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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眼前的青年已经锋芒毕露,成家之后,父亲就会把庞大的家业慢慢交到他的手中。
  边菱仍旧是那副笑容可亲的模样,她把手机递过去:
  [所以她今天会来?]
  她神色自如,好像问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没人注意到她刚才写字的手都有些抖。
  即便一分钟前她已经收到了边风怜的行踪。
  却还是要确认。
  边瀛点头,肩上忽然搭了只手。
  “新郎官不在外面陪客人,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从柏。
  两人年纪相仿,又因为边菱,关系一直不错。
  边瀛站起来,勾住他的肩膀。
  “当然是怕你潜进后院,把我姐给拐走。”
  从柏笑着捶了一下他,看向边菱。
  边菱温温柔柔笑着,眼神却看不太清。
  侍者刚好回来,边菱拿过苏打水,小小抿了一口。
  边瀛从侍者手里接过披肩,正要给边菱披上。
  “我刚刚和叔叔阿姨打过招呼了,他们让你赶紧回前厅去。”从柏伸手过去,示意边瀛把披肩给他。
  边瀛了然,笑着说:“行,你好不容易回国一次,过几天咱们再约个局吃饭。”
  从柏点头:“没问题。”
  温暖的面料裹住她的肩头,边菱的脸色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
  “身体还好吗?”从柏的语调温柔。
  边菱点点头:
  [好很多了。]
  “那就好,我前几天刚刚去见过沈阿姨,她托我关注你的身体状况。”
  从柏伸手去拢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昵了,边菱轻轻别过头。
  柔顺微卷的黑发从他指间滑过。
  从柏讪讪收回手,神色如常。
  “听她说,你马上就要去德国,那我们就能常常见面了。”
  从柏在德国一所音乐学校留任,这次是匆忙赶回来的。
  边菱思索了一下:
  [我们可能不在同一个区,而且我好久没有上学,可能会比较忙。]
  从柏讶然:“你去上学?哪所学校?”
  边菱摇摇头。
  [我还没收到通知,不一定能录取上。]
  如果录取不上,以沈家在艺术界的地位,沈棉也会想办法让她在心仪的学校上学。
  从柏还想多问几句,边菱却站起来。
  [我们先回前厅吧。]
  虽然身体弱,但她向来很给边寒面子,需要她露面的场合都会出现,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以维持他好父亲的形象。
  从柏说“好”,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
  见边菱并不抗拒,从柏便悄悄收紧了手。
  两人并肩而行,姿态亲密如同一对热恋的情侣。
  第2章 边风怜
  在无人关注的昏暗角落,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死死抓着女人的手。
  女人妆容得体,看着非常年轻,眼见自己鹅黄色的纱裙被踩住,她低声不悦道:“有什么事别在这说,少爷帮了你够多了,要是被他知道你来找我……”
  她没有说完,只是警告般看了他一眼。
  苏信然闻言咽了口口水,把帽子压低。
  “小宜,我真是没办法了……”
  男人满是胡茬的脸看着十分狼狈,眼下挂着乌青。他这几天担惊受怕,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反观面前的女人,戴着华贵珠宝,举手投足简直就像个真正的名门贵女——可她不过是这家少爷的情人。
  苏信然心里的歉意消减了不少:他要的钱对那个人来说,不过是从手指缝里掉出来的一点点罢了。
  “又怎么了?”
  苏宜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哥哥别的本事没有,捅娄子倒是门清。苏信然大学毕业以后在家啃老,她看不下去,给了本金让苏信然和人合伙开公司。结果才半年,合伙人卷钱跑路,苏信然为了填窟窿借了高利贷。借了三百万,连带利息是四百万,可是他自己怎么凑都只能还上一百万。
  剩下的高利贷还不上,催债的人上门,苏信然鼻青脸肿地来她家找她,正好碰见边瀛。
  边瀛什么也没说,打了三百万到她账上。
  但苏宜知道,这事一次就算,不能再有第二回。
  苏信然欲言又止。
  苏宜立刻就明白了:“不止四百万?”
