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窗正对后院。
  后院不像前院花卉多,布了些山石景观, 水池边种着几株梅树,其余多是绿色植被,中间一座玻璃房,品茶赏雪别有一番滋味。
  天气预报显示,年后会有场雪, 薄淞很期待。
  他想着雪景时候, 邀请桓柏蘅一道去玻璃房里坐坐,等春天再种棵樱桃树...
  “轰隆”,一声雷响。
  天色阴沉。
  半晌, 烟白色的雨雾飘了过来。
  大雨落下。
  -
  雨淅淅沥沥,一连下了两天。
  气温骤降。
  桓柏蘅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冰冷的潮湿水汽,电梯门开,同薄淞目光对上。
  薄淞刚从午后的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到了四点。
  雨天缘故,外头灰蒙蒙一片。
  “...回来了?”
  薄淞几分状况外,桓柏蘅不在家,又因为年底的缘故, 没有工作需要处理,他实在闲的发慌。
  冷天窝在被子里舒服,他便有些嗜睡。
  这阵是因为口渴,下来找水喝。
  桓柏蘅回来的比平常早。
  他问,“去哪?”
  “喝水。”
  雨下的比薄淞想象的要大许多,窗玻璃被打湿,雾蒙蒙的一片,风刮得树木枝叶颤动,几分可怜的在寒冬瑟瑟发抖。
  薄淞喝完水,液体流经胃里,解了干渴,他把玻璃杯简单冲了冲,放好,转过身,迎面扑来的是外头泥土的潮湿味道。
  桓柏蘅外套沾了些雨水,薄淞手搭上他肩头,触到点湿凉,餐厅里没开灯,光线昏暗。
  他仰着头,接了个草木味道的吻。
  -
  桓柏蘅去洗澡,薄淞等人背影消失在旋转梯二层,抬手,轻轻碰了下脸。
  很烫。
  他在原地站着,好一阵,想起手机还落在楼上的事,可桓柏蘅在洗澡...薄淞还是放弃上去拿。
  桓柏蘅洗完澡下来的时候,顺道把薄淞的手机带下来,薄淞沙发上坐着,看电影。
  他视线落在大屏上,却全然不知道看了一半的电影放了什么,本来就是艺术片,晦涩难懂,现在就更不明白了,听到身后脚步,回头。
  桓柏蘅伸手,递过来东西。
  “...谢谢。”
  薄淞接过手机,注意到桓柏蘅手里抱着笔记本。
  桓柏蘅眸光淡淡的,落在他脸上,补了句,“不客气。”
  好像刚才热烈亲吻的,不是彼此。
  薄淞心跳又不安分,看人从沙发后绕到前边,往他的方向过来...身旁软沙发陷进去。
  他们之间没再隔着五六人的距离,是薄淞都不需要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桓柏蘅扫了眼电影,报出个名字。
  薄淞讶异,“你看过?”
  “不喜欢。”
  “...”
  很多时候,桓柏蘅的直接让薄淞猝不及防,比如现在,他愣了会,“哦”了一声。
  “那我换一个。”
  薄淞想着换部喜剧片好了,直起身,弯腰去够遥控时,胳膊被抓了下。
  “不用,你看你的。”桓柏蘅说,“我不看。”
  他松手,薄淞才重新靠了回去。
  桓柏蘅敲起了笔记本,回复邮件。
  -
  阿姨过来做饭的时候,风雨刚歇。
  做的五菜一汤,做完后离开。
  桓柏蘅放下电脑,和薄淞一道用餐。
  这几天桓柏蘅早出晚归,白天都是薄淞一个人在家,他就没让阿姨过来,老宅的人不少,可爷爷也习惯阿姨做的饭菜。
  司机来回接送,也麻烦。
  而桓柏蘅早些便说过,早餐不必,两人起床的时间不定,因此阿姨现在每天只过来一次。
  年后,薄淞是想着,工作日就不必让阿姨来。
  桓柏蘅不在荣市,他下班时间是不一定的,不过他没打算现在说...想到年后,薄淞又有些失落。
  时间过得很快,后天就是宴会了,宴会结束,也到除夕,除夕再到正月八号,桓柏蘅就该走了。
  两个月,薄淞觉得漫长,这几天他一个人,都觉得时间变得难熬许多。
  饭后,他接着把电影看完。
  桓柏蘅打了个电话,半个多小时,回来,在他身边坐下,头往屏幕上看了眼,喊薄淞。
  薄淞看进去一点了,听人喊他,转过头。
  桓柏蘅报了个公司名字。
  “去年八月左右上市,主要做芯片设计的,整体规模不算大吧,不过我个人觉得很有潜力。”
  薄淞从事相关的行业,又在荣市圈子多年,每年哪些公司进来,哪些淘汰出局,是再清楚不过的。
  宴会邀请名单他不清楚,但桓柏蘅说的公司绝对是有资格,因此桓柏蘅问,薄淞也不觉得惊讶。
  只是桓柏蘅勾了勾手,薄淞大脑简单短路了下,他往人身边凑,电脑屏往他的方向偏了些。
  是宴会的邀请名单。
  桓柏蘅指尖在电脑感应屏上划着,连带着光标挪动,热气呼在耳边。
  “这几个”他指了指,“给我介绍一下?”
