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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弧线 第726节

  大将:“该死,怎么还没有拿下广播电台?”
  副官:“说是灰熊耗光了炮弹,正在补给,所以暂时停止了进攻。”
  大将:“让他们进攻,连夜进攻!不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夺回维斯瓦河上的桥梁,把安特人堵在维斯瓦河另一边!立刻让所有部队停止休息,开始进攻!”
  参谋长:“今晚月光不足,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霍克大将:“没有光,不会把房子点燃吗?这点变通都不会吗?”
  ————
  维斯瓦河大桥。
  刚过一点,普洛森人突然又发起进攻,枪声大作。
  大桥引桥上的街垒已经千疮百孔,沙袋里的沙子都快漏光了。
  大桥南侧作为支撑点的砖石建筑,面向大桥一面的墙壁已经全部完蛋,连承重柱都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但是游击队的机枪还在怒吼着,把弹雨泼向普洛森人。
  突然,机枪声戛然而止。
  在街垒上的游击队指挥大声问:“怎么回事?”
  “没子弹了!”机枪手回答。
  指挥刚要说什么,身边的游击队员便惊恐的喊:“敌人上来了!”
  话音未落端着刺刀的普洛森士兵越过沙袋堆成的胸墙。
  指挥官被刺刀刺中,但他拼着最后的力气举起手枪,连续开火。
  普洛森士兵和指挥官一起倒下了。
  白刃战在引桥上展开,很快游击队就落了下风。
  插在街垒上的梅拉尼娅抵抗军旗帜被普洛森人拔起,从引桥侧面扔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少女从暗处冲出来,捡起跌落桥下的旗帜,插在背上,然后开始攀登引桥上的维修用钢梯。
  有人惊呼:“海伦娜!海伦娜在爬梯子!”
  见此情景,有好几名青年冲出来,顺着引桥的钢架往上爬。
  海伦娜爬到了梯子顶端,她高举旗帜,冲向街垒。
  跟着她一起爬上来的小伙子们也端着枪跟上,甚至连倒在地上的伤员也动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普洛森人的机枪开火了。
  海伦娜腰上中了一枪,子弹射穿纤细腰肢的时候,带出一片血雾。
  机枪又接连射中了其他人,像镰刀一样收割着生命。
  就在这时候,海尔曼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跌倒了,不要和我一起跌倒;相反,从我手中接过那面从未落在地上的旗帜。用我的血建一座桥让我们的后代从灰烬中崛起。
  “当暴风雨再次袭来,而我不在你们中间时,请理解我是自由浪潮的第一滴水!”
  还生存着的游击战士们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然后他们看见了光。
  坦克大灯的光驱散了黑暗,仿佛炽热的炬火。
  “这是我的意愿:不要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放下石头,不要忘记你们的烈士,不要放弃你们的梦想,这是你们的权利。
  “我们将留在这里,留在我们的土地上,留在我们的心中,留在我们孩子的未来。我敦促你们所有人照顾梅拉尼娅,这片我深爱至死的土地,这片我扛在肩上的梦想,就像一座不低头的山。”
  重型坦克开上了引桥,红旗在坦克的天线上飞扬。
  海尔曼的声音从坦克的喇叭中传出:“梅拉尼娅永不灭亡,祖国万岁!”
  数不清的安特战士从黑暗中涌出,高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
  普洛森人的士气崩溃了,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却。
  坦克冲上大桥,调转炮口,对着西岸就开了一炮。
  反坦克炮炮弹当即殉爆,在维斯瓦河西岸绽放成绚丽的焰火。
  游击队员被突然的变故弄得呆若木鸡,这时候坦克炮塔上的人对他们大喊:“还在等什么?前进,达瓦里希!”
  ————
  阿斯加德骑士团第36装甲掷弹兵师师长奥斯卡目瞪口呆的看着过桥的坦克。
  “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还有三十公里吗?”
  这时候,桥上的坦克转动炮塔,将炮口对准了奥斯卡的方向。
  奥斯卡放下望远镜,疑惑的看了看周围,自己的指挥部远离了大部分明火,也没有点灯,应该不至于暴露才对,炮管指向这边,应该是巧合。
  这样想的瞬间,坦克开炮了。
  奥斯卡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飞起来了。
  他高高的飞上天空,然后拍在了地上。
  落地的时候,他的大脑已经被超压摧毁了。
  恶贯满盈的36掷弹兵师旅队长就这样嗝屁了。
  第747章 成为自由浪潮的一滴水
  坦克过桥后,王忠下令:“停车。”
  duang的一声过去,坦克停在通往引桥的大路上。
  王忠对着坦克旁边经过的梅拉尼娅游击队战士喊:“往广播电台怎么走?”