  她早该知道苏信然没那么省心,气得踩了他一脚。
  高跟鞋尖碾过脚背,苏信然疼得“嘶”了声,却还是紧紧抓着苏宜的手。
  就在这时,苏宜背后传来声音。
  “苏秘书,是你吗?”
  这场宴会上来来往往都是名流,以苏宜的身份根本收不到邀请函,只能借着边瀛秘书的身份参加。
  她有些慌乱地转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不远的拐角处——是陈姨。
  还好苏信然站得很隐蔽,陈姨应该看不见。
  苏宜从手包里摸出一张卡塞进苏信然手里,低声说:“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我生日。”
  随后她就急忙转身朝陈姨走过去。
  苏信然接过卡,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妹妹慌乱的眼神中闭了嘴。
  内厅里乐曲轻柔,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我打了个电话,怎么啦?”
  苏宜笑容甜美。
  她二十出头,整个人嫩生生如同脱皮的莲子,扬唇时分外动人。
  陈姨是边菱的保姆,在边家呆了很多年。
  “这几天菱菱的助理不在,请你替几天。”
  在苏宜的履历里面,她大学四年都在一个聋哑人协会里当志愿者,所以精通手语。
  “好的。”苏宜乖巧应承,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边瀛来告知。
  “少爷知道吗?”
  陈姨笑笑:“不用担心,已经知会过少爷了。”
  说罢,她伸手为苏宜引路。
  她看着和蔼,说话间也颇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苏宜点头,跟着陈姨。
  前厅。
  孟雪清拿着酒杯,面色潮红,显然已经喝多了。
  酒红色的鱼尾裙勾勒出窈窕身形,踩着高跟鞋的她摇摇晃晃快要站不住。
  边瀛适时走上前,扶住她的腰。
  他略带歉意地朝客人笑笑,转头低声和妻子耳语:“你喝多了。”
  孟雪清顺势靠在男人身上,边瀛吩咐边上的人把她扶下去休息。
  “等会呀,你二姐不是还没来吗?”她笑眯眯的,在边瀛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子上留下鲜红的唇印。
  边瀛皱眉。
  刚才和孟雪清说话的两个年轻男人自然也听到了。
  其中一个说道:“今天的仪式没看见她,还以为边二小姐不会出现了。”
  边风怜最近这两年很少回h市,来唐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怎么会呢……”孟雪清似乎是真的醉了,抓着边瀛的袖子。
  她的目光看着前厅中心的复式楼梯。
  从楼梯上一前一后下来的两人,正是边寒和边风怜。
  边寒一身藏青色,显眼的是那白了一半的头发。
  他看着并不像精明的商人,反而有种文气。
  边风怜跟在他身后,穿着宽松的黑西装,她一只手还插在裤口袋里,看着十分随性。
  似乎是刚刚应酬过,墨黑长发稍显凌乱。
  那双凤眼微眯起,因为太瘦,脸上的线条颇为冷硬。
  她有种迫人的漂亮,再加上那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就差在脸上写个“生人勿近”了。
  伸手拢头发的时候,极其显眼的是手腕上的十字架纹身。
  传闻那是边二小姐为了前任纹的,分手多年也没舍得洗掉。
  罗文婷攀住丈夫的肩膀,年过五十,她依旧保养得当。
  “风怜这就走啦,不睡一晚吗?”多年的贵妇生活下来,她学会了如何扮演一个温良谦顺的母亲。
  罗文婷为了和边寒搭配特意穿了刺绣旗袍,然而她妆容美艳,并不适合这种衣服。
  边风怜“嗯”了一声。
  罗文婷见好就收,毕竟这祖宗不给她甩脸色就算谢天谢地了。
  边寒道:“走之前去见一下你的弟媳,别失了礼数。”
  “知道。”边风怜点头。
  远远看见孟雪清,边风怜走过去。
  “新婚快乐。”边风怜递了个盒子给她。
  孟雪清接过,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块一百多万的女表。
  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更深的笑意。
  “真巧,边菱送的也是这个,你们难道是约好了吗?”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两姐妹眼光相似,但对于早就闹掰的两人,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话。
  场中的聊天声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听到边菱的名字,边瀛揽住孟雪清的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边风怜微不可察地拧眉,她垂眸看了一眼时间,从容道:“当然,这个牌子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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