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好。”宰正答应。
白楚之在这些孩子中寻找,没有看到黎佳。
他返回地下室,发现最里面竟然还有个隔间。
他推开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哥!”傅朝连忙捂住他的眼,可惜已经太迟。
黎佳浑身脏兮破烂,脸色发黑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更瘦,皮包骨头。
枯瘦身上有不少溃烂的地方,已经生蛆,蛆虫涌动,啃咬她糜烂的肉块。
她的双腿被砍去,空荡荡,被砍断的骨头连接处,散发恶臭,不少苍蝇嗡嗡地叮在上面吸血。
“佳佳!”白楚之被这一幅景象震撼,明明三周前还蹦蹦跳跳的乖巧女孩,怎么转眼间就被折磨成这样?!
傅朝哀伤地摇头,他抱住泪流满面的白楚之:“哥,是那些人贩子砍去了她的腿脚,这种样子看起来更为可怜,容易博取人们的同情,方便利用她卖惨乞讨。”
白楚之要抱起黎佳,傅朝却拦下他:“我来吧,哥。”
他让庄合光找了一处清静地方,凿了一个深坑,买了一床干净的棉絮。
傅朝将黎佳的尸体,安稳地放在坑底。
随着黄土落下,这个身形羸弱的女孩,被昭告死亡,永远地离开了人间。
白楚之拿起黄纸,点燃,为她送别。
他的脸庞流下热泪。
从夏凉村回来后,白楚之感觉脑子里一直有持续不间断的嗡鸣声,只要一静坐,嗡鸣声不期而至,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在失眠,如今在嗡鸣声的躁动下,更难安眠。
傅朝在外市出差,不在他身旁。
他一直住在傅朝给他买的星月居。
这里清静幽香,花鸟相谐。
夜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他睡不着,眼睛直勾勾地盯向月亮。
很奇怪的是,盯了月亮半个小时后,脑子里的嗡鸣声消失不见了。
转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悲怆,心里被某件往事痛击,这种感觉比嗡鸣声更为可怕。
黎佳临死的惨状,让他心头一震。
那么可怜的小女孩,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还能拥有希望地乐观活下去。
却被某个人无情地剥夺生的权利。
一旦想起那个人,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五岁时,他的母亲傅宣仪亡故。
豪华房间的薄丝窗幔,如凋零的枯叶,摇摇欲坠,似落未落。
母亲的亡身,埋在单薄的丝绵被下。
他努力地要挤进房间门的窄缝,想见妈妈。
想见她最后一面。
悲哀的是,别说最后一面,他连自己妈妈埋身何处都不知道。
他感到深深的惭愧,内疚。
一想起母亲病逝之前的音容相貌,他就难过得不得了。
他睡不着,内心从未如此烦恼,苦闷,心烦意乱,好像胸口处堵了一口气,他急需某种方式发泄出来。
他想到了酒。
他从未如此急切地想要一杯最烈的酒,灌入喉中,一醉解千愁。
第204章
〖豪爵〗ktv,是北都市最大最豪华的ktv,一瓶酒最低的价格也得上万,专供富家子弟消费娱乐。
在一个钢琴与大提琴伴奏相谐的包厢里,白楚之面无表情,轻轻抿酒。
他不惯于喝酒,因此喝的既细又慢。
白色轻薄面料衬衫,领口半敞,露出精致而略带性感的锁骨。
一双修长的大腿,穿着黑色华贵面料长裤,轻盈若蝶,轻轻放在红色柔软沙发上。
左手衬衫袖口挽上,白皙凸挺的腕骨,宛若明洁而孤冷的贵玉。
他右手摇晃酒杯,将红酒送入喉中。
才喝了半瓶酒,醉意渐渐涌上心头,他感到一阵热意袭来,遂尔解开衣领口的第二颗纽扣。
洁白无瑕而又动人心魄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明亮璀璨,似乎里间深藏如跨越千山万水也要身体力竭探寻的隐秘。
他皎若亮月的脸庞,因喝了酒的缘故,浮现一层动人的霞红。
薄薄的一层,落在面颊两旁,如千山万水落在人间浩浩荡荡的雪中一点红,又似寒冬飘雪下的一枝独自绽放、令人怜惜的红梅。
他眉发如墨,星目含光。
鬓间格外干净,浸染少年的清俊秀气。
黎佳被折磨致死的悲惨一幕不断地在脑海翻涌,姜淑芳死的时候,因血管破裂出血,乃至染红了整个白色床单,看着格外惨烈。
黎佳双手黝黑,身体瘦弱,明明是十岁的年纪,身体却因营养不良,只有五岁孩子的身高。
他还记得这个小女孩那么温和,淳朴,高高兴兴地在福利院和小伙伴玩耍,单纯地憧憬未来读书的美好生活。
想起这些,他的眼角忍不住流出一颗晶莹的泪。
他恍恍惚惚中看到母亲傅宣仪好像近在眼前,他伸出白皙的手,想要抓住她的身影,却徒劳无功,只是一场幻想的水中月镜中花。
[你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当白家人?]
