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不过似乎也说得通,自从汪通彻底掌管宛城,宛城就变了个样子,多年沉积的案子被清理,街面上的混混流氓几乎不见,各处的商贾听闻宛城清静,也往这里做生意买卖,百姓们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好。
  冯云扫了眼,正要离开,那边被衙役挡住不得前行的老人“噗通”一声跪下。
  “恩人!”一声高呼。
  老人和汉子跪下,正对着这边。
  “砰,砰,砰。”
  老人连磕了三个头。
  汪通下意识的看向冯云。
  “恩人,今儿我家那小子看到了恩人,叫人赶跑的进了城告知小老儿,小老儿紧赶着过来拜谢恩人。”老人说到这份儿上,冯云也不好装作不认识,只能走过去,在身后护卫的看护下,扶起老人。
  老人看着冯云过来,激动的老泪纵横。
  若非是当日这位贵人把刘大善人直接掀翻,他家里头少不得就是家破人亡。
  “老人家怎么认得我的?”冯云问。
  老人喊着道:“大人恕罪,小老儿不认得大人,小老二的小子认得大人身边的护卫,今儿个好像是看到了就告知了小老儿,小老儿来衙门也是碰碰运气,也是小老儿运气好。”
  冯云:“……”
  她这是被老人家给哄了。
  冯云问了几句老人家现在如何。
  早先老掌柜还心有揣揣,可看着这位贵人和气,和那日里见到的不同,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冯云知道了老人家现在已经在城里弄了一家小门面,外面的茶摊子仗着人来人往,也是想来日能见到贵人。
  老人人精,说了几句就住了嘴,把身边的汉子拉过来。
  “这是咱前些年街边上捡来的娃,什么都不会就是力气大,那几日娃去外面学本事了,若不是恩人除了那位刘善人,娃回来后知道了家里遭难,说不得又是要惹上人命官司,是恩人救了咱们全家,咱也没什么报答恩人的,这娃就交给恩人,命就是恩人的了。”
  “这怎么行——”
  “见过恩人!”
  汉子跪倒在地砰砰几个响头,磕得脑门都出了血。
  旁边的汪通低声:“刘老爷子拗着呢,殿下还是收下吧。”
  冯云点了头。
  她也看出来了,来碰运气还带着人来,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啊~
  ……
  半日后,骑兵离开宛城。
  宛城城城门外面,老掌柜遥遥的看着,心里复杂的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恩人的恩情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才想着把从小养到大视若己出的娃子带过去当牛做马,可哪儿想到恩人根本不用牛马,直接给娃子一套盔甲罩上。
  娃子转眼就变了个人。
  比县尉大人都威风。
  娃子也乐的合不拢嘴。
  按照县尉的话说哪里是牛马,简直就是一条登天之路。
  这话怎么说来着?
  咱没想着攀附啊,只想着报恩。
  旁边有人嘟囔:“刘老怎么还把自家孩儿往军伍中送啊,别看威风,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那边不是说蛮族人打过来了,连镇国公都出马了。”
  刘老掌柜咂摸着嘴:“生死有命。”
  见刘老掌柜这么说,旁人也不说话了。
  刘老掌柜转头往回走,却是走了几步,又急火火的去找刚才说话的那人:“咱们县令大人怎么唤贵人?”
  “上官,大人,将军?”那人说。
  “点下是什么?”刘老掌柜问。
  “点下?”那人拧眉,试探的问,“莫不是殿下吧?”
  “殿下?”
  “嗯,皇家的人都是殿下,太子殿下,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那人还在念叨着,刘老掌柜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哎呦”了声蹲到地上。
  造孽啊~
  *****
  冯云没想到叫刘麻子的莽汉子还真能跟上骑兵队伍,白日里不管跑多远都是一声不吭,晚上听说双腿之间磨的血肉模糊一片也面不改色。
  军中最佩服的就是这样不知道疼的,再有有心试探一二,发现这汉子的力气大的很。
  自然食量也大,一个人顶三人的量。
  要知道冯云身后跟随的都是镇国公府的精兵。
  “功夫如何?”冯云问。
  “一双钢鞭耍的虎虎生风,就是没什么章法。”
  双鞭?
