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工作人员觉得有道理,撤回了一个袖箍,左右为难地轮番看向三人的脸色。
  这种场面实在离谱,他只是一个打工beta啊,怎么有种被三个alpha你挣我夺的离谱感觉!
  特伦斯的脸色沉了沉。
  被侄子大庭广众下暗讽不要脸,他不愉地瞧了一眼浑身是刺的洛克:“……今天不是个好场合,不要逼我在这种地方给你难看。”
  洛克只觉得可笑又可恨,他俯首帖耳给特伦斯当狗,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夺回苏遥吗?
  可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了,那点脸面还有什么意义!
  正当洛克想和特伦斯干脆撕破脸时,远处察觉异动的几位军官迅速赶到现场。
  “为何喧哗!”为首一人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穿着深蓝近黑的军装,左胸勋章被黑色缎带礼节性覆盖着,皮质武装带束紧,右手压在枪带上,随时准备武力威慑闹事者。
  “报告,法尔洛斯上校!”工作人员像是看到了救星,立正行军礼:“这三位先生都说自己才是苏遥的配偶,在争抢这条代表逝者配偶身份的袖箍!”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法尔洛斯眼神在特伦斯和路修斯之间只顿了片刻,立刻凌厉地凝在洛克身上。
  他对这个苏遥十分维护的废物印象深刻极了。
  “把袖箍给我。”法尔洛斯冷冷地命令。
  “是!”工作人员没有犹豫,服从地将袖箍递给长官。
  然而下一秒,法尔洛斯动作无比顺畅地将袖箍套在了自己手臂上。
  洛克被他厚脸皮的举动气懵了。
  路修斯不高兴地诘问:“法尔洛斯上校,你觉得你这行为是否不妥?”
  “没有不妥。”法尔洛斯总是带笑的眼神带着冷意:“你们也许都追求过她,但很遗憾,我和苏遥早在几个月前就复合了。”
  言下之意,他才是苏遥的正式男友。
  特伦斯手杖点了点地面,嗤笑道:“你是想说,她一边拿着我的钱,一边和你在偷偷谈恋爱是吗?”
  “特伦斯公爵先生,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像她在被谁包养似的。
  路修斯蹙眉打断他:“钱这种东西我也给过她很多,这些都是我自愿赠与,不是你打了款她就得必须接受你的爱。”
  这话太对了!
  如果不是路修斯手里还拿着和苏遥的结婚证,洛克这会已经要上去勾这位情敌的肩膀了。
  “拿钱换来感情能有多少真心?”他蔑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资本家叔叔,眼眶微微发红:“她人都已经去世了,你还惦记着你那点破钱!”
  四人谁都不愿后退一步,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彻底麻了。
  他想看又不敢看,想走又不敢走,木雕一样立在工位上,祈祷这场荒唐的闹剧快点结束。
  也许是他的祈祷生效了,他眼尖地看到另一位和法尔洛斯同级的军官赶来吊唁,忙用火辣辣的求助目光望向他。
  白发黑皮的alpha军官脚步顿了顿,感应到什么般侧过脸。
  他浅色瞳仁中月轮流转,微微皱眉,身前的人流自然地一分为二,为他走向此地的脚步不自觉地让开路。
  泽尔维系着黑领带,军帽帽檐稍稍压低,遮住胸章的绸布印着白玫瑰,靴声停在距离法尔洛斯半米远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他问。
  工作人员眼神带着希冀和求助,简述了事情经过。
  他本意是想让泽尔维中止这场闹剧,谁知道这位冷面上校在得知“烈士配偶袖箍只有一条”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拽向法尔洛斯的胳膊。
  提前预判了他动作,法尔洛斯背后长眼般,一个侧身闪过他的偷袭。
  “你还能再卑鄙点吗?”他不冷不淡地问。
  第206章 袖箍
  当抢夺苏遥配偶袖箍的alpha达到五个,且各个都语气坚定地说自己才是苏遥的真爱时,工作人员已经从麻木变成了呆滞。
  这应该是最后一位了吧?
  正当他这么想着时候,又一位黑发翠眼的alpha拨开不远处排队吊唁的人群,向此地笔直地走来。
  “公爵。”
  挡住人群的保安似乎认识他,将他放了进来。
  郎青视线在两位上校手中僵持的袖箍上顿了顿,那抹纯白在四只青筋微凸的手掌间显得格外刺眼。他垂首道:“克利夫兰军校检收了苏遥少校的遗物,其中有她写给您信,需要您亲自去取。”
  正在明争暗讽的五位alpha一静,齐刷刷地向他看过来,如有实质的目光像是要将这个突然闯入的传信者洞穿。
  “信?”洛克不可置信:“她和特伦斯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要写信?”
