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线 第626节
“还有,机枪弹链上穿甲弹!起义的民众不可能有太多的反装甲手段,那些半履带车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第四强击机团开的联众国援助的p47,飞机的武器是m2老干妈机枪,这东西虽然是机枪,其实穿甲能力很强,毕竟口径12.7毫米,和后世很多反器材步枪一个口径。
德拉琴科站在跑道旁边,大吼大叫的催促地勤。
很快第一架满油满弹的p47滑上了全是草的简易跑道。
德拉琴科竖起大拇指:“给普洛森人一点厉害看看!”
飞行员也竖起大拇指回应,然后飞机猛的加速,呼啸而起。
————
近卫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叶戈罗夫听见身后的声音,便转过身,于是看见警卫领着年轻孩子进了司令部。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这个孩子怎么了?”
不等警卫开口,孩子就抢白道:“将军!普洛森人打算屠城,地下教区为了应对发动了起义!整个阿格苏科夫都在战斗!将军!帮忙我们!不要让那些战斗了两年的好人死在解放前!”
叶戈罗夫瞪大眼睛:“你说的当真?”
这时候通讯参谋报告:“我们收到空军的通讯,他们正在调动飞机支援阿格苏科夫起义部队。所以应该是真的。”
集团军参谋长:“可是按照我们的攻击计划,今天应该夺取外围阵地,待巩固之后再向前推进——”
叶戈罗夫:“情况有变,你看不出来吗?情况有变!我们不能让老百姓流血,更不能让阿格苏科夫在解放前被敌人烧成一片废墟!不能!
“立刻更改作战计划,编组一支突击群,由我率领直接向市中心突进!
“现在城里到处都是起义部队,我们会得到本地人的接应,敌人根本不可能分出力量来对付我们的突击部队!等我们把敌人的城防司令部打下来,敌人守城部队群龙无首,说不定就自己崩溃了!”
参谋长想了想,点头:“确实,现在这个情况,说不定不会和敌人发生残酷的巷战了,因为敌人的防守部队全部被起义部队限制住。
“我们一开始是按照阿巴瓦罕的经验来设想敌人的抵抗烈度,也许有点过分谨慎了。”
叶戈罗夫点头,对来报信的年轻孩子说:“孩子,你稍微等一等,我们的突击群编组好了,我就和你一起突进城去!你认识路吗?”
“认识!”年轻孩子笑了。
“好!”叶戈罗夫一拍大腿,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也打红旗的,把他们的红旗借来!突击集群打头的坦克挂红旗,说不定敌人的二线部队直接就吓死了!”
参谋长也笑了:“这个主意好!”
来报信的年轻孩子问:“红旗不是只有罗科索夫大将才会打吗?”
“现在不是啦,很多英雄的部队都自发的打起了红旗,因为这代表着所有的牺牲达瓦里希的鲜血!是属于我们的战旗!”叶戈罗夫解释道,“当然,只有那些有近卫称号,而且特别勇敢的部队才敢打红旗,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年轻孩子:“那太好了!你们快点吧!看到红旗大家也会欢欣鼓舞的!”
“编组突击集群并且把他们集中起来需要大概两个小时。”参谋长说,“可以招待这位报信的小英雄吃顿饭。”
“我不饿。”孩子说,结果他的肚子中气十足的叫起来。
第669章 以我残躯化烈火(补更48/84)
克鲁根大街43号,1930时。
围坐在传达室的老人家变多了。
收音机里传来的不再是遥远首都的广播,而是空中安特飞行员们的无线电通讯。
“我扫射了一辆半履带车!”
“该死,我的炸弹好像没有能瓦解邮政局的敌人的抵抗!”
“哪儿是邮政局啊?我还有炸弹!”
杜达耶夫大爷喊:“邮政局就是那个红房子啊!哎呀!急死我了!”
卢娜大婶看着大爷:“我说,我们几个老娘们在这里围着收音机,是因为我们是女的,你一个男的跟我们混在一起是不是不好?你应该也参加起义啊!”
杜达耶夫大爷骂道:“我九十岁了!我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去街上买个酒都要走三十分钟,得一步步挪!倒是你们,能跑能跳,怎么不去?教会总说女人也是天空的一半!”
卢娜大婶:“那叫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倒是想去来着,阿列克谢耶夫娜不让我们去!”
“对啊。”另一名大婶附和道,“我们都听大娘指挥,这么多年就是她的经验让我们活下来了,还帮助了游击队!她让我们上街,我们就上街!”
大娘没回应,而是专注的盯着收音机,听着里面飞行员们急促的对话。
“坏了!”有飞行员说,“好像在市中心他们攻不动了!”
“谁还有炸弹!市中心那个带钟楼的建筑扔一下!起义部队被敌人压制了!”
“我看到起义部队抢下的装甲车正在向那边靠拢!”
