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也是恰好,陳氏能提供金钱上的帮助,可以注资。但陳家有个条件,他要梁瑾。
  陈氏总裁在圈子内都是出了名的,那就是有点儿小癖好。
  当年因为这个,被梁瑾在酒吧给开了瓢,现在梁氏有难,看着梁寒不准备出手,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梁父和梁老爷子可不是一路人。
  梁老爷子拿梁父当儿子,梁瑾在梁父心里,富裕的时候是儿子,如今有难了,那就是工具。
  梁瑾被梁父亲手送去了陈氏总裁的床上。
  梁寒曾在酒会上看过他一眼,形销骨立,再也不是当年意气風发的少年了。
  没过多久,梁瑾从梁氏集团的顶楼跳了下去。
  梁母这个时候才知道事情始末。她恨毒了梁父。
  她求到了娘家,娘家嫂子看她如此,薅着她的头发给到了祠堂,让她看清楚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你让我去你的孩子报仇,谁给我的孩子报仇?哈哈哈,你这是报应,报应!”
  梁母从娘家出来,就疯了,被梁父送进了精神病院。
  后来,梁父独木难支,梁氏被几家瓜分殆尽。
  资产冻结,没有钱,便成了路上人人可欺的乞丐。
  而梁若,拿着梁寒给的500万,去了美洲。才下飞机,就被虹枕骗了钱,又把他卖到了非洲做苦力。
  一个在风尘场所混得如鱼得水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梁寒将事情都说与了几人,梁氏正式落下了帷幕。
  陆修然长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底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大概还是不放心,叮嘱梁寒将梁父梁母送得远远的,便不再提及此事。
  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数天过去了,陆修然还是不会说话!
  大家逐渐慌了。
  第74章
  陆修然和江泽郁此番也算是历了大劫, 出院的时候,眾星捧月一般,能来的都来了。
  陆修然和江泽郁两人的狀态, 不适合眾人聚聚, 大家也都识趣儿, 把人送回家之后便离开了。
  这次回家, 江泽郁特别联系了程恩。
  送走众人, 江泽郁坐在沙发上,向陆修然招了招手。
  陆修然看了眼程恩, 眼神这种透露出了解的神情, 领着两只幼崽儿在沙发上排排坐, 神情里满是——我很乖,我带的崽儿也很乖。
  江泽郁低声和程恩说了两句话, 程恩蹙了蹙眉, 走上前和陆修然以及两个孩子聊了聊。
  江泽郁看几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決完的, 打开手机软件,定了外卖。
  等到外卖到了之后, 程恩摆了摆手, 离开了陆家。
  陆修然送走程恩, 顺便将外卖拿了进来。
  江泽郁不适合移动身体, 便将飯菜拿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摆放开。
  江泽郁看着陆修然沉静得没有情緒的侧臉,蹙緊了眉头,“怎么还生气了?”
  陆修然听了江泽郁的话,讶异地转头看向了江泽郁。
  现下他无法说话,只是心里不痛快板着臉,没想到江泽郁竟是能看清自己的情緒。
  江泽郁看着陆修然的表情, 有些好笑,“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不至于你的情绪我还分辨不出来。怎么了?”
  陆修然看了眼正在吃飯的两个孩子,想了下,还是決定吃完飯再说。
  伸手指了指饭菜,又指了指两个孩子,示意吃过饭再聊这个事情。
  江泽郁看着陆修然手忙脚乱的比划,明白了他的意思,“行,吃过饭再说。”
  陆修然这几天胃口也不是很好,吃得不多。江泽郁仔细觀察了下,竟是和瀾寶景云两个孩子吃得差不多。
  随手夹了一筷子的西芹放在了陆修然的碗里,“陪我再吃点儿。”
  陆修然看了眼江泽郁,抿了抿唇,把碗里的西芹塞进了嘴里,又随便夹了点蔬菜。
  只是,吃饭的速度明显没有剛剛快了。
  吃过饭,陆修然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卧室,简单梳洗一下便让两个孩子睡午觉了。
  江泽郁没有等陆修然下来收拾碗筷,慢慢挪动着,也把茶几收拾干净了。
  陆修然哄睡了两个孩子,便赶緊下了楼,就是担心江泽郁不安分,挪动着再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再怎么速度,下来的时候,江泽郁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陆修然十分无语,拿起平板就开始写字:都说了让你不要动!!!
