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果然是莉奈,没跑了,也休想跑掉。
  他轻拍她发抖的背脊,另一只手试图解开她缠在自己腰间的腿:“你先松手,我去处理。”
  “不要赶走它这么简单!”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耳畔,“要——”
  【要拍死再用纸巾包住冲掉】
  异口同声的瞬间,三十岁的夏油杰突然产生了比青春期更恶劣的念头。
  “是是是!”千鹤连声道,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你知道就好了!”
  “好。”
  等千鹤像受惊的兔子般蹦到门边,夏油杰却悄悄用盒子扣住了蜘蛛。
  正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收拾进度比预期快得多。当千鹤舔着干燥的嘴唇时,夏油杰适时提议:“去自动贩卖机吗?今天刚补了新货。”
  “好啊!”
  好家伙,连冰淇淋柜都有了。
  “我请客,想吃什么味道的?”
  “啊,这怎么好意思?哈哈哈~”千鹤嘴上说着“不用了”,却也没拦着夏油杰掏钱包。
  一张照片从皮夹里滑落,被她眼疾手快地接住——
  艳红的鸟居前,三个少年人定格在相纸上。左边戴墨镜的白发少年正顽皮地戳着右边黑发少年的脸颊,被偷袭的人一脸错愕。而中间娇小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
  这是我们最后一张合影......
  夏油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很像吧?”
  “什么?”
  “你长得很像我女朋友,黑羽莉奈。”他将照片重新塞回钱包,按下可乐按钮,“想喝什么?”
  “可乐就好。冰淇淋不用了......“她耳尖发烫,愧疚感灼烧着心脏。五条悟早已看穿
  一切,唯独夏油杰还被蒙在鼓里。
  信息完全不对等,道德感在疯狂的折磨着她。
  咔嗒两声,易拉罐同时被打开。
  “所以老师第一次见我时那个表情......是因为我像她?她现在......”话一出口千鹤就后悔了。
  她不该纵容自己的好奇和八卦去问。
  “死在地震里了。”夏油杰望着自动贩卖机的反光,“有时候半夜醒来,我还会想起温泉旅行那天......她说了很多像遗言的话,现在想来,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易拉罐在他掌心变形,“我这种人,居然也开始相信命运了。“
  千鹤的指甲掐进罐身。
  “第二年我在河边站了很久...”他忽然笑起来,“很可笑吧?”
  “才不可笑!”她几乎要跳起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激动什么?”夏油杰挑眉,“我没能救下她,本来就应该陪她而去,是我自私自利又胆小,才苟活到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回到霓虹吗?”
  “为什么?”
  “一来是帮悟的忙,二来......我想我应该继续祓除咒灵,或许哪天死在战斗力,会显得有勇气一些吧。”
  千鹤猛地灌了口可乐,本应甜甜的汽水味不知为何有些苦涩。
  “老师,研究本来就是这样,其实日复一日的找不到突破才是日常,发现是偶然......”
  “算了。”他忽然站起身,“说这些没意思,回去继续收拾书吧。”
  --
  在咒灵的协助下,收拾工作进展神速。午后阳光斜照时,夏油杰收回了咒灵,千鹤负责的咒术史区域已近尾声,他不如千鹤熟悉图书馆,进度有些落后。
  千鹤一直心不在焉的和系统讨论:
  怎么办,要对夏油杰坦白吗?
  那五条悟那边黑化了怎么办?他看起来黑化了要比夏油杰恐怖多了。
  我觉得自己跟负心汉一样!我现在跟你解绑来得及吗?
  精神损失费给我多少?保险申请下来了吗?
  夏油杰的好感度才五十呢,他到底为什么黑化,是因为我长得太像莉奈了吗?我能换钱降温吗?
  结果是系统什么好意见都没能给出,动不动就是,根据过去的案例......但个人不同我也不知道。
  要你何用?!
  “莉奈,《现代咒术史》在你那边吗?”
  “哦,在的。我拿给你。”
  她机械地应答着,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称呼的变化。直到递过第七本书时,夏油杰突然说:
  “还需要你将真相告诉我,莉奈。”
  “啊?没有这本——”
  千鹤僵在原地。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对“莉奈”这个称呼应答如流。
  冷汗浸透了衬衫,她下意识后退:“老师是,是把我错认成女友了吧?”