大娘突然伸出手,拿起收音机,把喇叭对准自己的方向,让自己能听得更清楚一点。
“一辆半履带车不够吧?得有坦克才能帮助他们攻进去!”
“谁还有炸弹!”
“也许我们多扫射一下,可以把敌人的掩体摧毁?”
“没用的,敌人机枪掩体在大理石门廊里,空中打不太到!”
“我撞进去!”
“不,年初就命令禁止珍贵的空军飞行员在飞机未损坏的情况下撞击敌人目标了!你的飞机还能飞,米哈伊尔!所以不行!”
“那我多飞几圈,油耗光了就能撞了!”
“不行!米哈伊尔,我命令你返航!”
大娘抓着收音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卢娜大婶看了看她的脸,说:“这些飞行员应该也是很好的小伙子吧?应该和我的格里沙一样大。”
大娘轻轻点头。
杜达耶夫老头子说:“你的格里沙是步兵,和飞行员差远了。柳申卡(大娘的昵称)的儿子是坦克兵,也是技术兵种,和飞行员差不多。”
大娘开口了:“我只有一个儿子是坦克兵。”
卢娜大婶:“还是那个罗科索夫亲自送来的阵亡通知书和最后的书信呢!他跟那个罗科索夫一起战斗过!说不定还是那个罗科索夫为他阖上双眼的!柳申卡,你的孩子准能上天堂,说不定还会到圣徒安德鲁座下当个天使呢!”
大娘不说话,只是继续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
“那辆半履带车冲锋了!这太乱来了,半履带车怎么可能扛得住普洛森人的反坦克炮!”
“就算是二线部队,也有pak38的啊!”
“半履带车被击中了,起火了!谁能想想办法!”
————
谢洛夫爬出着火的半履带车,脚一滑从车上摔下来,躺在了履带旁边。
他发出惨叫,马上有两名游击队员冒着弹雨冲过来,拖着他的胳膊往后跑。
两架安特空军的飞机掠过残骸上空,对着普洛森严密设防的市政厅大楼扫射。
可惜普洛森人修筑了很久的工事,只靠飞机的火力并没有办法对普洛森人造成足够的杀伤。
谢洛夫缓过劲来,推开拽自己的人,站起来向燃烧的半履带车奔去。
他趴在车门上,看向里面,然后发现驾驶员伊万身体被pak38的穿甲弹打中,整个胸口已经碎了,血和脏器的碎片全滚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他扭头看向正在喷吐火舌的市政大楼,咬牙切齿的想要往前走。
地下教区的本堂神甫在大喊:“别过去!不要这样硬冲!我们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街区,敌人不太可能屠城了!只要等待我军部队攻进来就可以了!”
谢洛夫回头看了眼,只看见遍地游击队员们的尸体,其中不乏他熟悉的面孔。
他弯腰捡起一把步枪,跌跌撞撞的向市政大楼冲去。
死人堆里马上站起来好几名受伤的游击队员,跟着谢洛夫向大楼冲去。
指挥机枪的普洛森军官发现了他,立刻拍了拍机枪手的肩膀,指着这边嚷嚷着什么。
三脚架上的机枪被调转过来,对准了谢洛夫。
弹雨袭来,谢洛夫身中数弹,蹒跚了几步,终于还是单膝跪地。
子弹继续射来,但谢洛夫用尽最后的力量,把步枪当做支架,竭力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他就这样站着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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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放下收音机。
卢娜大婶充满期望的看着她:“怎么说?”
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我不是你们的领袖,你们不用跟着我,现在这个局面,敌人应该没办法屠城了,你们应该留在这里,等待长夜过去,黎明到来。”
卢娜大婶:“听听,你这文绉绉的词我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刚刚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说的都是安特语里比较高雅的词)
杜达耶夫大爷:“她毕竟读过书,是女子学校,罗科索夫大将的夫人就读的那个学校。那和你读的主日学校可不一样,所以她才能在这么大一栋公寓当管理人啊。”
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斗篷披上,再拿了根拐杖,迈着和年龄不符的轻快步伐,走向公寓的大门。
她推开门,走到大街上,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卢娜大婶站在公寓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大门,追上了大娘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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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森军弗雷德中尉正在指挥机枪扫射起义的“暴民”。
起义军装备很差,而且缺乏训练。
要说这些乌合之众哪里比开战最初一触即溃的安特军队强,那应该就只有勇气了。
他们已经发动了好几轮进攻,市政大厦门前堆满了尸体。
这些尸体穿着各不相同的衣服,拿的装备也五花八门,让人不敢想象他们竟然打算靠着这样的装备来战胜普洛森正规军。
弗雷德中尉驻守这个城市已经两年了,和无数游击队、抵抗者有过接触,他其实完全理解他们勇气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