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可老二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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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谢府“小住”,已经数月。顾望笙早已回了大皇子府,谢善淩仍留在谢府。顾望笙没催,谢善淩也不主动走。
佘郡主觉察出不对劲来,私下里催了几次,让儿子过后再回来小住都好,别一住不走啊,这叫外人看了得多少猜疑。
谢善淩装傻充愣。
佘郡主不得不直接问:“你又和大殿下吵架了?”
“没。”谢善淩说。
佘郡主明显不信,苦口婆心:“娘跟你说过许多遍了,当初嫁是你自己说嫁的,好在大殿下对你那么好,他长得也颇英俊……唯一不足在流落民间没什么学识,但不算大事儿,日常礼节没什么错处。他自幼不易,如今与你结发夫妻,自当相互扶持,你别总欺负他,天可怜见的。”
“我没欺负他。”谢善淩说,“说很多遍了,那日不是我打他,是他抓着我的手打他,我们在逗着玩。”
佘郡主忍不住白他一眼,问:“我跟你爹怎么没这么玩过?”
谢善淩神色略略微妙:“这我哪知道?又不是夫妻就都得这么玩。”
自打他成亲后,母亲在他面前提起父亲的时候都多了起来,意思他明白,就是希望感化他去和顾望笙也举案齐眉。
可顾望笙怎能和父亲相提并论?
虽他未曾见过父亲,可人人说起父亲都是温润如玉、斯文有礼,连母亲也是这么说,可见不是作假。
顾望笙呢?!
以往那些蛮横不讲理、粗鲁的地方暂且不提,此人还性情多变、反复无常,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多。
洞房夜甜言蜜语,戴凤冠逗乐自己,哄自己心甘情愿……一夜之后却只因自己发烧时说的梦话就问也不问地冷落自己。
后来问是问了,态度极差,还强迫于自己。
谢善淩念在误会重重,自己确实也是嘴硬,渐渐顾望笙态度软化,他就劝自己别太计较,只当没发生过。用顾望笙的话来说就是凑合过吧。
可那夜过后,顾望笙又开始作,主动说回大皇子府去,让他好好在谢府和家人团圆,不必急着走。
说话时规规矩矩,与谢善淩始终保持一步以上距离,眼睛不是看地就是看别处,总之不看谢善淩。
顾望笙都这么了,谢善淩还能如何?
那之后,顾望笙常会叫人往谢府送宫里赏赐之物,他人也偶尔过来谢府吃顿饭,在人前装出一副依旧夫妻亲密的模样,只字不提接谢善淩回谢府。
他不提,其他人都不好提,否则说起来跟嫌弃谢善淩似的,这自然不是。
谢善淩自己也不好提,否则说起来跟自己多想回大皇子府似的。
想来想去,顾望笙脑子有毛病。
又或者是……起初确实是为了公事暗地里去南风馆,见识到了温柔可意风情万种的手段,不由动摇,乐不思蜀。
……随便他。
“母亲,我要和他和离。”谢善淩冷冷道,“若不能‘和’,我写休书。”
“……”佘郡主深呼吸。
*
孤枕难眠!
虽然装奢靡享受的派头,让丫鬟在铺床时提着香薰的小炉子在床帐里逡巡几遍,被褥上略微能沾上些热气,可到底比不上大活人。
就算那个大活人是冰山一座,到底还是活的,活气儿多少有一点温暖。
可如今大活人不在。
顾望笙又翻了个身,迟迟不能睡着。
但是不能去接回谢善淩……也不是不能接,就是……就是不能接。
接回来之后呢?
说来说去这事儿还得怪谢善淩。
原本谢善淩跟自己对着干也就罢了,把自己气急了下黑手多少有些理直气壮,可谢善淩突然软化,用那样纯良澄澈的眼神看自己,什么意思啊?
顾望笙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反正自己不好意思了。自己原本也不是真那么蛮横不讲理的人!
谢善淩也不是真就忘恩负义的人。这一点,顾望笙也知道。
明明有十八岁前若不与自己定亲就会难以长大的批命,小小年纪的谢善淩还是毅然向自己说明实情。
长大后,以谢善淩刚烈的性情,若非是真觉得亏欠自己,就算自己拿谢家名声说事,谢善淩其实也没必要受这胁迫。
后来自己对谢善淩做那些事,谢善淩虽然不情愿,却也并未激烈反抗。以谢善淩的为人,这也许甚至堪称是纵容。
有时候顾望笙也会后悔,自责于自己的强势与蛮横。可谢善淩那张嘴说些气人的话,摆出气人的态度,顾望笙就被气得顾不上自责了。
谢善淩却忽然变了态度……那顾望笙还怎么好意思?
