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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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从小到大没恶毒过,此时也是跟着之前看的电视剧学的。
  薄薄的眼皮掀起,睫毛卷翘,嘴角也勾出了冷笑的弧度,上唇中间有一颗小小的唇珠。
  之前怎么没发现郁子桑这么好看?
  之前的样貌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人是低级的愚蠢,恶毒的心思和算计写在脸上。
  大家族的继承人是个没脑子的花瓶。
  不,现在才是花瓶。
  之前,充其算草包。
  还会瞪人了,自以为凶狠,其实……
  段向南磨了磨后槽牙。
  骚/.死了。
  他大手直接握住子桑蹬他的那只脚踝:“岑朝云今天也在,你知道的。”
  平时常说的话,如今却无端让人不爽。
  段向南拇指摸过子桑莹白细润的小腿:“你被顾琛白的死亡吓到了,待在这里休息也行。”
  子桑遵循人设,又瞪了段向南一脚:“你在说什么胡话,顾琛白死不死的哪有岑朝云重要,我当然要去!”
  说完这句话,子桑突然感觉温度骤降,尤其是后颈的地方,冷冰冰的,冷到骨头里。
  他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喷嚏:“嘶,好冷。”
  子桑颐指气使:“喂,段向南,把你的外套给我。”
  “冷?”段向南挑眉。
  今天三十九度的高温,即使室内开了空调,也不到冷的程度。
  但他看子桑冷的打了个寒颤,刚对他发脾气时才红起来的脸又变得苍白。
  他抬手关了空调,又让服务员去他常住的房间拿了外套递给子桑。
  子桑披上外套才觉得好一点,他收回放在段向南大腿上的腿:“走吧,和朝云玩游戏。”
  说罢,他起身朝包厢中间走去。
  他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岑朝云太难约了,他每次都约不出来。
  这次是他爸帮他约的,写了请柬,岑朝云不来赴约,郁家会让他在a市呆不下去。
  是有些仗势欺人,不过……
  那又怎么样呢?
  谁让他们郁家有权有势,而他郁子桑,又是家中最宠爱的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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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中间的灯光更加晃眼,子桑的眼前白一块、绿一块、红一块的,他不耐烦的吩咐:“关掉,晃我眼睛了。”
  几乎是他话落下的一瞬间,包厢的灯光变成正常的、冷白的光。
  在这束光线下,子桑显得更加好看。
  整张脸浓稠艳丽,嘴唇刚刚自己咬了下,红肿,像是被人含在嘴里细细亲过,一点点啄吻。
  身上穿着宽大碍眼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直接把短裤遮住,好似里面什么也没穿,勾人妖精似的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在灯光下,莹润的如上等瓷器。
  四周传来吞咽的声音。
  子桑更加嫌恶的皱眉:“恶心死了。”
  “把岑朝云旁边的位置换给我。”
  立刻有人接话:“郁少,我们哪敢坐岑朝云旁边啊,”那人指了指:“您瞧,都给您留着呢。”
  子桑掀起薄薄的眼皮,扫视圆桌周围十几个人,一眼便看到了单独沙发上的岑朝云。
  只有自己坐在一张沙发,好似被人孤立了。
  事实上。
  他确实被人孤立了。
  仗着一副好的皮囊,永远摆出一副没有表情的死人脸,被郁少看上一跃和他们平起平坐。
  还不领情,几次三番让郁少下不来台。
  他们自与上流社会,但和郁少比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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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一屁股拍在岑朝云身边,浓郁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岑朝云皱了皱眉,往旁边挪。
  阶级不同,他和这群二世祖玩不到一起。
  子桑把请柬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看向岑朝云:“过来。”
  岑朝云沉默半响,还是往子桑那边挪。
  “嘁。”段向南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坐在子桑的另一边,手搭在子桑身后面的沙发上:“那么不情愿,不也还是来了?”
