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道长。”
提南兴一脸堆笑的迎上去,一屁股坐到了桌子对面。
“道长,请道长解惑。”
道长先是对冯云微笑颔首,随后看向提南兴。
“善士长途而来,可谓辛苦。”
提南兴惊喜万分:“我还什么都没说,道长就知道了,厉害!”
道长浅浅弯起嘴角:“善士出身勋爵,却是自在,此番出行也是心得圆满。”
提南兴面色微红,又是连连点头。
太准了。
冯云:“……”
提南兴风尘仆仆之色,也不是当地口音,脚上的靴子是军中贵人所用,又没有多少磨损,再看细皮嫩肉,满面红光,换做她,也能说得出来。
“善士一生平顺,只是有些事情也并非顺遂心意,退一步海阔天空,那时善士自由自在,吃喝玩乐随心所欲。”
“自然,善士心念之为国征战,也有可实现之机,最迟不过三年。”
如果说上一句提南兴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后面那一句立时叫提南兴再次兴奋起来。
三年,他等得起!
“多谢道长!”提南兴奉上卜金。
只多不少。
道长微笑捋须,黄橙橙的金子在桌上,似乎全不放在眼中的超脱自在。
冯云弯唇,缓缓坐到道长身前。
“上次与道长匆匆一面,道长说若有我的生辰八字便能说的更仔细些,这次道长可是看的清楚了?”
道长捋须的动作微微一顿。
想起来了……
冯云更是笑的嫣然。
这位不正就是京都内碰见的那位?
好巧啊!
提南兴看看冯云,又看看道长:“道长见过……”
“不曾。”道长道,“本道从未出过小庙,又何曾见过这位女善士,不过女善士来意,本道已知晓。”
冯云微笑。
道长道:“女善士性情直率,却有懒怠之心,然天命所至,终也难顺心境,不过女善士本就不是随波逐流之辈,此上山来,女善士为自己也是为家人,而能相助之人就在眼前。”
一旁提南兴下意识的指向自己。
我吗?
道长嘴角抖了下:“善士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不要妄费福泽的好。”
提南兴尴尬,退后一步。
道长看向冯云。
冯云起身,对道长盈盈一礼。
“请道长慈悲。”
道长点头,拂袖起身,打开殿后的一扇门,门开,是另一处院子。
道长走在前面,冯云跟随在后,提南兴想了想也跟上去。
殿内的桌上,已然空无一物。
……
小庙后院,隔着青松苍柏,胡神医坐在屋檐下,四周淡淡药香弥漫,冯暮雨正在场中练功。
说是练功,又好似不像,看似大开大合,却比推手还要慢上数倍。
提南兴先是一怔,而后脸色也肃然起来。
“见过胡爷爷。”冯云行礼。
提南兴也在旁跟随行礼。
“这位是……”胡神医。
“见过前辈。”提南兴再一礼。
胡神医捋须颔首,冯云道:“这是父亲同僚晚辈。”
胡神医又看了几眼,微微皱眉:“这身子骨不行啊,还是要戒酒戒色。”
提南兴脸色发青,忙不迭的低头:“是,晚辈记下了。”
原本见到提南兴,脸色微有凉意的冯暮雨抿了唇,全身再次沉浸入功法之中。
道人坐到旁边,拿起胡神医身前的茶一口喝下。
“好茶。”道人。
胡神医瞥他:“怎么一起进来?骗到这丫头身上了?”
“什么是骗!”道人恼火,“就是换做她家里的老头子过来,我还是这套说辞。当然,或许话术上会有所不同,但意思一样。”
道人看了眼冯云,又看向冯暮雨,“人啊,不能和命争。”
“哼!”胡神医袖子一甩,“老夫就是要从阎王那里夺命!”
也是巧了,胡神医言罢,冯暮雨正好收功。
胡神医急忙问:“怎么样?”
冯暮雨细细感受:“有热气沿丹田回转。”
“不错。”胡神医道,“练了半日就能有如此之效,可见还是有几分用处。”
“几分用处?”道人火大,“这是道家养身功,我师父就是靠着这套功法活了一百三十八岁。”
冯云眼中顿时晶亮,问:“我能学吗?”