[将他带回去,关起来,别让他再出来。]
[我们白府,只有白晗一位少爷。]
[白楚之,你不配做我们白家人。]
……
[少爷,您该喝药了。]
[少爷,还请您不要反抗。]
……
白楚之虚空地将递过来的药往旁边一推,竭力挣扎。
嘭的一声,酒杯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哎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白家大少爷吗?”忽然,半敞的房间门,被猛的打开,为首的一个长相武猛,体格粗健的男人看着白楚之大声说道。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
为首的人是赵可尚,剩下的三个人是他的手下兼狐朋狗友。
其中一个名叫裴度,他身体修长,穿酒红色格子衫,目光精明,脸相阴狠,他冷鸷一笑,朝赵可尚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心领神会,想着好不容易碰到了白楚之,必须好好调戏打弄他一番。
赵可尚就着白楚之的侧边沙发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大张旗鼓叼着一根粗壮的雪茄,右腿随便地翘在左腿上,一副豪放不羁又蛮横霸道的模样。
裴度在对面的沙发长椅上坐着,喝酒。
另外一个男人名叫孙宜,他形容猥琐,目光直溜溜地盯着白楚之。
最后一个长得精瘦的人叫刘聪,他不敢坐,站在裴度身后。
随后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前来,赵可尚右手搂了一个,孙宜左右开弓搂住两个女人,色眯眯地对着女人的胸闻来闻去。
裴度拒绝了女人,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喝酒。
一时间,原本文艺悲伤的包间,顿时被这四个人弄得乌烟瘴气。
裴度举起酒杯对白楚之说:“楚少爷,别来无恙啊,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来,干一杯。”
白楚之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举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好!这气量,不愧是白家人!”赵可尚猛然站起,上前跟白楚之碰了一杯,故意把他的酒杯灌得很满。
孙宜不甘示弱,他指使被他搂着的一个化名为秀秀的妓/女上前给白楚之敬酒:“去,陪我们白家少爷玩玩,他肯定很寂寞,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真让人可怜啊。”
秀秀穿的少,举止又很撩/骚,她故意要在这些公子哥们面前显能,格外地卖弄她的技艺。
只见她一双红爪子的手,端起酒杯,抵在白楚之唇间:“来,姐姐陪你玩,你喝下去,我就陪你睡觉。”
白楚之皱眉,他牟足力气,将她使劲一推。
秀秀重心不稳,跌在地上。
她一贯自负,眼见在这么多富家少爷面前丢了份,不禁气恼至极。
她咻的一下子站起,跨在白楚之身上,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将酒硬灌在他的嘴巴里。
“好!”赵可尚率先鼓掌,看见曾经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公子被一个妓/女欺负,落井下石地哈哈大笑。
裴度薄唇扯过一丝冷淡狠厉的笑。
这四个人曾与白楚之在北都市最著名的〖诚德中学〗一起读书,虽然不在一个班级,却在一个校园。
白楚之从出生起,就是北都市最耀眼的存在,无论是身份亦或是样貌,无人企及,无与争锋,无可媲美。
后来,在北都市豪门圈,流行起白家另外一个少爷白晗的传说。
他渐而被人遗忘。
稍微懂一点人事的人都知道,这与白家话权人,北都市最说一不二的白氏集团总裁白承宗有关。
白承宗故意冷落白楚之。
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
赵可尚一行人自然知道这些内隐,因此敢肆无忌惮地故意在今天作弄他。
孙宜是北都市最好/色的浪荡公子哥儿,其对女色的贪恋仅次于素有“裙下败类”恶称的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