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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午后,玉华宫迎来了慈宁宫的人。
  名叫柏丽的宫人态度恭谦温和,“听闻云婕妤伤了腿,太后特地让奴婢送来白玉膏,另还有些赏赐,以贺婕妤入宫之喜。”
  云镜纱坐在榻上,柔声道:“小伤而已,有劳太后娘娘费心。”
  柏丽面带浅笑,“贵妃娘娘小孩心性,这宫中向来只有她一人,如今多了婕妤,心中难免不平,还望婕妤多多包涵。”
  云镜纱唇畔含笑,“臣妾定当与贵妃娘娘和睦相处,共同服侍陛下。”
  柏丽脸上带了满意。
  “倒是不知。”
  云镜纱犹豫,“何时才能得见太后娘娘天颜。”
  姿容绝佳的少女长睫抖动,面带不安,怯怯看来时仿佛无害小鹿。
  柏丽温声安抚,“娘娘不喜见人,婕妤无需忐忑,每月初一十五请安一次即可。”
  云镜纱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感激道:“多谢。”
  送走柏丽,芳音激动地绕着太后送来的赏赐打转。
  陛下送来那么多金银珠宝,眼下太后又送了不少,全拿去打首饰,都够她们娘娘一日不重地戴一个月了。
  相比她的溢于言表,尹寻春的毫不在乎,丰熙更沉得住气。
  在她命小公公将东西抬下去后,云镜纱仿若无意道:“太后娘娘不过知天命的年纪,为何足不出户,不喜见人呢?”
  丰熙没多思考,“是因为太后娘娘的旧疾。”
  云镜纱好奇,“什么旧疾?”
  丰熙想了想,压低嗓音,“先帝在时,宫中最得宠的并非是身为皇后的太后娘娘,而是容淑妃。据传容淑妃容貌冠绝京城,是世间罕见的美人,因有她在,除了太后娘娘那儿,先帝鲜少去别的妃嫔宫中。”
  “一次意外,太后娘娘从水中救起先帝,被诊出有了身孕,但不知可是伤了元气,陛下诞生后,娘娘宫中时常传出药味,等陛下登基,娘娘更不喜出门了。”
  落水、生子,有了病根。
  云镜纱若有所思,“那容淑妃呢?”
  “当年容淑妃与太后娘娘前后脚生子,她所出之子极受先帝疼宠,可惜那位皇子夭折,容淑妃伤心欲绝,也随他去了。”
  丰熙压眉,“娘娘,太后极厌容淑妃母子,这二人在宫中乃是禁忌,往后万万不可再提了。”
  云镜纱乖顺点头,“好,我不提他们了。”
  不说容淑妃母子,但可以说别的人,她好奇问:“那敏淑长公主呢,她的生母是谁?”
  丰熙:“敏淑长公主乃崔太嫔所出,太嫔娘娘如今住在西宫,除了大宴,平日极少出宫。”
  这也是个深居简出的。
  云镜纱了然,朝丰熙笑笑,语气感慨,“丰熙何时进宫的,你知道的可真多。”
  丰熙神情丝毫不动,“奴婢自幼入宫,如今已有十五年。在宫里待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多些。”
  云镜纱点头,笑道:“多亏了有丰熙时时提点,否则我还不知会抓瞎多久呢。”
  丰熙面色如常,嘴角微不可察翘了翘,“娘娘谬赞,都是奴婢该做的。”
  待丰熙退下,云镜纱倚着榻,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了敲。
  落水还好说,大概是寒气入体,生孩子留下的病根,会是什么呢?
  膝盖的小伤对云镜纱来说不算什么,但苦肉计都已经唱了,自然得唱完。
  她在宫中休养了一日,等孟桓启到来时,刚要起身,男人已开口,“你伤着,别动。”
  云镜纱从善如流坐下,“丰熙,晚膳摆好了吗?”
  孟桓启看了丰熙一眼,“你家娘娘行动不便,就在此处用。”
  丰熙:“奴婢遵旨。”
  片刻的工夫,晚膳已经摆上。
  等孟桓启挥退宫人们,云镜纱嗔他一眼,“哪有这么夸张,我都好了。”
  孟桓启:“小心为上。”
  给云镜纱夹了筷子鸡肉,他道:“吃吧。”
  饭后天已擦黑,屋内灯烛被一一点上,云镜纱窝在榻上无事可做,忽听孟桓启问:“会下棋吗?”
