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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第53节

  太子的轮椅背对着众人,沉声道:“孤有太医,便不劳太子妃另请大夫了。”
  “太子殿下多大的人了,竟还跟个小孩般使性子,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姜柔说着,拎着医箱朝太子走去。
  殿里一众宫婢面面相觑,都惊与这宫里来的大夫竟这般说话,竟敢忤逆太子。
  “姜大夫说得对,”太子妃附和道,扫了眼宫婢们,“你们都出去,不得妨碍姜大夫问诊。”
  然而太子不吭声,没人敢离开。
  说话间,姜柔已来到太子面前。太子忽见妇人的模样,不禁愣怔,竟然轰人的话都忘在了嘴边。
  姜柔放了药箱,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太子摔伤的双腿,又摸了摸绑了木棍的右臂。
  “孤这伤很严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太子锐利的眼看向姜柔,沉声说道,她不会听不出来他的暗示。
  姜柔低头握住太子的右手手腕,号了号他的脉象。
  姜柔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道:“伤势已好大半,殿下注意切勿久坐。”
  太子妃就知他是装的,生气地皱了皱眉。
  他真是太欺负人了。
  太子的脸阴沉地可怕,寒眸看向姜柔,声音极冷,道:“孤看你是学艺不精……”
  “陛下驾到——”
  汪贵尖细的声音突然传入殿中,尾音拉得长长,打断了太子的话。
  姜柔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
  这厢,凉殿里的薛玉棠听见声音,忙出来接驾参拜,帝王已朝寝殿走去,她跟在侍从后面入了殿,跪地参拜。
  楚宣帝淡淡扫了半圈,目光只停留在姜柔身上,淡声道:“都起身吧。”
  薛玉棠本觉殿中气氛凝重,可见姜柔也在,心情一时间缓和几分。
  楚宣帝问道:“怎么回事?”
  太子妃回话道:“禀父皇,妾身见太子殿下的伤不见好转,便自作主张请了姜大夫入宫。父皇有所不知,姜大夫妙手回春,是京中有名的医者,医术不比太医院的差。”
  楚宣帝紧绷的面色略有舒展,嘴角也有了微不可查的一抹弧度。
  “那姜大夫说说,吾儿的伤如何了?”
  太子敛了敛眉,父皇竟叫他,吾儿。
  姜柔避开帝王的眼神,道:“太子殿下的腿骨折,但好在医治及时,快痊愈了,不宜久坐。至于摔了的右臂,没伤及筋骨。”
  薛玉棠在一旁听着,脑中忽然闪过受伤的一幕。
  雪花漫天,男人举刀杀了人。
  血似乎溅到了她的眼睫上,凌冽,湿冷。
  薛玉棠的头蓦地疼了起来,在帝王面前失了仪态,痛苦地抱头,浑身发抖。
  薛玉棠身子不稳地跌坐在地。
  事发突然,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姜柔忙过去扶薛玉棠靠在怀中,女子额上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如纸。
  姜柔:“陛下,薛夫人怕是想起了什么,头痛欲裂。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楚宣帝挥了挥手,恕她无罪。
  姜柔镇定地取出医箱里的一套银针,安抚道:“别怕,我这就为你施针缓解。”
  在痛苦中,薛玉棠眯着眼睛看向威仪的帝王,总觉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奈何头实在是太痛,薛玉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长夜漫漫,月光照入烛火微弱的屋子里。
  薛玉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零散的记忆如花瓣般飘来。
  她究竟目睹了谁杀人?
  这事定然很重要,她才有如此深的印象。
  安静的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薛玉棠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唤了声素琴。
  无人应答。
  门忽然被推开,薛玉棠胆战心寒,抓紧了枕头,若是有贼人硬闯,她就一枕头打过去,立即逃出屋子,唤守卫来捉贼。
  沉稳的脚步声离床越来越近,薛玉棠的心紧到嗓子眼,举着枕头的手冒了冷汗。
  罗帐被撩开,薛玉棠害怕地叫出声来,举着枕头狠狠朝他砸去。
  “打我?嗯?”顾如璋抬臂一挡,将枕头拿下放在床榻边。
  听见熟悉的声音,薛玉棠定眼一看,紧着的心落下,皱眉瞪他道:“你不
  声不响,我还以为是进贼了。”
  顾如璋办完事情,快马加鞭赶回,一日一夜没合眼,就想着回府见见他的妻子。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顾如璋蓦地将她抱入怀中,埋首在她雪颈,贪婪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仿佛怎么都不够。
  顾如璋的声音逐渐沙哑,灼热的气息洒在雪颈间,“玉娘,我好想你。”
  薛玉棠心头一颤,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似乎是有些害怕。
  男人的唇从她颈间,挪到她唇边,亲了亲日思夜想的她。
  两唇相贴,男人吻得缠绵,许久不见的相思苦在这一刻得到化解。
  薛玉棠惶惧不安,眼睫轻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推开他。
  顾如璋愣怔,在那微弱的灯火下,他从女子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怯怕。
  顾如璋敛眉,声音嘶哑,道:“在怕我?”
