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围观群众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刁女士也是这时候才认出来,董麦麦就是她奸夫的正妻。
“什么意思?!”
“合着刁女士是小三冒充大婆?!”
“她小三,误以为要转正了,结果渣男又有了小四小五。”
“活该头上挂彩,指不定是渣男打的。”
“啧啧啧打成猪头了。”
……
周围七嘴八舌的,董糯也如大梦初醒,冲上前,护在堂姐董麦麦旁边。
此时的刁女士呢,被董麦麦揪着衣领,魂不附体,眼看着董麦麦的巴掌就要呼下去。
可挣扎到最后。
董麦麦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与其暴打猪头,还不如去找罪魁祸首做个了断。
董麦麦怒不可歇,转身就拦了一辆出租车,马上去找陈汉尼离婚。
董糯被这几秒钟的状况弄得有些迟钝,没追上董麦麦,眼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路口拐弯处。
回头再看瘫坐在地上的刁女士,以及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区居民,唾沫星子满天飞,这般当众处刑,足以让刁女士悔不当初了。
今天时间还早,夕阳像流质咸鸭蛋黄,橘里透红。
董糯走到附近公交站,看了眼要乘坐的公交还有几站到达后,眼睛随意落在某处,开始出神。
真没想到啊!!
口口声声指责别人是小三的刁女士,她自己才是真小三,而且三的人正是堂姐夫陈汉尼。
仔细捋了捋投诉事件,源头大概就是陈汉尼一时口嗨,造谣小姨子是他的新欢,刁女士听风便是雨,追到清大找董糯的麻烦。
现在终于弄明白了,刁女士才是三,三了堂姐董麦麦的老公。
所以刁女士最应该跟董麦麦道歉,结果反而跟董糯道歉。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董糯正发着呆,余光瞥见一辆车靠过来,她急忙摸出包里的公交卡,抬眸一看,发现并不是公交。
傍晚的云被勾勒出金色边框,落日余晖洒落大地,街道也蒙上了朦胧的暗色。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她面前,靠近她这边的车窗降下。
男人衬衫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从骨子里写着寡欲淡漠,他微微偏着头,看向她。
“董糯。”
微风吹过发梢,他低缓的声音化在了融融夕阳里。
董糯眨巴两下眼睛,“嗯?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程鹭寻慵懒地开口。
“顺便送你?”
第7章 我的大美女老婆
第一次被程鹭寻送回家。
董糯贴近车门坐着,心无旁骛,焦急地给堂姐董麦麦发信息。
对方没有回复,等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来电另有其人。
她犹豫了两秒,眼角余光看了眼程鹭寻,见他专注开车的样子,她按下接听键。
“喂,爸。”
董玉峰,亦即董麦麦的小叔,接通电话着急地问:
“听说麦麦要离婚?!她老公劈腿了?”
“爸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董玉峰:“我听你大伯说的,麦麦本来要去找陈汉尼,中途才得知那个垃圾在外地,麦麦现在要去你的住处……”
“好的。”
董糯得知堂姐的最新消息,终于放心。
董玉峰也重重叹了口气,这才缓过神来问董糯:
“你们学校的校庆活动结束了吧?”
“嗯。”
董糯乖乖巧巧的。
“那你多出来的空余时间,可以帮帮你堂姐,正好你做过家事律师,处理过离婚案。”
董玉峰沉吟片刻,又问:
“黑心律师的工作,你辞职了没有?”
“还没。”
现在六月,研究生九月份才开学,她到时候再辞职也不迟。
“不行不行!”
董玉峰作为老法官,口吻权威凛然:
“你们律所的口碑太差了!”
