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眸光一转,顾辞开口:
这些都是跟我好几年的员工,医院的骨干,他们来敬酒,这番心意不好推脱。
谈昕努嘴:可是,你的身体更重要啊。
顾辞勾唇:不如这样。
怎样?
你替我挡酒。
我,我吗?
谈昕深知自己酒量欠佳,心里权衡一下,她就算喝醉也只会乖乖睡觉,顾辞沾酒对身体的影响可就大了。
于是大义凛然:
没问题。
顾总,我敬您一杯,这段时间您辛苦了。
临床经理上来敬酒,一只高脚杯突然插了进来。
这杯酒我替顾总喝了。
临床经理颔首,跟谈昕碰杯,笑着说:
这位就是谈小姐吧?之前只是在网上看过,说顾总有位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今天见到真人,比照片上好看很多啊。而且没想到,谈小姐专业能力也这么强,今天下午在交流会问的问题,特别专业。
谈昕骤一被夸,脸上浮起羞赧:也还好啦,我就是班门弄斧,你们才是专家。
多亏系统给她的最强大脑buff,当初为了应聘科研助理背的专业知识,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谈小姐,那我干了,您随意。
不不不,我也干了。
谈昕哪知道酒局里的夸赞多半出于恭维,人家夸她,她就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份善意。
然后,回馈十足的诚意。
陈经理,我干了。
裴医生,谢谢你为医院付出这么多,我干了。
崔老师,这我必须得再跟您喝一杯。
一杯两杯酒里有,三杯四杯扶墙走,八杯九杯墙走我不走。
庆功宴结束,人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大厅变得安静起来。最尽头的圆桌上,只剩了谈昕和顾辞两人。
谈昕整个人软绵绵的,软橡胶似的趴在桌沿。脸上的妆被蹭得差不多了,透出皮肤本来的绯红,她晕乎乎地盯着顾辞看,时而发出几声不大聪明的憨笑。
嘿嘿......
顾辞无奈叹气:笑够了么?
醉酒后,谈昕的五官功能变得迟钝:昂?你说什么?
顾辞宽容地说:没什么。
呵呵呵......
谈昕一动不动地瞧着她,怎么瞧也瞧不够似的:
你真好看。
喝醉之后,谈昕无限放大自己最好的美德实诚。
顾辞受用地扬起眉梢:谢谢。
谈昕乖巧回答:不客气。
顾辞说:司机马上到了,你还能走么?
谈昕说:能啊,我还能,还能背着你走呢。
这么厉害?
对啊,但是,没有你厉害。
我哪厉害了?
谈昕又笑了起来:
你,你坐着轮椅,还能晃起来,这还不厉害呀?
顾辞反应了两秒,无奈纠正:你喝醉了,看人重影。
这话谈昕可就不乐意听了,软绵绵拍了下桌子,撑着桌板坐了起来:
你瞎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是么?
顾辞来了兴致,按动轮椅按钮往前进了两步,在谈心咫尺的跟前停下。
轮椅比椅子高,她便就着高低的位置差这么自上而下地看着谈昕,音色深了几分,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接近我,目的是什么?
谈昕愣愣欣赏眼前的漂亮面孔,好半晌才想起要回答问题,却已忘了问的是什么。
啊......你能再问一遍嘛?
顾辞原谅她的迟钝,这次,她单手捏着谈昕的下巴,拉进对视的距离,重复问道:
你接近我,目的是什么?
谈昕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虽然醉了,但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是在的,她立即说:
这个问题,你不是之前问过吗?
顾辞嗯了一声: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谈昕想了想:是......因为我喜欢你。
偌大的圆桌杯盘狼藉,墙边依偎的二人却脱身于狼藉之外,说着世间最纯粹干净的事情。
对。顾辞听到自己想听的,唇角微微扬起。
我喜欢你。谈昕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
真的吗?
嗯。那我再问你。
什么?
这句话,你平时怎么不说?
谈昕被问倒了,疲倦的眼皮眨了一下,又眨一下:
哪句话?
顾辞没有回答她,她就自己想,想啊想,想啊想,终于从混沌的脑海里找到一条尚算清晰的路:
是那个我喜欢你吗?
她问得十分真诚,眼眸被酒精熏得浑浊,偏偏那股努力从浑浊冲破的韧劲显得无比可爱。
捏着下巴的手微微一松,拇指摩擦着柔软的、带着红酒水渍的下嘴唇,指腹跟唇瓣摩擦的触感让人心弦微乱。
嗯。顾辞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平时不说?
谈昕感受不到唇瓣的手指,迟钝的大脑又思考了好几秒,才腼腆地解释:
怕......把你吓跑。
朝一个还没对自己动心的人成天表白,很容易引起逆反心理。谈昕就算没谈过恋爱,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偏偏顾辞此生得到的爱屈指可数,如果有一个人爱她,她必须反复确认。
以后每天都要说。她命令道。
谈昕为难:可是,你会不高兴的。
顾辞坚持:我允许你每天说。不,我命令你每天说。
谈昕想了想:嗯......好吧,听老婆的。
顾辞一凛:但不准这么叫我。
呜......谈昕委屈巴巴地撇起嘴巴,小括号似的倒扣下去,那,我可以亲你嘛?
顾辞问:亲哪里?
她只是问谈昕想亲哪里,要是不过分,纵容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谁知,这话落在谈昕耳中,却是默认的代号。
下一刻就扑向顾辞,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第30章 不是草莓,是桑椹
庆功宴结束,司机上来接人,就看谈昕不省人事地趴在桌上。一旁的顾辞不仅没有嫌恶,反而耐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等等?
顾辞会做这么温柔的动作?
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
司机后撤一步,揉两下眼睛,再踏进大厅。谈昕后脑勺地手消失,顾辞冷漠地坐在一旁。
果然,就是看错了。
刘师傅,这么快就到了?
打完电话的卢苒先一步看到司机,起身过去打招呼。
哎,是的。卢医生,车我停到一楼了,随时可以走。顾总,要现在回去吗?
卢苒扫了眼单手捂着侧颈的顾辞,多年的默契派上用场:
你先下去,我和顾总马上就下来。
哎,好的。
司机麻利离开,原地,卢苒转身,目光落到她捂着侧颈的手,又扫了眼趴在桌上昏睡的谈心,强忍着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咬了吧?
顾辞放下手,果然,被捂的地方烙着一块猩红的痕迹。按卢苒最近的经验,明早起来一定是紫红色的。
意外。
她冷冷评价这次强吻,拉开手提包的拉链,从内层抽出一张丝巾,往脖子一系,遮住红痕。
卢苒也不继续挖苦她,行,意外。
低身去拍谈昕,把人叫醒,搀扶着把人带下楼。
她没跟谈昕置气,更不会质问她为什么趁着酒意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出手。
原因只有一个
深有洁癖的顾辞,被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突然强吻,还是这么用力的啃噬,竟然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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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切都白花花的,物体轮廓不大清晰。
一会儿在童年时的红砖围墙旁爬树,一会儿又在大学校园里赶早八死命奔跑,一会儿又在系统里跟顾辞拉扯试探。老师上课的声音、室友的贬损、游乐场的欢声笑语,接二连三地冲进脑海。
普林马蒂对骨瘤有一定的治疗效果,但不能跟磷酸二酯酶一起使用,否则会产生毒性。
谈昕!帮我占阅览室最后一排!靠窗那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