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见人面上的苍白，石黑流的唇角上扬，在御影玲王的心上扔了最后一根稻草。
“还是御影觉得……被凪‘扔下’两次也无所谓？”
“……”
呼吸停滞了一瞬。
“……”
“这话说得还真是过分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御影玲王突然开口。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吗？”
威胁？
石黑流耸了耸肩，对于御影玲王的发言完全不置可否。
“呵……”
御影玲王笑了起来。
“或许你说得没错。”
他会选择来到这里，除了想要和凪一起踢球之外，更多的是被绘心甚八的那番话蛊惑，想要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能够做到哪种程度。
凪会选择洁，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他会选择和石黑组队，除了想要向凪“复仇”之外，更多的也是好奇和人组队之后，能够激发出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凪的做法没有任何的区别。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几乎是他这么想的一瞬间，胸口压着的那块石头被无形的手一把推开，取而代之的是释然和放松。
“我不能保证可以完全猜到凪的想法。”
毕竟那个人是“凪诚士郎”，就算和人认识了这么久，御影玲王也没办法完全摸透对方。
“但是我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