专攻离婚案,接案子只看钱,罔顾正义。
而且成天处理婚姻纠纷,负能量爆棚,家事律师十个有九个是不婚主义。
董糯工作两年,也有了拔情绝爱的苗头,所以才被老妈“押送”去相亲结婚的。
董玉峰的声音渐渐变得慈爱:
“宝贝闺女,听爸的话尽快辞职,安心等着开学……”
“知道了爸爸,我回头再跟你聊。”
挂断电话,董糯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程鹭寻单手把着方向盘,唇角噙着一丝嘲弄。
“你还真是听话。”
让考研就考研,让辞职就辞职。
董糯就当这话是夸她。
因为他又何曾不是呢,程爷爷让结婚就结婚了。
她“哼”了一声,拖着软糯的声线互夸:
“你也很听话,乖。”
程鹭寻:“……”
董糯的目光落到车窗上,玻璃倒映着他的身影。
男人侧脸轮廓优越,衬衣扣子系到最顶端,把着方向盘的手臂随意弯起一个弧度,似乎并无兴趣与她争论谁更乖。
董糯倏然想起了“开学大礼包”。
她翻找了一下,把黑色信用卡恭恭敬敬地放在中控台上。
“除了这个,其他礼物我都收下,回头程爷爷八十大寿,我也给他老人家准备个礼物。”
“随你。”
程鹭寻似乎被提醒了一下,给她转达老爷子的最新决定:
“他八月上旬回京。”
“爷爷要提前回来?!”
董糯心尖一凛,顿时有些慌张。
老人回京,就意味着她和程鹭寻需要经常见面“秀恩爱”,更意味着搬家同住又要提上议程;
可是她真的不想搬啊。
豪车停在花世小区的三号楼前,刹车的惯性打断了她想问的话。
一开口,话变成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车门一开一关,她垂着头,刚准备上楼梯,就听到身后的车门又开了。
回头看,程鹭寻也下了车。
董糯诧异地问:“我又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对。”
他将黑金卡递过来,口吻冷淡:
“你不要的东西就是垃圾,别扔我车上。”
董糯讪讪拿回信用卡。
转身之前,程鹭寻勉为其难的开口。
——“我来说服爷爷。”
——“我可以妥协一下。”
两人的话音撞到了一块,又同时沉默两秒,董糯掖了掖耳边的发丝。
程爷爷刚做心脏支架手术没多久,小辈们都该哄着才是;
而且刁女士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鹭寻又帮了她。
所以,关于搬家一事,董糯想了个折中办法:
“能不能周末去老宅同住,工作日谎称住你别墅,实际上我住学校宿舍,这样子爷爷应该不会发现的。”
程鹭寻:“再说吧。重要的是,你注意怎么称呼。”
“对对对,不能再叫你程总程先生,会害得你被爷爷骂。”
董糯想了想,征询问道:
“以后我就叫你程哥?”
程鹭寻不语。
董糯又问:“老程?”
程鹭寻退了两步,倦懒地倚靠着车门。
他的面容英俊,气质冷淡,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董糯。
那眼神像是在说——
“老公”这称呼你叫不出口,是吧。
董糯抿了抿唇,顾左右而言他,从兜里摸出新手机:
“谢谢小程哥,手机很好用……那我先把微信备注的称呼改一下。”
董糯拿起新手机,点开微信里程鹭寻的头像资料。
“永不掏空的amt?”
程鹭寻瞥了一眼她原本给他备注的名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董糯摸了摸鼻尖,眨着一双无辜的杏眸:
“这是我对你最真挚的祝福!”
明明是目的最不纯的祝福……
程鹭寻沉默,就想看她还能怎么编。
董糯指着那个备注:
“amt是形容你有钱,永不掏空就是无穷无尽取不完的钱,我给你取这个备注就和‘我家那位大帅比老公’的意思是一样的。”
荒谬。
程鹭寻依旧没搭话。
董糯:“我记得,程爷爷不理解‘我家程先生’这种叫法,想必你也不喜欢‘我家那位大帅比老公’的备注,又土又俗对不对。”
程鹭寻无所谓地笑笑:
“还行。”
董糯:“???”
程鹭寻:“改吧。”
董糯圆圆的杏眼震惊地瞪得更大,改备注时,脑子有点蒙,万万没想到,程鹭寻原来喜欢别人叫他大帅比。
也对,她也很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你手机呢,既然我改了,你也改,不然爷爷发现称呼是单方向的,又要骂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