  特伦斯抬起眼。
  他幽暗的眸光闪过一抹柔色,持着手杖向前,骨节分明的手掌心朝上,冷冷递向法尔洛斯和泽尔维:“这个袖箍的归属,此刻还有谁有疑问吗?”
  果然她心里还是更偏爱他,那些交颈而眠的日夜,他对她藏在言行下的心意,她全知道。
  泽尔维薄唇紧抿,不情愿地缓缓松开手。
  他很懊恼,早在法尔洛斯第一次和伊娃相亲时就该想尽一切办法促成他们,不,他那天就不该多嘴告诉法尔洛斯苏遥意外发情了,否则现在还有这些人什么事!
  那天他就该亲自去帮她,而不是像法尔洛斯这个色令智昏的废物一样,在标记关键时候会被苏遥踢晕。
  该死,害的他现在这么被动,连一个名正言顺和其他人竞争的身份都没有。
  他妥协,法尔洛斯却不肯。
  “一封信能说明什么?除非我亲自看到内容,否则这袖箍今天只能在我手上!”他愠怒地斥责,军装外套下的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你说自己和苏遥秘密交往了半年?为什么不公开恋情,你根本没在认真对她,所以你也配不上她配偶的身份!”
  特伦斯微微皱眉,他没想到眼前这位联邦最年轻的上校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恋情不公开,是苏遥的提议。”他握紧手杖,低沉的声音条理清晰:“她还在上学,高调宣布和我的恋爱关系,这对她学业没有任何助益。”
  听到这种敷衍男人的话术,一旁的路修斯稍稍挑眉。
  “你觉得,她是那种在乎名声或者别人看法的人么?”他带着两分嘲弄语出惊人:“特伦斯公爵,不要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她可能只是训练累了,顺便玩玩你。”
  话落,现场忽然安静的针落可闻。
  远处哀乐的旋律飘进来,更衬得这片空间的死寂。
  特伦斯的表情僵了僵,站在他对面的法尔洛斯和泽尔维脸色也古怪起来,除了被叔叔刺激到只要苏遥心里还念着他就觉得还好的洛克,连郎青都稍稍低头,袖中的双拳用力紧握。
  是,那个女人就是这样的人。
  玩世不恭,自信狷狂,将男人看得如同挥之即来的玩偶,心情好就哄一哄,心情不好买回家就随手抛到墙角,任他伤痕累累的在阴暗处看着她不停将新玩偶带回家,深陷她魅力的致命陷阱,自我厌弃地逐渐腐烂。
  郎青闭了闭眼,心里的嫉妒和绝望一起野草般疯涨。
  “说得好!”
  洛克今天第二次想勾这位漂亮情敌的肩膀了,他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在苏遥“玩玩”的范畴里,只要特伦斯不高兴,他就很高兴:“她根本不在乎你说的那些,她如果真喜欢谁,肯定不吝啬给他名分,高调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说着轻嗤了一声,优越感十足地扬眉:“比如和我谈恋爱时,她敢当着全星际直播的无人机摄像前面,和我在污染潮和兽潮的夹缝里接吻,你有这待遇吗?”
  洛克看起来只攻击了特伦斯一个人,但其他四位alpha跟着一起躺枪了。
  他伸手捞向袖箍,法尔洛斯却坚定地打落他的手:“她只是亲了你一口,不要像狗一样缠人好吗?”死死护着袖箍,他挣扎了片刻,喉结滚动数次,最终还是坚定地吐出一句深水炸/弹。
  “不管你们怎么争,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我愿意在这种场合肩负起一个丈夫对她的所有责任。”
  泽尔维听到这句“第一个男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如果有时光穿梭机这种东西,他立刻就要买一台,穿越回第一次和苏遥见面那天,冲当时那个眼比天高的自己脸上来一拳。
  那么珍惜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就让法尔洛斯摘了桃子,还傻*一样给他守了几个小时的门!
  “不要这么着急自我感动。”
  路修斯捋了捋金发,将那张结婚证往显眼处摆了摆:“论丈夫的责任,我比你更有资格。”
  “这种话你也好意思提?”特伦斯立刻带着嘲弄地反问:“怎么那天飞船上,你看到她在我怀里情难自制的动静时,第一反应是给我腾位置呢?”
  说完,他眼中带着深意,睨了一眼格外沉默的郎青。
  表面仿佛置身事外的华族青年,收到苏遥牺牲消息到现在,短短四天脸颊已经消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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