  岑朝云呼吸间全是子桑身上浓稠的香气:“我也没见过段少那么会变脸的人。”
  上一秒还厌烦着,下一秒恨不得把人拥进自己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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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没听懂,他一把捂住段向南的嘴:“不许和朝云说话。”
  “知道了。”段向南的薄唇擦过他的手心。
  “咦,”子桑在段向南身上蹭了蹭:“恶心。”
  段向南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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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看了眼桌子:“玩什么。”
  段向南:“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把喝完的酒瓶放到桌子上:“瓶口朝谁,谁就受惩罚。”
  前几轮一直转不到子桑,他无聊的拉过果盘递给岑朝云:“朝云,你吃。”
  说来也怪,子桑原本很冷,但是一坐到岑朝云的旁边,那股冷意就慢慢消散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段向南搭在身后的手捂住嘴巴,把他的头挪正。
  子桑:“!”
  脏不脏啊!
  子桑:“呸呸呸,干什么呀你,我和朝云说话呢。”
  他扒拉段向南的手,又觉得热,直接把外套扔进段向南的怀里。
  段向南接住衣服,指了指桌子。
  绿色的瓶口对准他。
  段向南:“到你了。”
  子桑不想玩那么大的,想简单一点:“真……”
  系统跟着他说:【ooc……】
  子桑:“大冒险!”
  系统沉默。
  子桑: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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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对面的人从大冒险的牌堆里抽了一张,狗腿的递给子桑:“郁少,您请。”
  子桑:“哦。”
  他慢吞吞的伸出手,如玉般的手指接过卡片。
  【罚酒三杯。】
  下面小字。
  【由惩罚人左手边喂。】
  周围不知道谁在叹气,像是很可惜。
  这张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连没喝过酒的子桑看到一桌空掉的酒瓶后,也觉得三杯酒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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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的左手边是段向南,他已经把酒倒好了。
  橙黄的液体冒着气泡,白色的泡沫攀着杯壁往上爬,再慢慢溢出。
  段向南端着酒杯举到他面前。
  子桑好奇小猫似的嗅了嗅,又用舌尖舔了一点点。
  唔……
  有点苦。
  但是可以喝。
  他扒着段向南的手,嘴巴印在杯壁。
  段向南的视角,可以看到子桑吞咽的喉。
  喝个酒都这么…
  这么勾人。
  他又倒了第二杯。
  第二杯喝完,子桑已经有点上脸了。
  段向南又到了第三杯。
  子桑的眼睛已经迷离了,他的视线放在面前的酒上,雪面粉颊。
  众人的视线放在他身上。
  很明显,子桑已经喝醉了。
  灯光很直白,子桑坐在两个男人中间,上半身往左边稍侧。
  左边的高大男人将酒杯举得很高,小美人喝醉了,手软绵绵的搭在男人宽大且分明的手腕处,他想让男人的酒杯往下,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仰头去接。
  饱满丰润的嘴唇印在透明玻璃杯上,唇肉被挤压,周围的温度又降了下来。
  酒杯倾斜的角度太大,子桑的吞咽速度没有那么快,太多的酒便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顺着仰起的、喉结小巧的脖颈,流到衣襟里,也许会滴落到大腿上。
  他的腰弓着,曲线一览无余,两边的男人穿的都是黑色的裤子,子桑的腿白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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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喝完最后一口,呜咽一声:“你要呛死我吗?”
  他整张脸都红了,眼睛湿润润的,嘴巴亮晶晶,下巴、脖颈、前襟全都是酒。
  段向南把酒杯放下,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慌乱的不敢看子桑。
  脾气还和以前一样大。
  他低头,又看到了裤子上两个灰扑扑的脚印。
  比以前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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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人被段向南的视线警告过后,也不敢直视子桑,没见过他最后的样子。
  众人没滋没味儿的接着玩,直到最后一轮,瓶子最终停在子桑面前。
  现场的气氛又一次升高。
  而当事人顶着红红的脸发呆,直到被段向南碰了一下,才慢吞吞看他:“怎么了。”
  “又到你了。”
  “啊?”子桑慢吞吞的伸手去够大冒险的牌:“哦。”
  他把牌翻开。
  【和下一个人接吻三分钟。】
  子桑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巴嗫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少人想帮他转酒瓶。
  段向南握着酒瓶,似笑非笑:“我来转。”
  像他们这种玩了很久的,会有经验和技巧,想让瓶子停哪,瓶子就会停哪。
  这张牌估计是牌堆里最后一张,特地留给子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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