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两个身形相当的男人,谁也没避着谁,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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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成和倒是没注意他们之间的火气,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敢掺合,只能转移注意力:“岑大师,现在要去看看我儿情况吗?”
岑朝云放下茶盏:“去。”
曾成和的儿子住在三楼,家里有电梯,但是还没修好,几人走楼梯上去。
子桑亦步亦趋的跟着岑朝云。
曾成和家和子桑家比不算什么,但是地位也不算差。
曾成和喜欢收集古玩,上三楼的楼梯墙旁挂着许多字画。
曾成和:“之前我儿子是不住在三楼的,他住在二楼。”
“之前有一个大师说,我房间的风水好。”
像他们这种人,越有钱越信鬼神。
买房子之前都是要看看风水,装修的时候,曾成和还专门找了大师来设计,力求把风水弄到最好。
曾成和解释:“大师说,先让我儿子住主卧。”
主卧是风水最好的地方。
“我就换了,让儿子住。”曾成和蹭了蹭汗:“不会有事吧?岑大师。”
子桑这才听见曾成和叫岑朝云“ 岑大师。”
他仰头看向前面走着的岑朝云。
岑朝云背影也显得清冷冷淡,如高岭之花,不会为任何人折腰:“不影响。”
曾成和立马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加快步伐,三步并做两步,带他们到了房间门外。
三楼的温度比下面要高,子桑又觉得热了。
他的脸被热气蒸红,段向南咽了咽口水。
曾成和开门的时候,里面传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他往里面看了一下,床上一个人被捆住双手双脚在床上,身体不断挣扎,腰拱起落下。
铁/.链碰/.撞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床上的人猛的朝这边转头,子桑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但只一瞬,男人便扭过头去,子桑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灵魂。
子桑嘴唇干涩,背脊发凉,整个像是被定在原地。
前方岑朝云声线冷淡:“这单不接。”
第40章
曾成和闻言松开握在门把上的手, 面色急切,忍不住向岑朝云靠近:“怎么了大师,不是说好了接的吗, 怎么还带临时反悔的。”
岑朝云的视线放在床上不断挣扎的男人身上,手腕处和脚腕处被铁链磨出一道道血痕。
他嘴里嘶吼着,眼瞳不正常的左右移动。
旁边还有一个垂泣女人在照顾他。
听到岑朝云说不接了,扑倒他的脚边,嗓子也是哑的:“求求你,求求你了大师,我们就一个孩子,就这一个……”
岑朝云直直对上曾夫人的眼睛,话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是不是一个, 你们心里清楚。”
“到时候和警察解释。”
有些事情不是不说, 别人就不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
常在河边走, 哪有不湿鞋。
曾夫人一愣,脸色变了一下。
曾成和比岑朝云矮了一些, 整个人像胀了气的气球一样肥胖, 那张臃肿肥胖的脸上, 到底带了些强势。
岑朝云分毫不让。
曾成和脸上的讨好表情转变,倨傲:“在这一带我不说非常厉害,也是小有资产的。”
他言下之意:你要是不接这单的话的话,我可以让你过不下去。
岑朝云一开始接了这单,又说不接了, 明晃晃在打他的脸。
岑朝云揽了揽衣襟:“曾老板可以试试。”
两人之间得火药味,很浓。
子桑不太能感知到火药味,但是听出来了曾成和的语气不对。
子桑挡在他前面, 下巴翘着:“你想干什么?朝云说不接就是不接。”
他身上穿的是白t恤和宽松牛仔裤,脚上甚至还汲着拖鞋。
他和曾成和差不多高,还稍微矮了一些,年龄比他小两轮,气势却不输他,这是与生俱来加后天培养出来的,灌输了大量物理财力和精神。
曾成和家到曾成和才第三代,隐隐有了颓败的趋势。
要不是今天岑朝云来这,曾成和和他讲话是不够格的。
曾成和惹不起郁家,后槽牙紧咬,下颚因用力抽搐。
