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眼睫轻颤,不敢直视周围,嘴唇轻抿。
到底是不好意思,他拽了拽蒋维舟的衣角,抱着他的脖子靠近:“不要说了。”
蒋维舟金色的头发微微发着光,不复初见时的冷漠,尖细的碎发压着很薄的眼皮, 眼睛微眯时轻而易举的扯出了凌厉的弧度。
他唇角虽带着笑, 视线却不偏不倚的与褚青寂对上。
子桑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漂亮的没有锋芒, 所有的线条都很圆钝,滚圆的眼睛下粉色的眼睑, 微秃的脸颊肉, 和带着唇珠的丰润花瓣似的嘴。
他甚至不需要有什么动作, 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的贴上来。
蒋维舟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微搓。
他一开始并不觉得子桑有哪里漂亮,直到那一次,子桑发烧了。
他看到那张被汗液瀑湿的小脸。
那是和他记忆里虚伪贪婪完全不同的脸。
漂亮的小脸皱巴的像一只小猫,脸颊通红,浑身冒着香汗, 瞧着可怜死了。
给他盖了被子,还会用他细白的腿踢开。
嘴巴里哼哼唧唧的喊着哥哥,眼尾浸出些泪来。
又乖又娇。
还很可怜。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接住那滴泪。
他当时不知道, 觉得别人可怜是坠入情坑的第一步。
当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坑底了,正在从身上掏东西装饰那名为“喜欢”的坑。
喜欢,是清醒的沉沦。
是万般不想还是发自内心的独占。
所以,他借着这次机会,广而告之。
他是子桑的。
他才是二,剩下无论多少人,都只能是三。
无论是席令也还是卫晏舟,还是褚青寂,全是三。
至于宿迟绪,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一个穷鬼凭什么给桑桑幸福。
大庭广众之下,蒋维舟的鼻尖是子桑身上清甜的香气,耳边是子桑害羞而靠近的小小声的话。
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他们身上,他的心中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他拍了拍子桑的腰,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扔下一句:“桑桑害羞了”,转头斗志昂扬的进了教学楼。
好像怀中抱着的是什么荣耀,什么奖杯。
事实上。
子桑就是他的无上荣耀。
子桑捂着脸被蒋维舟抱到教室,学校的信息传的很快,几乎是蒋维舟说他是子桑未婚夫的一瞬间,信息就顺着论坛传到了各个学生的耳朵里。
在子桑经过的路上,有很多人都会盯着他,然后对上蒋维舟那狠厉的眼,在慌乱移开。
——不是我说,蒋少现在这个动作,像一条护食的狗。
——退一万步,我真的不能当桑桑老婆的三吗?
——星期三,做小三。当小三不仅是一种动作,还是一种心情如果你没当过小三,我感到遗憾。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三”有吉祥、完整、无限的寓意,所以小三就是小小的一个人完整了一个家。硬要说的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整个世界都是我们小三的。1
——楼上两位醒醒吧,说白了,那么多人等着当桑桑老婆的三,你们够格吗?后面排着去吧。
蒋维舟:“下午我来接你。”
面对子桑水润的猫眼,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脚不要乱动。”
“下课有事我会来的,如果有什么来不及的事,”他虽然万般不愿别的男人碰到子桑,但总归有一两件事,可能是他来不及到的:“你不是有个小跟班吗,使唤他。”
“我给钱。”
他的视线扫视一圈,眼中完全不是对子桑的柔情,而是孤高,随手抽出一张卡,放到周况征前面。
“照顾好桑桑。”
连施舍般的语气都不是。
周况征看着眼前的卡,推了回去:“我只是桑桑的跟班,不是你的。”
他暧昧的笑了一下:“我做的好了,桑桑主人自是会奖励我。”
言外之意,是有你什么事。
蒋维舟这才有点视线飞过去,不过蝼蚁的挑衅对他不痛不痒:“给你的,自是不会收回。”
他揉了揉子桑的头发:“先走了。”
子桑:“嗯。”
待蒋维舟走后,他脸上的温度才缓慢的降了下来。
唇珠微微抿了抿:“你以后不能对维舟那么说话。”
“他是我的未婚夫。”
他的表情很认真,滚圆的眼眶里是茶青色的眼睛,里面印着周况征的身影。