顾望笙想着想着,又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想想南边的战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宋淮安:实在不行咱不要临江仙了,总比现在临江仙也没有,秦青也要废了强。临江仙恐怖如斯,基佬恐怖如斯,人真的不要搞基,虽然可能说出来信的人不多,但我兄弟以前真的是很正常一人,我怀疑搞基伤大脑。
顾裕骐对宋淮安好感+1。
宋淮安:?顾裕骐你别想着搞我,我真的跟你们基佬不同。
顾裕骐对宋淮安好感-50。
宋淮安:基佬真的不正常。
顾裕骐对宋淮安好感+1。
宋淮安:……真的不正常。
顾裕骐对宋淮安好感+1。
宋淮安:……真的不正常?
顾裕骐好感度不变。
宋淮安:真的不正常!
顾裕骐对宋淮安好感+1。
宋淮安:………………哦,你不是基佬?
顾裕骐对宋淮安好感+0.5。
宋淮安:……哦。
第41章
宋淮安假扮成自己去和顾裕骐打, 这小子长一张小白脸,平时又爱自诩文人,不在人前舞刀弄枪,但不代表他舞弄不了。
就像外人说宋淮安和秦青是一文一武, 其实自己并非一介武夫, 也是很通文墨, 说一句文武双全的儒将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还像谢善淩总摆出一副刺人的模样,其实心肠软得很, 又单纯,只要自己能忍住脾气, 好好服个软,谢善淩总能比自己更软……
怎么又想到谢善淩身上了!想正事!
宋淮安亲自去了前线, 可白龙义军的后方也不是就没人守了。早算到孙瑛会伺机偷袭,丢一座城其实是故意为之,若不想丢, 自会有不丢的法子。
譬如说,若谢善淩真不想和自己做夫妻,难道会没有法子?不可能的。
所以谢善淩是心甘情愿和自己做夫妻的。
新婚夜明明气氛也很好, 是自己无知, 害他发烧说胡话,又不敢问清楚就在隔日冷落他,搁别人家这样也是要闹不愉快的,何况谢善淩那气性。
……想正事!
京中流言自然是自己放的,为了挑拨顾裕骐和顾裕珩这对亲兄弟。
顾裕泽这家伙倒是也很会见缝插针伺机拱火,大张旗鼓地说要将秦王封号让给顾裕骐, 果然惹得顾裕珩彻底大怒。
顾裕珩已经在运作克扣供给顾裕骐的军饷粮草, 其他方面也谋划着给顾裕骐使绊子, 绝不给他再获胜的机会,甚至还有索性除之的想法。
顾裕泽……确实是有本事,长得也不赖,和谢善淩青梅竹马,谢善淩与他……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
照昏君的话说,若非蔺贤妃以激烈手段制止,顾裕泽即便向来稳重有抱负,也是愿意为了谢善淩而不管不顾一把的。
谢善淩应该是很感动的吧。
谢善淩亲口说过,当初与顾裕泽分开在两人感情最浓最好之时,自是最难忘的。
成亲那日,顾望笙的眼线看到了,顾裕泽其实早就回京了,在无人处隔着大皇子府的院墙一脸落寞静立了很久,直到听说潘成栋去闹事,他才现身阻止。
想来若无闹事,他不会现身扰乱谢善淩的婚礼。这份深沉的心意,就连顾望笙亦能感受到。
谢善淩若得知背后这事,想到顾裕泽深情如许的时候,自己却在心软地与另一个男人圆房,心中又该对顾裕泽有怎样的愧疚?那浓烈的爱火又会如何重燃呢?
顾望笙抱着谢善淩枕头的手不由得用力,死死攥住布料。
可是他想,谢善淩不是自己可以如同攥这枕头一样简单直接就能攥紧的。
最终被攥住的,除了枕头,也就只有自己这颗酸涩苦楚、满是迷茫的心。
……想正事……
顾裕骐为何会是个天阉,他已查出了原因。
当年奸妃刚有孕时便偷偷从民间请了大夫把脉,大夫说怀的是女胎。奸妃大怒,要杀那大夫,大夫求饶说有转胎丸秘方可保女转为男。
这大夫在民间素有名声,相传他能精准诊别出男女胎,若实在诊错,待瓜熟蒂落后,甘愿将请诊费原数奉还。
若深思便可发现,这是即便不赚却也不会赔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