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哦。”季寻回应冷淡。
  这不是夏菁要说的重点,她继续说:“女演员也定了,是曲婉!”
  季寻奇怪:“所以你想找我干什么?”
  夏菁红着眼:“你能不能劝喻凯不要演啊?”
  “为什么?这可是好不容易的机会。”季寻说。
  “反正他不能演,因为女演员不是我!”夏菁喊出来。
  “这恐怕很难,喻凯不会放过这次大红大火的机会,我劝也没用。”季寻给她一张纸巾擦泪,“唉,顺其自然吧,你不能老是把他圈在身边,以后我们真的到了演艺圈,要跟各种演员合作,到时候你怎么办?”
  “季寻,你不知道喻凯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像你这么自律,我怕他移情别恋,怕他和曲婉会……”夏菁将担忧说出来。
  季寻也不好再说什么。
  “唉,季寻,早知道当初我选你好了,你也不比喻凯差,还那么温柔。”夏菁望着季寻,眼睛露出一丝动容。
  季寻一阵尴尬,他说:“你别乱想了,现在下雨,赶紧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与夏菁告别后,季寻连忙打电话给左明,问他在哪里。
  [嗯,我在宿舍,不想下去,你给我带份饭吧。]
  左明说。
  [好。]
  季寻给左明买了一份猪排饭,这是他爱吃的,一瓶酸奶,一袋子橘子。
  左明安静吃完饭,躺在床上写东西。
  季寻好奇地凑过去,看他写的啥。
  左明的字迹豪放大气,笔力遒劲,大方好看。
  “我正在复盘今天表演欠缺的地方。”左明说。
  季寻深深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与众不同。
  心里涌起不一样的感觉。
  左明的手宽大,手指白净,细腻。季寻像小猫一样,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哇,小明,你的手居然比我大。”季寻笑着,好看的眼睛弯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不是废话吗,我比你高。”左明收起笔记本说。
  “咋可能,我们不是一样高吗,你不会偷偷长高了吧?”季寻眯眼,漂亮的酒窝,轻含笑容。
  左明沉默不语,将季寻的手扣住。
  季寻的手更像一个高中少年的手,白瘦修长,细腻,骨节分明。
  握在手里,刚刚好,温热的。
  这一幕,被推门而入的舍友撞见,他鬼叫道:“打扰了!”
  季寻:“……”
  见左明还不放手,季寻察觉到难掩的不对劲,他黑色眼珠,露出迷茫。
  “季寻,谢谢你陪着我。”左明放开他的手,说。
  “我们是好朋友嘛,应该的!”季寻想,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啊。
  左明毕业那年,名动一时的业界大佬贺子诚骤然离世。
  这位老头子,死的时候100岁,真正的寿终正寝。
  市级高官,文艺界大咖纷纷赶到他家悼念。
  贺子诚一生顺风顺水,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子女。
  他找过很多女人,包括试过高科技的试管,无一例外,都生不出半个子女。
  他随着年龄渐长,已经认命。
  好在他的仕途很顺利,家里的钱多得用不完。
  而且他很爱女色,越老越为老不尊,利用权力搞来许多小女生供他玩乐。
  黄恩慈当时找他的时候,刚到30岁,风韵犹存,而且黄恩慈知道这种老男人最怕别人说他不行,所以她十分卖力地讨好他,尤其是在床上。
  这一招把贺子诚弄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在枕边风的影响下,这位高龄老人决定和她结婚。
  结婚当天,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蹒跚前行,一个人穿着大红色婚纱,笑容满面。
  喜庆,滑稽。
  所有人都知道黄恩慈的目的,偏偏这个老头子不知道,还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为她谋资源谋福利。
  黄恩慈由原来一个普通的学校打杂工,在贺子诚的公权私用下,一跃成为北都市传媒大学副校长,在位期间,疯狂敛财,穿金戴银,豢养男宠,逼迫多名学生致死。
  鉴于贺子诚曾担任北都市传媒大学校长,学校组织学生祭奠他。
  左明瞧了一眼挂在正大堂的贺子诚黑白遗像,长得很普通,国字脸,秃头。
  祭奠过后,便是中午用餐时间。
  贺子诚的家是中式园林结构,左右对称,四方院子像一整块天窗。
  丧礼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左明几乎都不认识,但从他们的衣着谈吐来看,应该都是一个圈里的资本咖。
  左明起身上了个卫生间。
  出来时,他迷了路,他第一次来贺子诚家,园林特别大,假山假水遍布,亭台楼阁彼此连接,出了一个地方,又绕到另外一个地方,像迷宫般。
  他摸索走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房子是旧式窗棂,还是用纸糊的,完全不隔音,里间时不时传来男女的对话声。
  “操/你妈,你没吃饭啊,能不能用点劲啊,还是说你昨天操了别人干不动?”