周况征淡淡嗯了一声。
如果蒋维舟不是他的未婚夫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维护他了。
午饭是和蒋维舟一起吃的,还在他的休息室睡了一觉,漂亮的小脸通红,子桑揉着困倦的眼睛被抱回教室。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要先去休息室换衣服。
子桑不确定蒋维舟班里有没有体育课,没有等蒋维舟过来。
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蒋维舟抱自己走来走去很羞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请假。
他没受伤的那只脚踢了踢周况征:“喂,扶我去休息室。”
他的小下巴抬着,一副给周况征奖励的样子。
周况征一怔,他的手下意识搓了搓,脑海里全是今天早上和中午蒋维舟抱子桑的画面。
子桑就那么小一团,被蒋维舟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好似能全部缩在他怀里。
他脸皮很薄,以至于被抱的时候脸颊通红,眼尾映着水气,嘴唇也红的不像话,视线乱飘的埋在蒋维舟怀里。
白衬衫紧贴着他的皮肤,在腰间骤然扯出一抹柔软的弧度,然后变被绵软的肉顶起。
绵软的肉下面是其他男人得手臂。
他们是未婚夫妻。
周况征也看到了论坛,在他想关掉的时候,这个信息已经传入了他的脑海。
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想法了,只是依稀的记得一抹酸涩扯着他的心脏直到现在。
于是,在子桑说扶着他去休息室的时候,他公主抱起了子桑。
手臂贴着他细润丰盈的腿。
和他想的一样软。
子桑轻呼一声,他被周况征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到了,手臂一甩,直接扇到了周况征的脸上。
“我让你扶我!”
周况征侧脸迅速红了起来,他目光不偏,放在子桑的手上:“公主抱好受力,会快一点。”
“你的手没事吧。”
他的脸粗糙,子桑却细皮嫩肉的,手心现在一定红了吧。
周况征的解释有理有据,子桑冷哼一声:“你那么糙干什么?!”
“我的手都疼了。”
他把手往周况征面前一摊,果不其然,柔软的手心红了一块。
周况征步履稳健地往休息室走,到的时候,剩下的人基本上已经换好衣服前往操场。
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外套,垫在冰凉的板凳上,然后才把子桑轻柔的放下。
抓起子桑的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下。
热气划过手掌,子桑恍然想起,自己以前调皮摔倒的时候,哥哥也会这么对着他受伤的地方吹气。
周况征抬眼:“要上药吗?”
子桑收回手,仰着尖白的下巴,一脸骄傲:“我才没有那么矫气呢。”
“不用你了,快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周况征不动声色的跪在子桑旁边,从那粉腻大腿表层丝丝绕绕的香气扩散,他深嗅。
“桑桑,我也是要换衣服的。”
子桑已经不记得了两句话之前说了什么,颇为奇怪的看着周况征:“你换呀,我又没有不让你换。”
真奇怪。
他又不是他老婆,和他报备干什么。
他又不能帮他换。
“等等,”子桑抬手指着自己的柜子:“帮我把衣服拿出来,你再换。”
他的腿受伤了,也不太想自己去拿衣服。
周况征:“要不要我帮你换?”
他得视线放在子桑的脚踝。
那只是一个扭伤,但是在子桑白皙的腿上便显的有些骇人。
如果腿伸不直,或者脚卡进裤子里,再次扭伤怎么办。
这是把他当小朋友了吗!
他自己可以。
子桑凶巴巴催促道:“不要你。”
“你快点自己换衣服吧。”
“上课要迟到了。”
休息室很大,靠墙的一边全都是衣柜,周况征打开,衣柜门的后面是一面镜子。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座位上的子桑。
周况征的视线里,子桑白皙修长的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口子,裸露出粉红的锁骨和洁白的胸膛。
他还欲在看的深入几分,但是子桑的手臂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柔软又窄的肚子。
接着套上红白色的运动t恤。
他把脚上的小皮鞋踢到一边,脱掉制服裤,绵软的肉毫无顾忌的压在他的运动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