  云镜纱点了下头,似有些羞赧,“会,但不精。”
  “闲时娱戏,不用精通,会即可。”
  孟桓启扬声,“取副棋来。”
  丰熙取来棋,目不斜视退后。
  孟桓启轻点下颌,示意云镜纱先。
  她捻着白玉棋子,慢悠悠落下一子。
  孟桓启看着锋锐,但棋风沉重稳健,步步为营,反而是云镜纱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二人一来一回,白棋越发处于上风,以摧枯拉朽之势胜出。
  云镜纱丢了棋子,气闷抱怨,“不下了,陛下一直让着我,这样下棋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自己和自己下。”
  孟桓启微怔,“不让了,再来一局?”
  云镜纱使小性子,“不,我要去沐浴了。”
  她叫了芳音送水,手臂撑着软榻站在地面,慢吞吞往浴房走。
  孟桓启起身追上,“朕抱你去。”
  “不要不要不要。”
  云镜纱双手抵着孟桓启的胸膛,脑袋摆得飞快,见他重如山岳,哼哼道:“我又不是残了,不至于几步路都走不了。”
  孟桓启沉脸,“不许胡说。”
  他神情严肃,云镜纱软了嗓音,“好啦,我不说了。”
  她乖巧笑着,“我自己去。”
  孟桓启仔细端详云镜纱的神色,往一旁退开。
  云镜纱越过他,缓步进了浴房。
  在原地站了须臾,孟桓启回到软榻,捏着黑棋在指上把玩。
  丰熙芳音几人进出着,那个叫做尹寻春的宫人在远处偷偷打量他,孟桓启低眸,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不知何时,屋内宫人一一退下,只余他一人。
  他抬眼看着内室,眉眼氤氲着暖光。
  蓦地,浴房内噼里啪啦一阵响,夹杂着少女的惊呼声。
  “啊!”
  孟桓启脸色一变,扔下棋子,急速赶往浴房。
  湿润雾气扑面而来,清甜香气四面八方将他裹住,仿佛密不透风的罗网,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地面潮湿,衣桁倒塌,方巾散地。
  一只雪白的手掀开巾子,露出少女的身影。
  “好痛。”
  她红着眼咕哝一声,抬手去看膝盖。
  余光不经意瞥见僵立在门口的影子,她顿了一瞬,旋即花容失色。
  “啊!”
  第40章
  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少女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山峦起伏,曲线玲珑,茱果烂漫,已可采撷。
  肤若凝脂,白皙胜雪,然而此刻,脸颊脖颈甚至于肩膀上,染上大片大片粉霞,仿佛纯白宣纸被泼上朱墨,绚烂旖旎,艳色无边。
  方巾遮盖不住的双腿纤细匀称,无一丝赘肉,双足玲珑小巧,冰肌玉骨。
  “陛、陛下,你、你怎么在?”
  云镜纱手忙脚乱地用巾子裹住自己,然而越是焦急,动作越是慌乱,茱果微颤,盈波晃动,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尽收眼底。
  孟桓启吸气,猛地闭眼。
  鼻尖发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淌出,他背过身去,右手抓住门框,长指用力到泛白。
  “陛、陛下……”
  身后少女楚楚可怜的声音在挑战他的神志。
  孟桓
  启勉强应,“怎么?”
  云镜纱的声音仿佛快哭出来了,“我、我没力气。”
  孟桓启缓了许久,闭着眼转过身,凭着记忆走到少女身前,试探着伸出手。
  指尖触及滑腻,他长睫一颤,哑声道:“巾子。”
  片刻后,一张巾子被送到掌心。
  用巾子把云镜纱裹住,孟桓启隔着布料将她拦腰抱起,小心得不触碰到她一寸肌肤。
  孟桓启睁眼,目不斜视踏出浴房,把人稳稳放在床榻之上。
  直起身,他抬手挥落帘帐。
  纱帐遮挡住少女的曼妙身姿,孟桓启抬脚往外走,忽听身后急切的一声,“陛下!”
  她小声委屈,“我、我没衣服。”
  孟桓启顿了顿,“等着。”
  他重新进了浴房。
  室内香气经久不散,他屏息,找到放在一旁的里衣。
  正要去拿,手掌陡然停在半空。
  最上边的,赫然是一件小衣。
  碧绿为底,衣上绣着大片百结花,绣工极为精湛,光是看着,好似就能闻到馥郁芳香。
  孟桓启闭了闭眼,用里衣将小衣裹住,大步回了卧房,穿过纱帐递过去。
  “穿好。”
  里头响起小小一声,“好。”
  云镜纱慢吞吞穿着衣服。
  半垂着头,眉头不觉拧起。
  她自认为自己姿色上乘,虽不至于人见人爱,但也鲜少有男子能拒。可都脱成这样了,他为何还是没有反应?
  难不成,当真得让她亲口说,她想和他圆房?
  这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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