子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段向南站在他身后,他比曾成和高了许多。
子桑是郁家千娇百宠出来的少爷,他不是。
他父亲可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要是不懂点什么,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他不似往日轻佻,眉眼带了些压迫和漫不经心:“别搞小动作。”
见曾成和不敢与段向南对视,曾夫人愣了一下。
知道这事八成办不了了。
曾夫人痛哭:“我的孩子,孩子……”
她的视线余光中,子桑的背影摇曳生姿,头小小的,头发乌黑,肩颈线条十分流畅,在腰哪里线条明显收起,饱满的臀部将白t恤/.顶/.出弧度。
侧着脸,鼻尖挺翘,上唇的唇珠十分明显,下唇饱满。
这个角度睫毛卷翘。
鸦羽下茶色的瞳孔里没有对他的高高在上,反而有些害羞和势在必得的盯着岑朝云。
他走在最中间,周围跟着三个男人,差不多都接近190,宽肩窄腰。
子桑只有一七几,身材娇小,还喜欢其中一个,表面上处于弱势地位,实际上周围的人都下意识以他为主。
郁家的小少爷不经常出现在宴会上,平时有自己的社交,曾夫人不认识他,但是认出旁边的三个人。
段家少爷,和两位大师。
她又想起三人的眼神,好似以他为主:“求你了,你和岑大师说一下,求你了,救救我儿子,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子桑回头,有种天真的残忍:“这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而且,朝云他不想接。”
曾夫人一噎。
岑朝云也回头。
曾夫人又觉得有希望了:“岑大师……”
子桑拉了拉岑朝云:“好了朝云,别理她了,我们走吧。”
岑朝云点点头。
曾夫人看着子桑毫不留恋的背影,意识到他坏了自己的事,一时怒火中烧:“贱/.人,不就是长了一张脸勾男人嘛!”
“还有你,什么大师,居然会被一个贱/.人勾引到。”
曾成和一把捂住曾夫人的嘴。
低头呵斥:“闭嘴。”
“这可是郁家的少爷。”
曾夫人不知道子桑是郁家的孩子,他知道。
郁家只有这一个孩子,是郁夫人九死一生生下来的,之后再难生育,全家上下都宠他,宠出了不可一世的态度。
又没其他兄弟,子桑不用和别人争,想要什么,自会有人捧到他面前,没有勾心斗角,又养出了愚蠢的脑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郁家交给子桑会玩完。
郁家也没有养其他孩子,也没有其他表示。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猜郁家的想法。
现在……
曾成和的视线又在几人的身上扫了一眼。
原来是要招赘啊。
靠着美貌勾/.引男人的草包。
曾成和想。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也许他儿子也可以。
子桑扭头:“你刚刚是在说我嘛?”
曾夫人被愤怒冲昏了头:“就是你。”
子桑“哦”了一声。
他打了个电话:“喂,爸爸有人骂我。”
“嗯嗯,就是曾家。”
子桑又说了几句,歪歪头,指了指曾成和:“曾叔叔,你的电话好像响了。”
是郁家的电话。
曾成和只听了两句,冷汗就下来了。
曾夫人还在谩骂。
曾成和一巴掌上去:“滚开。”
郁家把所有和他的生意都停了,甚至只是一通电话的时间,连后果也不考虑,直接停了合作。
或许在郁家的眼里,停止和他的合作,也不会产生什么后果。
但是对他不是,郁家几乎所有产业都涉及一点,其他产业都乐意卖郁家一些面子,到时候,不仅是郁家,或许其他人也不会和他们合作。
那曾家就真的毁了。
曾夫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脸:“你打我?”
“我只是骂了他两句,你就打我,”曾夫人的声音更加尖利:“他可是拦着岑朝云不让他治你的儿子。”
曾成和低骂:“就算是把你儿子杀了,你也得忍着。”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儿子,他在外面还有儿子,儿子哪有公司重要?
那有他自己重要?
曾夫人睁大眼睛。
曾成和谄媚道:“她只是个女人,什么都不懂。”
子桑能理解母亲救子心切,但却实打实的讨厌曾成和。
他和曾夫人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会不知道曾夫人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