  “...”
  两人是第一次聊工作上的事,聊到挺晚。
  桓柏蘅合上笔记本,再一次确认爷爷说的没错,薄淞在工作上,确实能给他提供很多有效帮助。
  他也不并意外薄淞知道的多,毕竟当时和对方结婚,薄淞就很符合他结婚对象的其中一个标准点。
  工作狂。
  加班是常态。
  薄淞现在太闲了,闲到桓柏蘅一回来就能看见他,他想象了一下,以后回到家,空荡荡冷冰冰的家里..
  工作太狂了也不是好事情。
  桓柏蘅没多想,看了眼墙上时钟,“走吧,睡觉。”他站起身,自上而下落着的眸光晦暗,“我明天不用早起。”
  “...”
  -
  日光洒满大半个主卧,光影随着纱帘轻晃,跃动在薄淞眉眼间时,薄淞从睡梦中醒来。
  下秒睁开的眼被明亮光线惹的又微微眯起。
  他还有几分昏沉,刚睡醒的懵,然后清晰地感受到,胸口发沉。
  有些喘不过气,像被什么压着。
  薄淞下意识想着把压着他的东西挪开,抬起的手顿住,在垂下的半眯起的眸子看见眼前一幕。
  桓柏蘅此刻侧身的姿势,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大概是嫌光太亮。
  薄淞僵硬地不敢再动,腰间发烫,是对方的手环着,他有些难熬,可又怕扰了桓柏蘅睡意,视线扫见对方乌黑的发丝和小片侧颊皮肤。
  桓柏蘅睡得太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薄淞缓慢地把手放回原位,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鹅绒被下的身体赤//裸相贴,大清早,有些灼人的温度。
  昨夜他们只做了一次,在卫生间里,事后他实在累到手指都懒得动,被简单清理后带回来,他以为桓柏蘅会继续,通常对方很少一次结束。
  可桓柏蘅只是扯过被子,从身后抱住他。
  除了结婚的那个晚上,他们都是分被子睡,桓柏蘅的怀抱很温暖,后半夜又零零星星下了点雨,薄淞也不确定,大概是的。
  总之他沾着枕头,贴着对方,也就睡过去了。
  薄淞眼睫颤了下,很轻地幅度垂眼,往下看,桓柏蘅埋在他身上,呼吸均匀起伏着。
  没被蒙着。
  这几天,可能是太累了。
  光斑在天花板上移动,薄淞视线追随,也不知道几点,瞧着眼睛都酸了,累了...胳膊开始发疼,实在没办法,他轻轻动了动。
  桓柏蘅醒了,埋在怀里的脑袋抬起,薄淞同一双惺忪睡眼对上。
  光线刺眼,桓柏蘅被日光照到,想躲开,下秒眼皮覆上温热。
  “有点亮。”
  薄淞给他遮住,睡醒后嗓音哑着。
  手心里被睫毛扫了两下,心跳就全然乱了,等桓柏蘅说可以了,他才挪开,对上沉黑的眼眸。
  桓柏蘅清醒了。
  却没有要退出他怀里的意思。
  “...胳膊麻了。”薄淞只好自己说。
  桓柏蘅才把上半身往后挪了些,解放了薄淞的胳膊,薄淞抬手活动,好一阵,酸麻的感觉缓解。
  他把手搭回原位,桓柏蘅全程观察他。
  “好点吗?”
  “...嗯。”
  薄淞胸口再次一沉,腰间的手用力,将他扯了些过去,欲/望抵在那,灼烫..
  “不做。”桓柏蘅只是正常生理反应,抱他更顺手了些,重新把脸埋过去,这会多留了缝隙呼吸。
  声音重新变得懒洋洋。
  “再睡会。”
  “...”
  薄淞开始以为自己睡不着,结果睡到中午。
  醒来时,身侧空了。
  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去床头摸索衣服,穿好,桓柏蘅推门正出来,他只裹着浴袍,发丝往下渗着水珠。
  “点了餐,半小时后差不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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