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爷爷说什么了?”
董糯随口问。
程鹭寻:“没说什么。”
“叮”的一声是信息音,他扫了眼手机,递给她。
董糯接过来看屏幕,程爷爷刚刚发来一条微信给程鹭寻——
【你既然没什么事,那晚上视频一下,叫上你老婆。】
程鹭寻将手机抽走,不耐烦地问:
“有空去我家视频么,朋友?”
“行。”
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的大话,她还记忆犹新,不能言而无信。
车子启动,向前驶去。
夏夜的温度总算凉快了些,车窗开了一条缝,晚风灌入,带着夜香。
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犹如过山车。
一路上她没说话,程鹭寻也始终沉默,豪车很快到达他家门口。
泊车时,董糯心里生出了一个顾虑。
“视频结束以后时间挺晚了,别墅区又不好打车,走夜路我害怕,怎么办啊?”
刚经历过泼血门事件,她心有余悸。
程鹭寻眸色深深:“无妨。”
董糯闻言,定了定心神,快速想了几个方案。
暖黄路灯的光洒进车内,程鹭寻的脸染上了柔光。
他解开安全带,嗓音疏离冷淡。
“你搬到这住。”
“?”
她想了很多主意,唯独没有他这个方案。
不过,貌似。
“也行……”
那就不折腾了,去市中心大别墅那边一个人住,她其实很害怕,血淋淋的“死全家”画面,在脑内一直循环播放着。
董糯紧了紧怀里包包,打开门,下车。
程鹭寻大概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反而有些不自然的矜持,咳了咳,把行李箱提在手上,没放到地面拖行,徒手拎着。
“就这么点东西?”
他问。
董糯解释:
“事情太突然,匆忙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而已,回头我再去搬其他的。”
“嗯。”
二人行至门廊,程鹭寻故意让她开门。
愣了两秒,董糯才想起,上次来这里,她录过指纹的。
食指指腹轻轻按了一下,电子密码锁“滴答”响,门开了,他又示意她进去换鞋。
董糯记得上次没有备用拖鞋的,现在却有一双崭新的粉拖躺在鞋柜里。
她换了鞋,径直走到餐厅桌子边,放下背包。
“晚上给堂姐买的蟹黄面,坨了。”
董糯把外卖袋从背包里取出来,庆幸袋子很结实,黄色面酱没有漏。
“放到你家冰箱里,行吗?”
“使用我家冰箱,不用跟我汇报。”
程鹭寻俯身从冰箱拿出冰水,顺手帮忙把面放进去。
一旁的董糯继续整理背包,里头还有一个粉嘟嘟的盒子,包装全是英文。
“这是堂姐送我的东西,从快递柜取出来的那个。好像是玩具,我看看……”
撇开包装和说明书,她直接把玩具取出来,端详。
粉红色的碗状物,两层叠在一起,特别厚。
尤其的暧昧隐晦。
程鹭寻随意瞥了一眼,平和的表情差点裂开,看向二楼。
“你住我对面,回房间再研究这东西。”
“我在这儿不能玩么?”
董糯抬起头,目光灼灼。
程鹭寻突然有些不敢直视董糯,避开视线,建议:
“你别玩这个。”
董糯初来乍到,觉得这男人太不友好了。
“我自己玩,我有叫你一起玩了吗?”
程鹭寻的耳尖倏然泛红,且带着一丝绝望,俯身把那东西的全英文包装盒推到她面前。
董糯垂头,用她那原本富裕的单词量,逐字翻译一行行英文——
小胸没烦恼,没什么“大”不了。
热敷。按摩。美胸仪。
比老公的手,还管用!!!
“朋友,英文还好吗?”
程鹭寻友善发问。
董糯也不愧是研究生学历,机智非常,顶着一张番茄大红脸。
“我英语很差,没看懂。”
程鹭寻敲了敲餐桌,眼眸微眯,显得有些玩世不恭。
“你在这里慢慢使用,我回房间了。”
第20章 半夜我去敲你房门了?