  “错认?”夏油杰轻笑,“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连腰间的红痣的位置都没区别吗?会有人连驱赶蜘蛛的台词都分毫不差吗?会有人一样怕贞子之类的女鬼吗?”他一步步逼近,“会有人对杰这个称呼叫得那么自然,反应得这么自然吗?”
  完,完球了!
  千鹤终于明白那飙升的黑化值从何而来。
  千鹤试图跑路:“老师饿了吧?我去买便当——”
  她刚要转身,就被一把扣住手腕。成年男性的身躯像堵墙般封住去路。
  “悟已经知道了?”夏油杰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身上是他的味道。”指/尖划过她颤抖的手腕,五条家特调的沐浴露,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这一款还是他们家御用的芳香师专门为悟调的。悟那张扬的个性,做了什么,从来不屑于隐瞒。”
  莉奈的手,在发颤,每次因为愧疚而心虚的时候,她就是这个反应。
  熟悉的压迫感笼罩全身。当年那个温柔少年早已成长为危险的男人。夏油杰很明白,要对付莉奈这样的人有时候实在是太容易了,她是那种天生的好人,人品端正,所以只要稍稍利用他们与生俱来的道德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轻而易举。
  呼吸间流淌的热量与压迫感,缓慢的顺着她的发顶一直蔓延到她的全身,让千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油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他碰了你哪里?”
  千鹤的脸霎时因心虚涨红——她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
  “没有——”
  “悟只要知道你是莉奈,他一定是忍不住的......比我们当年做的要多?还是做到了最后一步?都在哪做过?”
  “不是,我们没有!”
  被捏着并强硬的被抬起下巴,千鹤被迫直视夏油杰的双眼,少女原本清亮的眸子里蓄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的大拇指悄悄往上移动,不动声色地抹开了她落在唇部的那层蜜——
  硝子在网上跟他吐槽过,悟对唇膏的选择跟小女生似的,总偏爱那些甜腻到令人发指的味道,而且涂的效果还必须是亮闪闪的一层。
  桃粉色的唇上落下的无色唇釉,抹开就是浓浓的草莓香。
  这也是莉奈偏爱的唇膏气味,是悟学了莉奈才是。
  尽管夏油杰无法排除两人恰好买了同一种唇膏的可能性,但嫉妒的火焰已将他的理智啃噬的几乎殆尽。
  “老师!”千鹤慌乱地偏头,却被他捏住下巴。
  “不是莉奈?”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夏油杰低笑,“那就是故意穿着她的打扮,用着她的习惯......”温热的吐息缠上耳垂,“在悟的床时,也涂着这个味道勾他吗?”
  系统警报尖锐作响,千鹤抵在他胸前的手被咒力压制得动弹不得。特级咒术师的威压化作实质,将她钉在原地。
  “我数到三。”夏油杰突然松开钳制,后退半步展开双臂,“要么自己过来坦白——”
  “要么我将刚才活捉的蜘蛛送给你。”
  他不愿像小学生那般幼稚和恶劣,但,比他更恶劣的人就在面前。
  她应该被狠狠惩罚。
  “一想到这么多年我跟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而莉奈你先是在京都逍遥自在,然后又回到东京,回到悟的身边,你们两个人已接触一段时间,却始终不将真相告知我听。我想,如果不是我今天自己猜出来了,你恐怕会配合他一直瞒着我吧?”
  一听到蜘蛛,千鹤理智的弦崩了,她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夏油杰的腰。
  “杰,我,我错了!”
  “承认了。”
  碍于与系统的契约,千鹤不能直接承认,但沉默和肢体动作已说明了一切。
  “对,对不起!”
  “笨蛋。”他在千鹤耳边冷笑:“压根没有什么独特的香,你上当了。”
  ......
  大意了!
  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去解牛仔热裤的第一颗扣子,白皙如玉的肌肤就在指/尖之下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她还是一如当年,像个甜美的熟tou的水蜜/桃,诱人品尝。
  “真好笑,想起我为了你差点要寻短见,你却——”
  “不是这样的!”千鹤的辩驳带上了哀哭声,“事情非常复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以为你很坚强会走出阴影,我听说你在国际上声名鹊起,我很为你骄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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