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多余。
黑衣人穷追不舍,二人跑出大楼,已经有人从客梯追了出来。
顾辞连忙将人带上出租车。
我靠怎么两个都能走!顾辞呢?
靠!我就说顾辞没那么容易上钩,这个肯定是替身!
不管,替身也抓回去,不然没法交代,上车追!
身后的车穷追不舍,谈昕还沉浸在顾辞的腿什么时候痊愈的难题里。
顾辞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师傅,麻烦去码头。
司机瞄了眼后视镜:什么情况?怎么逮着你们俩小姑娘死追不放?
顾辞张口就来:我妹妹被逼着嫁给一个老头,我带她逃婚出来的。
司机看了眼她旁边的谈昕,好家伙,双眼木讷,眼神呆滞,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
于是踩死油门:
你放心,我肯定把你们送走!
嗖!嗖嗖!
一辆金黄的闪电蹿过柏油马路,将身后的私家车甩开十米。
他奶奶的,这什么司机这么猛!
出租车都这样,把油门焊死,追!
出租车里,司机师傅见追兵有点车技,便给顾辞打预防针:
姑娘啊,我感觉他们不会轻易放你们走。你这样,去赶马上要开的那艘船,只要船离港了,你们就安全了。
最近的一艘船是什么时候?
就马上,11点这班,但我记得应该是去公海的商船,票很贵,你带钱了吗?
钱不是问题。
那就行。还有几分钟,我铁定把你们送到。
麻烦你了师傅。
嗐,这有啥?坚决抵制婚姻强买强卖。
一路火花带闪电,谈昕几乎是被顾辞连拖带抱弄上船的。
大脑成了一滩被搅翻的浆糊,混沌不堪又有一种粘稠的笨重。似乎踏进系统以来,她一直都装着这滩浆糊,从未清醒过。顾辞的突然康复似乎又是一缸水,将浆糊冲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要在咖啡厅把她支走,为什么愿意单独跟卫离开,为什么假装瘫痪在轮椅上装了这么久,这缸水冲洗过后,似乎有了答案。
砰!
被推进商船的包房,谈昕才终于有勇气看向顾辞。
顾辞累极了,摘下遮脸的口罩,好看的脸粘了一缕乌发,不偏不倚落在唇边,被她拨到耳后。脱力地靠着门板,幽深的眼睛望着谈昕,问:
吓到了么?
谈昕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先前,你把我支走,跟那个男的进电梯,其实你知道他是坏人,对么?
顾辞犹豫了一秒,承认:对。视频里,顾培生切牛排的动作很奇怪,应该是被他们控制了。
谈昕被刺痛: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走?
顾辞理由简单:占星球在他们手里。
谈昕更气了:那你就不顾危险,就那么跟他走了?你看不出来他们冲你来的吗?他们万一想杀你呢!
我跟胡警官说过,我可以跟他走,把老巢找出来,到时候里应外合。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顾辞的解释在谈昕的伤口撒盐:我怕你有危险。
情绪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恐惧、愤怒、惊讶、委屈,种种情绪从火山喷发,谈昕崩溃了。
所以你把我支走,宁愿自己一个人赴险都不告诉我!还有你的腿,你早就好了是不是?还要在我面前装残疾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很蠢,被你骗得团团转!
顾辞见她真生气了,错愕地往前两步,从未安慰过人的她一时话语凝涩:
对不起。
谈昕听不进去:什么对不起,你压根没觉得对不起!你就是故意骗我!
顾辞解释:那些事很脏,我不想你牵涉进来。
谈昕控诉:什么很脏,什么怕我有危险,都是你的借口!还说我们之间以后没有秘密,说什么我是你的太太,要我不能有事瞒你!可是你呢?你根本没把我当你的太太!我不要喜欢你了!
最后一句话将顾辞打入地狱,周身一震,攥住谈昕的肩膀:
你说什么?
谈昕失控大喊: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说完,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第66章 刚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谈昕冲出包间,海风疯狂地扇她耳光,扇到第3个巴掌的时候,人醒了。
她刚在干什么?跟顾辞说了什么?
我讨厌你?
谈昕,你跟你心尖尖上的老婆说我讨厌你?
顾辞那么骄傲的性格,那么孤僻的内心,好不容易被你从-20慢慢哄到50的好感值,就为了听你一句我讨厌你?
你疯了?
你忘了刚开始顾辞多讨厌你么?你忘了她现在打开心扉多不容易么?她那么孤独,那么缺乏安全感,即便你表现得那么喜欢她,她还是要你每天都说我喜欢你才会觉得踏实。
这么玻璃化的、被你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你怎么能跟她说我讨厌你的?
骗你一下怎么了?
老婆从小生活在那种原生家庭本就缺乏安全感,骗你也是逼不得已。
人家不是跟你说了么?
是怕你被牵扯进来,被卷进这滩浑水。
人家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说那么过分的话!
叮咚!
系统的声音响起。
这是谈昕最不愿意面对系统的一次。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值变化,请确认是否结算。
谈昕抱着桅杆,任凭海风肆虐地扇自己大耳光。
结算吧。
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无心去看页面上滚动的代码,平日冒着粉色泡泡的字体,如今都是灰的。
满脑子都是刚刚大放厥词的我讨厌你,以及内心鞭笞自己的咒骂。
「顾辞好感值-10,好感总值【40】」
意料之中。
且,心如死灰。
水手从身旁经过,撞了谈昕一下,她整个人立即散架般坐到地上。对方吓得半死:
你,你好,请问你这这这......没事吧?
谈昕瘫坐在地,两眼看向前方,双目无神,茫茫然顺着水手的声音抬头,只发出一个音节:
啊?
水手安娜脖子上挂着一条发黑的毛巾,长期跑船的皮肤晒得比寻常女生更加黝黑,眉峰一道斜疤,眼神却极无辜。
小姐,你还好吗?
怎么问半天没反应,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上船来的?你的监护人呢?
监护人。谈昕反应了两秒,想起被她伤透心的顾辞,万念俱灰,她生我气了,不喜欢我了。
还知道生气和喜欢,看来脑神经是正常的,但听起来多半是个恋爱脑。
这,她生气了,你哄她开心不就行了?
谈昕痛苦摇头:开心不起来了,她被我伤透了。
这话说的,哪有那么伤心的?两个人在一起,摩擦在所难免,我跟我对象也经常吵架,不还是照样过日子嘛?
我跟她不是过日子。
那是什么?
谈恋爱,我在攻略她。
你们还没结婚是吧?
结了。
那不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
床这个字*,多少带点颜色,让谈昕从心如死灰的世界抽出来一点。
虽然她跟顾辞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滚床单,但最近可经常睡同一张床,在古代已经约等于肌肤之亲了。
试想,顾辞一个有厌世情节的人,平等讨厌世界上每一个人,不喜欢别人议论,不喜欢别人亲近,这样一个人,会亲手给她洗水果,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允许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为了她一再退让,怎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彻底不喜欢她了呢?
就跟这个水手说的一样,生气了,那就哄她开心。
重振旗鼓的谈昕一骨碌站起,拍去身上的尘土,把凌乱的头发重新扎了起来哄老婆第一步,收拾形象。
然后跟着商船的路标找到纪念品店,挑了一枚贝壳胸针哄老婆第二步,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