  冯云心下微动,系统中除却先前点满的骑术,刀,又把双鞭点到了满级。
  系统基数积分缩到“535530/45000”。
  系统有这个选项,就要用。
  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东西。
  “……遇到真命天子之一,葛兰(戈蓝德),帮他完成他的愿望(7),送你一份贺礼,冯暮雨的人头,+125000……”
  冯云盯着那一项,瞳孔中再次黑下来。
  是夜,众人眼见着太子妃殿下耍了一遍双鞭。
  钢鞭虽长虽重,但在太子妃的手中仿佛轻若无物,而太子妃每每挥出,更是凌冽声疾。
  众兵将迷离。
  刘麻子更是眼中湛亮。
  贵恩人厉害!
  ……
  冯云率众一路所过,都是曾经走过的山林地理,熟悉的,不熟悉的,记忆中的数道身影转眼掠过,悍城的县尉已经提拔为县令,悍城内武气横行,临行前悍城县令非要加几个人为国效力。
  冯云单独给他们列了一队,比武胜出队正,获胜的毫无疑问是刘麻子。
  转眼榕城就在眼前,冯云过榕城而不入,只和如今的榕城同知王达在城外见了一面,直奔边塞要地郦城。
  第四百零五章 你家几个兵
  郦城,位于西南边境之沿。
  一边山林茂密,另一边开阔无比。
  南夷人大都擅长攀援,论起骑兵比起大乾蛮族大有弱势,但这些年在南夷监国主持下,南夷的骑兵早已经不同往日,前阵子南夷的扎西顿珠手下的骑兵比起大乾镇南军的骑兵也不遑多让。
  驻守郦城的仍是陈总兵,上次榕城之围陈总兵虽也尽力,但仍有怯战之嫌,朝中各部官员均有封赏,对陈总兵只赏赐了金银绸缎,但对陈总兵来说已经是不错了,功劳明摆着在冯云的身上,他也就是落个在外面牵制之力。
  只是这回没想到过了几月,那位云郎君又回来了,而且不止是云郎君了,还是太子妃。
  城门大开,数千的官兵列队相迎。
  陈总兵策马在前,遥遥的看着远处里奔驰而来的骑兵。
  不过二百的骑兵恍惚跑出千军之势。
  待军马到了近前停下,原本就肃然沉眉的陈总兵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
  肃杀之气浑然厚重,比之镇南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像一个冲锋就能把身后的千把人冲的七零八落。
  黑色如墨的高头大马鼻中喷着白气,马背上众人皆是一身风尘,面容遮蔽,看不清模样,待为首之人率众取下面巾,露出面容,正是冯云。
  “臣拜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陈总兵高声,身后一众兵甲一起叩首高呼。
  “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请起。”
  冯云下马扶起陈总兵,再看向后面的一众兵士。
  面庞或年轻稚嫩,或风霜坚毅,有见过的,更多的是没见过的。
  都是身着盔甲,手执利刃。
  “诸君,今日始,我与诸君一同护卫郦城,护卫大乾。”冯云高呼。
  一声“诸君”,只听得陈总兵的胸口也热乎起来,更不要说是下面的一众兵士,都是在生死中打滚儿,一声令下,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往前冲,何曾被人称呼一声“君”?更何况称呼他们的是太子妃之尊。
  “护卫郦城,护卫大乾!”
  顿时高呼声响彻云际。
  郦城另一头,隐约也也有声响传来。
  靠近了城墙下面的南夷哨探像是石头趴着一动不动,竖起耳朵聆听了好一会儿,窸窸窣窣的低声:“那边是有动静吗?”
  “好像是。”
  “打雷了?”
  “不像……”
  *****
  “好!”
  “再来一段。”
  “……”
  京都,茶馆子里热闹鼎沸。
  稍有钱人家在二楼,寻常人在一楼,还有脚力工的在外头趁着歇脚的工夫听上那么几段,回去也能有个谈资。
  一楼大堂,看似五十多岁的老人坐在一张长桌前,桌上一盏茶,一方木,娓娓道来一份故事一份情。
  如这样的茶馆在京都不下七八家,而这些时日大都在讲前朝纷争不断的事故。
  有人讲一门忠烈为国,家里男人死光了,女人上,最后只有一天生娇弱的女儿在国朝当灭,整个朝中的官员都要投降的那一日,上吊在城门口,敌军统帅到城门而不入,亲自收敛了女子的尸骸,好生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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