董糯进入二楼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董麦麦打电话质问。
“你送的什么破玩意,我不需要!小胸没你妹的烦恼,我现在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董糯几乎痛哭流涕,“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坑惨了!”
“怎么了嘛,生啥气啊,你不用就闲置好了,留到以后生孩子还有用场,按摩通乳的。”
董麦麦想得很周到。
董糯差点没昏厥:“我不婚丁克主义,生什么孩子通什么乳!”
“不婚不育的你,还不是被逼着结婚了嘛,你逃不掉的。”
“你行行好,别咒我好吗……”
董糯说着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对面程鹭寻正在敲门。
她没好意思直面程鹭寻,捂住手机话筒,隔着房门闷声问:
“怎么了,什么事。”
“视频取消。”
“知道了。”
其实她现在也不想和老人视频通话。
“你忙吧。”
程鹭寻已经走回对面房,嗓音有些暗哑。
听闻“你忙吧”三字,董糯整个儿又血冲天灵盖。
我哪里忙啦!
你以为我在忙什么呀?
我根本就没用那个按摩器……
“你在跟谁说话?”
手机另一端的董麦麦很奇怪。
董糯没好气地答:“程鹭寻。”
董麦麦惊喜:“他回国啦?今晚出租屋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了?你转告他不用调查了哦,凶手是陈汉尼,亲口承认了,可惜我没录音,艹!我起诉离婚,陈汉尼故意耍这招,想让我撤诉,哼,没门!”
“哦,那你现在到老家了吗?”
“还在火车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不会是狗杂种在附近吧。”
董麦麦心里发毛,出了个主意,让董糯一直保持通话联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这边可以马上帮忙报警。
董糯应了下来,点开手机扬声器,这样方便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行李。
她这间卧室位于程鹭寻房间的对面,不算大,装修风格一如既往的北欧性冷淡风,到处是原木和纯色元素,简洁单调,彰显主人的“僧侶”品味。
最重要的是,房间带了浴室。
满足了她的所有需求,上下班匆匆途径客厅即可。
电话那头,董麦麦一直在说话,有她的陪伴,董糯在陌生的房间里也渐渐放松,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继续和董麦麦煲电话粥。
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明亮,皎洁月光穿透进来,给屋子笼上一层轻纱,极具安全感。
董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天光大亮,她与董麦麦的电话已于凌晨四点挂断,董麦麦微信里还报了平安。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董糯麻溜地洗漱完毕,准备赶在程鹭寻起床之前出门。
下楼时,她瞅了一眼他紧锁的房门,放心了。
结果,刚走到门厅,电子智能锁突然响起。
是程鹭寻早晨运动回来了。
董糯硬着头皮打招呼:
“早上好。”
程鹭寻随口应了声,脸色写满了不耐烦。
他刚做完锻炼,黑色运动裤,上身宽大的卫衣帽子几乎挡住俊脸,仔细看,那神情有几分困倦,眼睛下方泛着青灰。
难道是锻炼时用力过猛,练伤了?
董糯见他状态不佳,自觉地闭上嘴,背过身去找鞋。
男人清哑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带着清晨的倦怠。
“你住在这很害怕?”
“啊?我觉得还行吧。”
“还行吧?”
董糯微怔,莫名觉得他有点情绪,反问了回去:
“你这样问我,是不是你自己很害怕啊?怕我半夜去敲你房门?”
程鹭寻本要说出昨夜的困扰,突然被她这一句话噎住了。
他睡眠轻,一向易醒,房屋所用的隔音降噪材料都是最顶级的,奈何昨晚还是被她的电话煲吵醒了两次。
大抵是律师职业病,上庭习惯大声说话,董糯讲电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洪亮,而她却完全不自知。
豪宅门厅的空间大,程鹭寻单手撑在五斗柜上,低垂的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董糯感觉到了审判者一般的压迫感,气息冷然。
“我发誓,我没有半夜去找你。”
董糯退后两步,倏地抵到了五斗柜,上面的相框被撞得摇摇欲坠。
她慌忙扶稳全家福相框,随即慌忙蹲下,穿鞋。
程鹭寻沉吟片刻,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