  梅拉尼娅人停下来,茫然的看着王忠。
  王忠想起来,虽然梅拉尼娅语和安特语很像,但不是每个梅拉尼娅人都能听懂安特语。
  于是他喊住正在对自己行注目礼的梅拉尼娅人民军士官:“你懂安特语?”
  “懂的,元帅。”
  王忠:“那你来翻译一下,告诉他我在问广播电台怎么走。”
  士官马上和游击队员一通对话,然后告诉王忠:“他说沿着桥头的道路一直往前就是了,不到两公里。”
  王忠:“好,宜将剩勇追穷寇,敌人现在总崩溃状态,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传令全军,继续前进!”
  这时候一名手臂上绑着两条识别带的游击队员跑过来,用安特语对王忠说:“我来当向导,引导你们去广播电台!普洛森人炸断了我们和广播电台之间的地道,临时铺设的电话线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发现了,我们很担心广播电台的情况。”
  王忠拍了拍炮塔两侧的大喇叭:“至少他们还在广播。”
  “是的。”游击队员说,“之前我们也在用收音机鼓舞士气,然后普洛森人用大炮把收音机所在的屋子整个炸毁了。”
  说着游击队员指着不远处的废墟:“就那间屋子,屋子的主人也被炸死了,和好几个游击队战士一起。”
  王忠看了眼屋子,对两道识别标志的游击队员说:“敌人会血债血偿的。你是游击队长吗?”
  “队长牺牲了,我们现在是活着的人谁愿意指挥就多绑一道识别带,敌人狙击手会盯着这个打,所以没多少人抢。您要小心点,等天亮了敌人的狙击手说不定会开火。
  “现在他们害怕枪火暴露位置,不敢射击。”
  王忠:“我记住了。你上来吧,带我们去广播电台。”
  在坦克炮塔后面的车载步兵们伸出手,把梅拉尼娅人拉上了坦克。
  “直走!”他说。
  王忠:“直走!大灯打开,小心别陷进弹坑里。”
  坦克发动机咆哮起来,钢铁猛兽缓缓启动。
  王忠借着坦克的大灯,看着周围的废墟。
  他看见一颗参天大树,仿佛火炬一般燃烧着,照亮周围的残垣断壁。
  挺着刺刀的梅拉尼娅人不断从树前面走过,根本不理会落下的火星。
  坦克从树前开过,王忠忽然发现,在树旁边的断壁中,烧焦的房梁下面,躺着一只玩具小马。
  王忠盯着小马看了好几秒,直到他被断壁挡住。
  ——还是来晚了吗?
  但是喇叭还在播放着那位海尔曼的演说:“继续做他们喉咙里的刺,成为一场永不回头的风暴,直到世界知道我们代表正义。”
  王忠其实还是不能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话语中蕴含的信念。
  这让他想起一直很喜欢的托马斯·麦考莱的《古罗马叙事诗》中的一段,那一段讲的是古罗马面对塞克斯图斯的侵略时,城门守将贺雷修斯和两名勇士阻挡千人大军的故事。
  这段《桥上的贺雷修斯》很多作品引用过。
  比如描写邱胖子的电影《至暗时刻》,再比如王忠很喜欢的漫画《神枪少女》最后结局。
  “城门守将贺雷修斯说:
  “世间万物,终有一死。
  “为了守护祖先的陵寝,为了守护哺育婴儿的母亲,为了守护即将点燃圣火的纯洁少女们,对抗无耻恶徒塞克斯图斯而死,何其光荣。
  “执政官阁下请下令拆桥,桥上的一千敌军,就以三人之力抵挡吧!哪位勇士与我守桥?”
  在海尔曼的演说中,王忠听出了一样的精神内核。
  说来也巧,起义者正好也有一座桥要守。
  王忠回忆着古罗马叙事诗中的故事,他记得最后贺雷修斯其实在拆桥成功之后跳下河游了回了罗马。
  不知道这位梅拉尼娅的贺雷修斯,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
  梅拉尼娅占领军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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