  “我正在用劲的。”
  “哼!真想尝尝左明的,虽说他穷,土,可看起来真的很大啊!”
  “呵,一个农村土狗而已,你以为他听你话啊?”
  “哼哼,他不听我的话,那他一辈子都会被我踩在脚下!我要让他知道后果!”
  “贺子诚是不是你搞死的?”
  “是我搞死的,看着心烦,早点死,早超生。”
  “你可真狠。”
  “最毒妇人心,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照样弄死你。”
  左明从这声音可以判断出,这里面的一个人是黄恩慈,另外一个人是喻凯。
  他茫然地信步而走,抬头望向被四方院子,画出来的一片天空。
  这四四方方的青空,如一座笼子,困住他。
  一阵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本来希望毕业可以逃离黄恩慈的压迫掌控,如今这形势告诉他,这个女人已经非常记恨他。
  而她的确掌握大量资源,结识不少的人,光看这丧礼上的人来人往,就知道她的人脉有多广。
  不然也不会肆无忌惮地公然和喻凯在贺子诚的丧礼上干这样恶心的丑事。
  左明回到餐席,喻凯和黄恩慈办完事也坐在座位上。
  左明望了他一眼。
  喻凯紧皱眉头,瞪视他。
  他回想起刚刚黄恩慈夸赞左明大,又不断威胁他,说自己不听话也要弄死他。
  种种心烦意乱,往日在心里积压对左明的仇恨,重新被点燃。
  又撞上了左明漠冷的目光。
  他觉得他像跳梁小丑般被他冰冷的眼神所审视。
  这让他更为大动肝火,他嘭的一下子站起,将手边的酒,直接泼在左明脸上,大骂道:“你看你妈个逼的!你配看我吗?!死赤佬穷鬼!”
  左明提起袖子,直接抡了他一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
  这次,他不想忍,他必须回击!
  夏菁尖叫推开左明:“你是不是疯了,打他干什么,还朝他脸上打?!!”
  夏菁自从和喻凯在一起后,不分场合不分理由只维护他。
  她忽视掉的是喻凯先泼酒到左明脸上。
  喻凯扬起手还击,被赶来的季寻呵斥:“住手!你先泼酒到他身上,现在算是两清了吧!不准打他。”
  “季寻,你让开!你干嘛这么护着他,你知不知道喻凯这张脸有多重要,多么宝贵,是无以计量的,要是留了疤,留了痕,怎么办?!”夏菁大声叫嚷。
  季寻将左明牵到自己身后,镇定道:“他没那么脆弱。”
  远处有人看到这场干戈,季寻不想在贺子诚的丧礼上将事情闹大,于是带着左明到了另外一桌酒席,用卫生纸擦他脸上的酒迹。
  夜间七点钟,人群陆续离开。
  左明在卫生间洗脸。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吧?”喻凯的脸,肿了一点,他恶狠狠地瞪向左明。
  左明轻蔑冷道:“废物。”
  喻凯感觉被雷劈了一般,他又愤怒又羞恨,愤恨地骂道:“去死吧土狗!!!我要打死你!”
  还未等喻凯挥拳,左明双手飞快地捏住他的双臂,小腿一勾,喻凯跌落在卫生间的瓷砖上,狠狠磕着。
  “要打死,应该是我打死你吧,满嘴喷粪的废物!”左明一掌下去,打得喻凯找不着北。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啊!”夏菁在隔壁卫生间听到喻凯和左明又打了起来,她也顾不得,跑到这边的男洗手间大喊大叫。
  班里的人有的还没走,听到夏菁的呼喊,赶过来,将还在厮打的他们分开。
  喻凯骂骂咧咧,左明一言不发。
  两个人脸上都有伤痕,淤青。
  在场的人,几乎都站在喻凯这边,尤其是夏菁,已经破口大骂起左明。
  只有季寻据理抗争:“明明是喻凯先动手的,怎么还怪上左明了?!别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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