  江泽郁很是无奈,伸手拉了陆修然坐在了身旁,“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必真的当我是纸糊的。”
  陆修然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江泽郁身上的睡衣扯开,看了眼他身上缠的紗布没有殷血的迹象,微微放了心。
  江泽郁仔细觀察着陆修然的狀态,想到刚刚听到的程恩心理医生发给自己的信息,心下一堵。
  瀾寶的状态在逐渐好转,只要以后关注一点儿基本没有太大问题。
  两三岁的孩子,记忆有限,只要日后给了足够的安全感,便不会有太大问题。
  景云是属于早熟的类型。除了生活环境的影响外,还有他本身特质导致的。对于他的性格,基本已经形成,很难再去改变。
  只能说家长对孩子进行正确的引导,避免走上歧途。
  问题最大的是陆修然。
  他对孩子的关注近乎于到了苛刻的地步。瀾寶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家长对此产生了应激心理,经常会担惊受怕,这是正常的。
  但家是个对人来講十分安全的地方。在这种心理被暗示为安全的地方都在不停地关注澜宝,甚至只要有人接近澜宝,就会竖起身上雷达的行为,已经不算是正常了。
  陆修然的心思太重,已经重到一次车祸就能压垮他的地步。
  还有就是——陆修然的失声,也与精神受了极重刺激有关。
  陆修然的心理防线实在是太重,程恩无法短时间内让他接受自己。而在陆修然的心里,自己也不是安全范围内的人。
  程恩给的建议是——让江泽郁与他谈一谈。
  江泽郁是陆修然失声的诱因,也是他安全区范围内的人,是陆修然难得信任的人。
  江泽郁在收拾茶几的时候,想了许多。要如何开口,要如何进入话题,要如何开解他沉重的心思,可真的到了这一步,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陆修然看着江泽郁看着自己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眼底满是疑惑。
  拿起平板写了起来:“怎么了?”
  江泽郁闭了闭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捂住了陆修然的眼睛。
  不知为何,看着这双极度信任自己的双眸,他总觉得心脏在阵痛,就像是在那场梦中,黑白照片上的人也是如此看着自己一般。
  江泽郁的声音微哑,藏在语气中的无奈透过空气,穿过耳膜,重重砸在了陆修然的心上,“修然,不要这么累。”
  陆修然身体一僵,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心底从惊惶到荒芜,只是片刻时间。
  江泽郁感受到手底下逐渐氤氲出的水渍,缓缓挪开了手,伸手把他揽在了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地等着怀里的人哭泣逐渐停止。
  陆修然从重生回来之后,便是一直在不停地忙着,像个陀螺一般,就是不敢深想,或者说根本就不敢让自己去想。
  因为自己,家里死的死,出走的出走,就是最后澜宝,都没有落下个好下场。
  重生回来,说不恐懼,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就像是悬挂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不要重蹈覆辙,时刻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每日如履薄冰,每日战战兢兢,情绪拉扯,精神时刻绷着,直到此事落下帷幕。
  可他还是做错了。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就又害了江泽郁。
  当时,江泽郁覆在自己的身上,钢筋透过他的肩胛,感受着江泽郁的血缓缓流下来,逐渐洇湿了他的衣衫。
  那种恐懼,就像是能看到死神的黑色长镰,在缓缓收割着江泽郁的生命。
  再一次,江泽郁会因为自己死掉。这个信息让他如同置身地狱,让他看不到丝毫的光亮。
  他当时已经做了决定,若是江泽郁没了,那他就无所顾忌,宁可自伤八百,也要送梁家那家子下地狱。
  没有人知道,他看着手术灯灭掉,听着医生说手术顺利的时候,他心底已经出圈的猛兽忽然就被关进了樊笼。
  他不想让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不想看到江泽郁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自己。
  陆修然大概哭了四十分钟,情绪才逐渐缓下来。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到江泽郁身上被洇湿的衬衫,赶紧拿了医用紗布和衬衫帮他换了下来。
  换完纱布,江泽郁和陆修然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陆修然端着杯水,張了張口,忽然就出了声,“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江泽郁瞳孔骤缩,没有提醒陆修然他的嗓子已经好了,只是忽然想到了那个让自己心脏绞痛的梦境,“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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