胡神医瞥过去。
冯云立刻左顾右盼,好像刚才自己什么都没问。
提南兴绷着嘴角,又退后几步。
这种时候不能靠前,容易殃及池鱼。
道人瞥瞥胡神医又看看冯云,咧嘴一笑:“能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教你。”
“什么?”
“现在不能说。”
冯云正要应下,冯暮雨站到冯云跟前,行礼:“若前辈强人所难,暮雨也不学了,还请胡爷爷,前辈见谅。”
胡神医咧了下嘴。
道人叹气:“原本是一件好事,我这么一说,倒像是挟人恩情。”
“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回头给我家的这座小庙塑个金身,如何?”
冯暮雨松了口气。
冯云应:“是。”
道人很高兴,正要开口,忽的瞥向了提南兴。
提南兴愣了愣:“那我先出去——”
“你先过来。”胡神医对提南兴招了招手,“既碰上了老夫,就是缘分,来来,老夫给你诊个脉,看看能不能去你的病根。”
提南兴仍有些懵,还是老实的坐到了胡神医对面。
道人对冯云一招手,进去了里屋。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早就知道
里屋墙壁上挂着道门八卦。
冯云看了几眼就眼花缭乱。
道人拿出一本书册面对冯云。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今本道云中子见镇国公之后辈女,冯云,天资聪颖,生性好学,故传我道门养身功,来日塑我道门金身以供。”
冯云规矩叩拜。
云中子把书册放到冯云手心,低声:“还可传授一人。”
冯云:“……”
“这就看你想传给谁了。”
云中子睇了眼书册,示意冯云看看可有不解之处,就好像先前那句只是随口一说。
冯云虽有疑虑,但也没多想,现在有本能长寿的功法简直绝了。
不会是当社畜那些年也翻看过的男频的小说上说的那种能修仙的功法吧~
平常人修习了会长寿,身有灵根的人修习了会成仙?
毕竟连系统都有呢!
冯云仔细翻阅,当中晦涩难懂的也立刻问询了云中子。
云中子道人详尽解答。
一个时辰后,冯云弄明白了运行方式,也原地按照法子运行了一周天。
一个周天,没什么感觉。
按照云中子的话说,至少要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可见效果。
冯云再次道谢。
云中子看着她,道:“原本还想着提点你几句,但因你救人十万,必有福报,我也就不多言,总归你是福泽深厚。”
“这次回京,千万不要告知旁人见过我,我也跟你大兄叮嘱过,至于那小子,也是个聪明的。只是见你那日的那位郎君可是个狠的,我也不是怕,就是方外之人最忌讳牵扯国朝,好了说能香火鼎盛,若是一着不慎可是连祖师爷都要哭了的。”
冯云连声应着,就是回想这位云中子和她说的那些,似乎更加隐晦,比先前在京都说的还要含蓄。
冯云取下手腕上的金镯,奉到云中子面前:“晚辈来时,祖父曾言虽有占卜者不过学个皮毛就沿街哄骗,但也有真本事之人,云道长与神医爷爷相识,又是救我兄长,传我道法,必是大德高人,云儿斗胆,尚请云道长指定一二,以解晚辈来日艰辛。”
云中子淡淡睇了眼金镯,道:“老道并无虚言。”
冯云又取下另一金镯。
云中子胡子一抖,双手扶起冯云手臂,笑的温和,比镇国公还慈祥:“老道与你祖父都是老相识,说来你也是自家晚辈,又何须如此多礼!你这丫头,说什么你祖父夸我是有真本事的,我却是不信,你祖父不说我是个老骗子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不过本道自是不会与你祖父计较。”
云中子长袖拂过,冯云只觉得掌心一松,再看手中的两枚镯子已没了踪影。
“其实我也不想对你说的含糊其辞,只是你这面相确是不好琢磨,说是红鸾星动吧,你又是恍若未觉,说是杀孽缠身吧,又是功德笼罩,说是好吃懒……咳,老道是说你现在还不知道你要什么,待你知道你要什么,你的面相才会稳,不过但凭心意,不问前程,便可顺遂,即便有些小意外小坎坷,也不过是平添热闹。”
冯云:“……”
送了两个金镯子,好像听到的也没什么不一样。