  她竟怕他?
  夫妻之间一向和谐,此时薛玉棠眼里的害怕,不同于情|事时的羞赧怯怕。
  顾如璋剑眉一压,凌厉的目光看向妻子,她难道都想起来了?
  第35章 什么恩爱夫妻,她逃还来……
  顾如璋这一路风|尘仆仆,明是可以在郊外驿站休整一晚,可偏偏连夜赶回了京城,就是想早些见到她。
  顾如璋的指抚摸薛玉棠惶惶的眉眼,女子鸦睫轻颤,有往后躲避的迹象。
  “玉娘想起什么来了?”顾如璋问道。
  薛玉棠迷茫地摇摇头,道:“你方才吓到我了。”
  大抵是他不声不响进屋,吓到了她,她才隐隐有些害怕。
  顾如璋握住女子温软的手,顺势绕到身后,圈住他的腰,顷刻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我不在的这几日,玉娘都干了什么?”
  男人低头在她耳畔说话,灼热的气息倾洒,薛玉棠心跳得飞快,小声道:“有一件喜事,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告诉夫君。”
  顾如璋微微一愣,不禁垂眸看向她的小腹。
  薛玉棠知他误会了,忙红着脸解释道:“不是这个。”
  顾如璋低低一笑,大掌挽住女子细软的腰肢,隔着薄薄的寝衣,指腹摩挲腰间软肉,“那是什么?”
  薛玉棠到底还是有些怕他的,按住他的手,“太晚了,明日告诉夫君,夫君定是欢喜。”
  约莫是给他备的惊喜,顾如璋没再问了,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次他控制力道,一吻温柔缠绵,不会再吓到她。
  小别胜新婚,顾如璋再隐忍,也逐渐招架不住,沉重的呼吸越发紊乱,托着薛玉棠的头,将她慢慢放回床榻躺下。
  薛玉棠的唇都被他亲麻了,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偏了偏头,红肿的唇瓣微微张合,男人埋首在柔软雪颈,吮着脖颈软肉。
  薛玉棠轻颤,怯怯的娇|吟从唇间溢出,放在男人腰间的手抖得厉害,内心有些怕他的亲近。
  以往在这件事情上,他再过分,花样再多,她也没有像今次这般,克制不住的害怕,甚至是有些排斥他的亲近。
  顾如璋察觉到女子的变化,发烫的手握住她抖动的手指,攥在掌中,带到身前吻了吻冷凉的指尖,低醇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们是恩爱的夫妻,夫人不需怕我。”
  不像是安抚,倒像是在纠正她的某个念头。
  薛玉棠黛眉轻蹙,不等她细细回忆,男人的唇压了过来,轻咬她的唇瓣,将微张的贝齿撬开,尝尽她口中的馨香。
  顾如璋带着她的指,碰到腰间蹀躞扣。
  男人的唇贴着她的唇,哑声道:“夫人,帮我解开。”
  屋中静谧了良久,热浪般的旖旎扑面而来。
  咔哒——
  蹀躞带掉到地上,掀开的罗帐翩然间垂落,将里头掩得严严实实,更是让夏夜的热浪散不去。
  顾如璋挽起膝窝,垂在遒劲的臂间,薛玉棠的足跟擦过他的腰腹,两人皆是一颤。
  豆大的汗珠从他下颌滴落,砸在薛玉棠的心口,她的呼吸紊乱不堪,男人额头蹭了蹭雪肌,英挺的鼻尖沿着流淌的汗珠轻扫,气息灼灼的唇贴近她,吻了上去。
  这次薛玉棠没有犯病,清楚地感知到男人的亲吻,抚摸。
  顾如璋咽了咽嗓子,唇抵着,含含糊糊说话,唇腔里灼热的气息尽数倾洒,薛玉棠泛着薄红的肩膀轻颤,连带着男人掌心的肌肤,也颤了颤。
  那话有些不堪入耳,薛玉棠耳朵通红,无力的掌推了推他的头,掌心被男人捉住亲吻,她心头悸动,呼吸急了几分。
  顾如璋虎口握住她的腰,将她抱起,靠着雕花床头,沉声道:“玉娘,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没有谁,比他更契合。
  就好比此刻。
  顾如璋的手指滑进薛玉棠的指缝间,十指紧扣,两人掌心间的热汗融合在一起,粘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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